“真的解決了?”伊麗莎白還有點不敢相信地反問道。

克萊恩不慌不忙地笑著點頭:

“是的。”

“事並不困難。”

以上這句話是騙你的……他在心裡默默補充道。

或許是克萊恩一直表現得非常鎮定，也或許是這屬於僅有的一塊“浮板”，伊麗莎白沒再懷疑，拍了下口，長舒口氣道:

“謝謝你，你真是一位值得信賴的紳士，我剛才簡直嚇壞了。”

“賽琳娜怎麼樣?沒事吧?”

“可能會昏睡幾分鍾，但沒有別的問題，嗯，虛弱兩三天是正常的事。”克萊恩說到這裡，忽然板起臉孔，嚴肅開口，“的神學老師是誰?難道沒有告訴過基本的忌事項嗎?”

伊麗莎白頓時站得筆直，就像了老師批評的學生。

思索著道:

“賽琳娜提過，的神學老師是海納斯.凡森特，一年前，到豪爾斯街區的佔卜俱樂部佔卜，認識了這位先生。”

海納斯.凡森特……他表面是指導沒有問題的魔鏡佔卜，私底下在教授“黑佔卜”啊……早知道就早點通報隊長，早點查他的瓦斯計費……克萊恩略懊惱，沉聲問道:

“賽琳娜的魔鏡佔卜也是他教導的?”

對克萊恩來說，這件事最讓他後怕的是，差點影響到妹妹梅麗莎！

伊麗莎白小心翼翼地點頭道:

“是的，但之前賽琳娜幾次嘗試魔鏡佔卜都沒有功，額，今天告訴我，看了老師藏的咒文，肯定沒問題。”

作死小能手……克萊恩頭疼地了太道:

“你還記得誦念的咒文嗎?”

嗯……雖然海納斯.凡森特沒有主將危險知識教授給賽琳娜，但可以明顯看出他自在做嘗試，而招惹未知的、的存在，出事只是早晚的問題，必須盡快理，避免狀況惡化到影響他人……

“記得一部分。”伊麗莎白回想道，“用的是神學裡面的赫斯文，你知道的，我剛接一段時間，隻記得有‘徘徊’、‘英靈’、‘造主’、‘眷屬’這幾個單詞。”

造主?真實造主?很多地下神學好者確實信奉這位被不組織尊崇的古老存在……對，第五紀初期，一千多年前就有出現的古老存在！克萊恩若有所思點頭道:

“等賽琳娜蘇醒，你記得問清楚完整咒文，然後找機會告訴我。”

“好的。”伊麗莎白爽快回答。

但旋即又疑開口道:

“莫雷先生，你為什麼不直接問?”

“我並不希梅麗莎知道我好神學，你能為我保嗎?”克萊恩不答反問。

伊麗莎白輕咬了下，眼睛發亮道:

“沒問題，梅麗莎確實喜歡機械勝過神，喜歡理勝過直覺。”

克萊恩將拿著帽子的手按到左，紳士般鞠躬道:

“謝你的理解，而賽琳娜，你知道的，不是一個擅於保守的人。”

“更準確地描述是，喜歡和別人分。”伊麗莎白認同道。

克萊恩戴好帽子，想了想道:

“等賽琳娜蘇醒，你記得告訴，忽然暈倒，摔碎了鏡子。我想的記憶肯定還停留在剛開始魔鏡佔卜沒多久。”

見伊麗莎白點頭，他又再次板起臉孔道:

“記住，不管是進行佔卜，

還是嘗試別的神學知識，都不要向除了七位神靈之外的存在祈求！見到不屬於這種類型的咒文，立刻燒掉，遠離提供者！” “今天如果不是我及時發現，再等十分鍾，賽琳娜就會為怪，為惡靈，而在場的人，不會有誰幸存，包括我！”

想到鏡子裡冷的“賽琳娜”，伊麗莎白一點也沒有懷疑克萊恩的說辭，後怕歎息道:

“我知道，我記住了，我也會監督賽琳娜的。”

“好了，你進去照顧賽琳娜吧。”克萊恩揚了揚鑲銀的黑手杖，邁步走向了樓梯口。

行走間，他眼眸轉深，視線收，右手掏出一枚1便士的銅幣，當的一聲彈往半空。

“賽琳娜已經沒有問題。”

“賽琳娜已經沒有問題。”

