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的回答讓戴莉輕笑了一聲，那張隻有的半明臉孔說道：

「即使你從窺人的格言得到了靈，從我的經歷和表現裡確定了想法，但隻用一個多月就清晰地認識到『扮演』，總結出屬於自己的『占卜家守則』，也足以證明你擁有出眾的智慧和開闊的思維。」

克萊恩沒去糾纏這個讓他心虛的話題，轉而問道：

「士，教會高層是否知道這，這所謂的『扮演法』？」

「毫無疑問，他們非常清楚，我曾經翻閱過教會的歷史資料，尋找那些飛快晉陞無視規律的同類，發現這樣的值夜者這樣的主教並不算，我也不是最為特殊的那個，而他們的結局……」說到這裡，戴莉故意停頓了一下，語氣彷彿有些沉重。

「他們都有怎樣的結局？」克萊恩心頭一，口問道。

難道黑夜神教會視「扮演法」為邪神惡魔的？

那張無眼無鼻無耳的半明臉孔忽然笑了出聲：「他們的結果都相當好，除了失控和犧牲在超凡事件裡的部分，剩下的至都為了大主教或者高階執事，其中不缺乏功晉陞高序列的強者，額，在神的教會，序列4和序列3被統稱為聖者，序列2和序列1則是地上天使，當然，每一位天使都曾經是聖者。」

……戴莉士，你剛纔是在故意嚇我啊……克萊恩角微，沒有掩飾自疑地問道：

「既然教會早就掌握了扮演法，為什麼不將它告訴每一位值夜者？」

「雖然這不能完全避免失控，但肯定可以大幅度降低相應的概率，減無謂的損失。」

那張半明隻有的臉孔出現了許迷茫：「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告訴我，等我為大主教或者高階執事，就能瞭解這方麵的，我今天來找你，是希你在提特別申請前，較為清晰地將扮演法告訴鄧恩。」

克萊恩沒有愚蠢地問對方為什麼不自己去做這件事，而是若有所思道：

「一旦被教會注意，就要許下承諾，訂立誓約，不將扮演法告訴別人？」

「是的，在神的聖麵前，以祂的名義立誓，這擁有足夠的約束力，相信我，你絕對不想知道違背的後果，我現在隻能和你這種同樣掌握著扮演法的人聊一聊，你本的狀態在你回答之前就已經告訴了我答案，所以我纔敢於說出那個名詞。」戴莉讓那張詭異臉孔嘆了口氣。

頓了下又道：

「我當初隻是約把握到扮演的髓，從而很快消化掉魔葯，對，在教會高層，用消化來形容魔葯的掌握，我認為這非常切，總之，在我立下誓言，被告知『扮演法』之前，對這件事並沒有非常清晰的認知，也就無法準確地提醒鄧恩他們。」

「我本來已經放棄，沒想到會遇見你，一個在提特別申請前，就清楚認識到『扮演法』的奇葩，不，天才。」

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啊，士……克萊恩角了一下，鄭重承諾道：

「我原本就打算借特別申請的事提醒隊長『扮演法』的存在，有了士你的解釋，我就不需要擔心什麼了。」

「很好，你真是一個善良的小夥。」戴莉的語氣裡著明顯的放鬆。

士，你似乎隻比我大兩三歲……克萊恩在心裡指出了對方的問題。

不等他開口，那張半明的詭異臉孔繼續說道：

「如果你有什麼問題，或者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都可以寫信給我，等我，嗬嗬，等我為大主教或者高階執事，瞭解到教會為什麼藏『扮演法』的，我會暗示你這件事的好壞。」

克萊恩聽得神一振，毫不猶豫就問道：

「士，你的地址是？」

對他來說，幫手能多一個是多一個，而且這還是相對強力的「通靈者」！

麵對一點也不推辭的克萊恩，戴莉沉默了幾秒，輕笑道：

「我們的流不應該通過郵局，不應該使用正常的書信，這非常的不安全。」

「我教你一個相對簡單的儀式魔法，它可以召喚出一種獨特的靈，屬於我的靈，你將寫好的書信給它，它會準確地給我，速度比不上電報，但快過蒸汽列車，你中午完，位於貝克蘭德的我當晚就能收到。」

