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影這邊剛離開,后腳大殿門又被敲響。
“殿下,奴才是陛下邊伺候的喬公公,趙公公之命,前來取藥方。”
一聽藥方二字梅蘇蘇直接從軒轅澈肩頭直起子:“藥方。”
是了,藥方還沒寫呢。
“澈澈,快,我說你寫。”梅蘇蘇這會子只顧著把藥方給門外之人,全然忘了本不應該會醫之事。
軒轅澈并未拆穿,拿起筆,梅蘇蘇思索一下,幽幽道:“都淋藤十兩,水一斗,酒二升,煮三升,分三服......”
注:這個解毒藥方是據《太平圣惠方》記載,《肘后方》指出,有史書記載,但如果現實出現問題,建議都盡快去醫院就醫,以醫生指導為準。
“寫清楚了嗎?”念完方子梅蘇蘇湊過小腦袋前去查看。
宣紙之上,字跡雖然潦草,但猛地看去整筆意行云流水,帶著與軒轅澈一般的邪肆不羈。
梅蘇蘇也學過書法,隸書,篆書,楷書.....都學過。
唯獨沒學過草書。
因為草書講究虛實并見,即虛實相生,離合之間,神妙出焉。
沒有那種心境,也沒有那種境地,寫出來的草書不能稱為草書,只是一篇七八糟有形無神的鬼畫符。
可觀軒轅澈的這篇草書,卻是十遲五急,十曲五直,十藏五出,十起五伏,寫的極好。
“澈澈還會草書?”梅蘇蘇明明記得他上次在那幅【夜贈梅香】上題的字是方正的楷書。
軒轅澈輕嗯一聲,拿起藥方看了看,然后敲了敲桌案,窗外應聲飛而一人。
梅蘇蘇嚇了一跳,看著來人,然后一喜:“追雪姐姐。”
追雪奇怪看一眼,然后立馬垂下眼瞼,對的熱表現的極為冷淡:“屬下見過主子,見過.....梅姑娘。”
梅蘇蘇這才驚想起,如今可不是貓兒的模樣,此刻的對追雪來說就是個陌生人。
軒轅澈把那藥方往前一推,意思不言而喻。
追雪拿過藥方,抱拳行禮,然后拉開殿門把藥方到那喬公公手中。
喬公公先是笑瞇瞇的接過藥方,然后他發覺追雪上的裳并非是宮中宮的裳,抬眼間卻看見大殿那案后的一對壁人,眼睛當即就瞪大了。
追雪留意到他的視線,冷著臉提醒他:“想要活命,好生向你義父學學。”
喬公公立馬意識到自己看了不該看的,慌垂首,而也就是垂頭瞬間,他看到了面前人腰間垂掛的令牌。
青令牌之上,刻著一個玄字。
竟然是青玄令!
嚇得喬公公差點一跪在其面前。
“奴才知曉,謝大人提醒。”
說罷他朝追雪恭敬行禮,然后退下了臺階。
追雪沒有回返回,而是邁出大殿關了殿門。
待殿門合上之時,梅蘇蘇也被軒轅澈大掌一抬,放在了桌案之上。
梅蘇蘇還未反應過來時,軒轅澈雙手一撐旁兩側桌案,湊近了:“說起來,蘇蘇有一事還未與孤解釋,蘇蘇不打算與孤解釋解釋?”
梅蘇蘇眸子眨了眨,裝傻充愣:“澈澈在說什麼?我不懂。”
“不懂?”軒轅澈邪笑一聲:“蘇蘇的醫從何學來的?可別告訴孤是看書學來的,孤從未在蘇蘇面前看過關于醫的書。”
梅蘇蘇咽了口口水,躲來躲去最終也沒躲掉。
大眼睛眨兩下,思考著應對之策。
“澈澈不懂。”道。
軒轅澈輕蹙眉頭:“什麼?”
“我既能從貓兒化形人就代表這世間萬事萬無奇不有,我沒學過醫,不代表我不懂醫。”
軒轅澈捕捉到了重點:“既然蘇蘇未曾學過醫,那如何會懂得醫?”
“這......”梅蘇蘇暗暗咬牙,沒把他誆進去,真是賊狐貍。
“這是,澈澈不懂。”
“蘇蘇不說怎麼知曉孤不懂?”軒轅澈沒有放過的意思。
知曉這次可能沒那麼好糊弄過去,梅蘇蘇只得半真半假道:“說了澈澈也不信,就是化為人形后,我開了靈智,腦海之中也多了一些東西,這個醫也是我化為人形后莫名其妙出現在我腦海中的。”
“哦?”
軒轅澈黑眸暗了暗,顯然,對梅蘇蘇這番說辭,他并不信。
他垂眸不知在思索什麼,隔了片刻他突然莫測一笑,看向梅蘇蘇。
說了一句梅蘇蘇渾發涼的話。
“蘇蘇沒有騙孤嗎?這個醫不是蘇蘇在那所謂“現代”學的?”
猛地聽見“現代”這個詞,梅蘇蘇恍若隔世,甚至有一瞬間覺得面前一切是那麼不真實。
可當腰部被大力攥的發疼時,才驚覺,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不真實的只是搖擺不定的心罷了。
“澈澈知道現代?”眼睛盯著軒轅澈,想要從他眼中看出端倪來。
軒轅澈同樣看著,與目糾纏:“不是蘇蘇自己說的?”
是了,梅蘇蘇想起來了,是自己親口說的。
當時說完后見軒轅澈并沒有多大反應,只問了一些與現代毫不相關的問題,便以為他不在意。
不曾想他竟把那句無心之失記在了心里。
梅蘇蘇看著他冷漠的眼神突然有些害怕,手輕輕搭上他的肩膀,睫微,試圖轉移話題:“我差點忘記,澈澈不是給我吃了金蠱子,可得到了答案?”
軒轅澈抬手,把玉手從肩頭拿下,攥掌心:“孤還沒得到答案。”
梅蘇蘇莫名開始心慌:“為什麼?”
“因為孤在等蘇蘇醒來。”軒轅澈攥著梅蘇蘇的手放在臉頰之上,輕輕蹭了蹭,繾綣而溫:“蘇蘇如今就在孤的眼前,孤想知道答案。”
梅蘇蘇似乎知曉他要問什麼,手輕抖了一下:“澈澈想問什麼?”
“孤想問,蘇蘇會一直陪著孤,永遠不離開孤嗎?”
軒轅澈的眼眸黑亮如寶石,眼底映襯著梅蘇蘇略顯慌張的小臉。
梅蘇蘇怔怔看著他,櫻桃小口瓣,朱輕啟,聲音糯又好聽。
“會,我永遠不會離開澈澈,會一直陪著澈澈,直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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