……

克萊恩飛快重複著這個陳述，手接住了那枚翻滾下落的銅幣，看見是喬治三世的頭像朝上。

這不是“靈擺法”的簡化，而是“夢境佔卜”的簡化，剛剛那個瞬間，克萊恩借助冥想，讓自強行睡，“神”遊靈界，幣正反面則是外顯的象征符號。

頭像正確，數字錯誤！

很好，沒問題了……克萊恩讓黃銅澤的幣在指尖歡快打旋。

剛才屬於“佔卜家”才能完的簡化。

…………

伊麗莎白凝著克萊恩的背影，看到了飛舞的便士，看到了隨手的接住。

直到克萊恩消失在樓梯口，才轉進臥室，看見賽琳娜昏睡在地上，側方盡是玻璃碎片。

屏住呼吸，踮起腳尖，看了眼鏡子碎片，確認裡面不再有冷的“賽琳娜”且映照出了天花板景象。

呼，伊麗莎白徹底放下心來，長長地松了口氣。

可是，努力幾次，都沒能將賽琳娜扶到床上，反倒驚醒了對方。

“伊麗莎白……我怎麼了?喝醉了嗎?”賽琳娜略有點無力地問道，明亮的眼眸黯淡了許多，充滿著迷茫。

伊麗莎白思索了幾秒，異常嚴肅地回答道:

“不，賽琳娜，你出問題了，你的魔鏡佔卜招惹來了不好的存在。”

“是嗎?”賽琳娜在伊麗莎白攙扶下，虛弱地坐到床沿，著太道，“我隻記得我剛開始魔鏡佔卜。”

伊麗莎白半真半假道:

“你剛才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鏡子中的你和現實的你甚至都有點不一樣……我很害怕，借口給你驚喜，帶你進臥室，搶過你的鏡子，將它摔碎在了地毯上，然後，然後，你就暈倒了。”

“神庇佑，你現在正常了！”

“我，我不記得了……”賽琳娜臉蒼白地呢喃道。

越是回想，腦袋越是一片空白，也越是覺害怕。

下意識間，抬頭向了書桌，發現那裡的擺放與之前有明顯不同。

究竟發生了什麼……賽琳娜苦苦思索，隻約記得一個穿黑燕尾服、戴半高綢禮帽、不強壯、不高大、卻頗為拔的背影。

“賽琳娜。”伊麗莎白鄭重地說道，“我上次去地下易市場購買護符的時候，遇到了一位神學專家，他告訴我，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要向七位神靈之外的存在祈求，否則必然會引來災禍，答應我，不要再嘗試了，剛才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救你！”

賽琳娜也是被嚇壞了，忙不迭點頭道:

“不會，我再也不會嘗試了！”

“嗯，你魔鏡佔卜時的咒文究竟是什麼意思?如果有機會再遇到那位神學專家，我會幫你請教的。”伊麗莎白故作隨意地問道。

賽琳娜著太，想了想道:

“徘徊不去的英靈，真實造主的眷屬，凝視命運的眼睛。”

…………

噠，噠，噠。

克萊恩沿著樓梯下行的時候，認真整理了的褶皺，拍乾淨了上面的灰塵。

然後，他取下半高綢禮帽，提著鑲銀的黑手杖，慢步回到了長條餐桌旁。

“你去哪裡了?快十分鍾了。”賽琳娜的哥哥克裡斯剛好棄牌，側頭問了一句。

克萊恩笑笑道:

“盥洗室，接著去二樓認識了幾位小姐和士。”

“我欣賞你的直接。”克裡斯哈哈讚道。

他有著紅的頭髮和家傳的不高材，臉上戴著一副金邊眼鏡， 氣質相當得幹練，是位出的事務律師。

如果你知道我去二樓弄暈了你的妹妹，你肯定不會這麼說……克萊恩謙虛道:

“只是討論一些學問題。”

神學方面的……

他放好帽子，回到座位，等到下一把開始，拿到了兩張底牌。

翹起邊緣一角，他看見了一個黑桃K，一個方塊A。

手氣轉好了嘛……這是做好事的回報?克萊恩拿出銅幣，準備下注。

既然咒文不是海納斯主給賽琳娜的，那就不需要太急切著去通報隊長……他如是想道。

之後的牌局裡，他保持著手的打法，有了好牌才會下注，也不去抓沒有把握的詐唬，整輸贏不大，到十點半結束的時候，贏了6便士。

“我贏了2蘇勒8便士。”班森把玩著手裡的紙幣和便士。

“沒想到你是撲克專家。”克萊恩笑著讚了一句。

“不，我並不怎麼打牌，但我知道，這和談判一樣，必須瞞自己的底牌，看穿別人的底牌，然後用各種辦法嚇唬他或者引他……”班森還沒說完，就看見梅麗莎等人從二樓下來。

“該回家了。”克萊恩瞄了眼妹妹和的好友們，了太道。

他腦袋的痛依舊存在。

接著，克萊恩去了次盥洗室，借助而過的機會，從伊麗莎白那裡知道了完整的咒文。

回到哥哥和妹妹的前，他微笑說道:

“對了，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需要回公司一趟，等下我們先去佐特蘭街吧?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