克萊恩專註聽著，微微點頭道：「很實用的儀式魔法。」

戴莉低笑道：

「這種儀式魔法的特點是向自己祈求，從本的靈取力量，不需要通過神靈，也就相當蔽，隻不過威力往往不大。」

「……首先，你挑選對應領域的草藥、油，這一點和正常的儀式魔法沒什麼區別，但蠟燭隻需要象徵自己的那……接著，就是咒文部分，這有三段，第一段是『我』，用古赫斯語、巨人語、巨龍語或者靈語低喊出『我』，第二段是『我以我的名義召喚』，可以改用赫斯語，第三段就是召喚的描述，比如你之後將要使用到的：徘徊於虛妄之中的靈，被人驅使的上界生，獨屬於戴莉.西蒙妮的信使。」

上界？在神學領域，這往往指靈界……克萊恩一邊認真記憶，一邊分析著儀式的流程。

在這方麵，他勉強算是一個專家了。

……這種儀式魔法的好是繞開了神靈，純粹使用本的力量，也就可以不神靈所屬領域的限製，獲得多樣的法效果，問題在於，這依賴於自實力，弱者恆弱，強者恆強……克萊恩覺自己又獲得了新知識，這是他目前序列無法接到的神學。

戴莉反覆描述了幾遍，鄭重強調道：

「記住，不要隨意更改召喚的描述，那樣很容易引來可怕的怪。」

「好的。」克萊恩老實點頭道。

與此同時，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把召喚的描述改為「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灰霧之上的神主宰，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會召喚出什麼東西來？

是完全沒有效果，還是灰霧突然降臨，或者需要我去那片神空間做個回應？

這會不會幫助我更多地撬灰霧之上的力量？

這會不會引來什麼可怕的連鎖反應？

剛在「變異的太聖徽」上作死功的克萊恩還殘留著後怕，最終遵從心的意願，打算先去灰霧之上佔個卜，再決定要不要嘗試。

他想了想，頗興趣地問道：

「士，如果嚴格使用『扮演法』，從序列8到序列7需要多久，從序列7到序列6又需要多時間？」

「據我看過的資料，序列8到序列7三個月到兩年都有，這取決於你是否能在扮演的過程裡很快領悟核心神和相應規則，序列7到序列6需要半年到三年，序列6到序列5也差不多，序列5到序列4，三年到二十年……」戴莉大致地描述道。

克萊恩忽然笑了笑：

「所以，士你已經到序列6了？」

他聽鄧恩提過，戴莉從序列9「收人」到序列8「掘墓人」用了一年，從「掘墓人」到序列7「通靈者」同樣用了一年，而為非凡者才五年，也就是說，戴莉在「通靈者」這個位階差不多有三年了。

「是的，這也是我調到貝克蘭德教區的原因。」那張半明的詭異臉孔坦然回答，「我現在的職業是『死靈導師』，不過，我更喜歡『通靈者』這個稱呼，好了，這個小傢夥累了，我得離開了，在這種況下，我就不說願神庇佑你了。」

「願你有個好夢。」克萊恩以手按，笑著行了一禮。

「不，今晚不會有好夢，我要趕回貝克蘭德，這不是讓人愉快的驗，就像和不喜歡的人發生關係一樣……」戴莉的聲音越來越低，那張半明的無眼無鼻臉孔慢慢回了牆，沒留下一點痕跡。

煤氣燈的芒一下大亮，所有的綠都消失無蹤。

一直開著靈視的克萊恩怔怔看著這樣的變化，好半天纔回過神來。

「通靈者，不，死靈導師真厲害啊，竟然能弄出神領域的『信使』……不知道我的序列7和序列6 會有怎樣的特殊……」他無聲自語了兩句，飛快解除了靈之牆並熄滅了臥室的煤氣燈，安靜地躺到了黑暗裡的床上。

他沒打算今晚就去灰霧之上，得提防戴莉突然返回，來一句鄧恩.史斯的經典名言，「對了，我忘了一件事」。

到時候，就算想殺人滅口都辦不到啊！

…………

第二天，克萊恩提前三分鐘進了黑荊棘安保公司。

「上午好，克萊恩，新的文職人員來了！」羅珊笑容燦爛地打著招呼。

克萊恩由衷地為對方到高興：

「恭喜你，羅珊，神聽到了你的祈求。」

「我麵板的狀態要回來了！」羅珊眼睛發亮地點頭。

寒暄了兩句，克萊恩走向隔斷，敲響了隊長辦公室的門。

「請進。」鄧恩醇厚的嗓音傳了出來。

克萊恩推門進去，看見隊長本能坐直了，讓灰的眼眸變得幽邃，一副預備有事找上門的狀態。

「咳。」他清了清嚨，拿著帽子和手杖坐了下來，「隊長，我有一件事想彙報。」

「什麼事？」鄧恩雙手握，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