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到江城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點了。

十一月的風在江城還不算很凜冽，只在短袖外面加了一件風，勉強能寒。

蘇瑾燁親自開車送到華婉詩指定的地點——烏布私房菜館。

這家私房菜館紀凌川曾經帶舒言來過一次，沒想到這麼晚，它還在營業中。

“需要我跟去嗎？”下車前，蘇瑾燁有些擔心地問。

“不用。如果你跟去了，那我該怎麼介紹我們的關系呢？哥，請答應我，除非我主說，否則不要和任何人說我和蘇家的關系。”舒言解開了安全帶，轉頭說道。

那一聲“哥”把他的心喊化了，蘇瑾燁雖然不愿但也不得不同意。

“好吧，我就在這等你。”

“嗯。”

朝他揮揮手，然后走下去。

這個時間點，私房菜館里的食客還是人滿為患。

但華婉詩似乎和紀凌川一樣有特殊待遇，只需要一個電話，它家的包廂就會為他們開放。

到了指定的包廂門前，舒言敲了敲門。

“進來。”華婉詩比先到了。

推門走進去，舒言見面前還放了酒。

忍不住皺了皺眉，明明和華婉詩說過自己懷孕……

這意思，會不會太明顯了？

舒言心涼了半截，但還是關好門，在對面的位置坐下。

看到，華婉詩依然笑得溫和，“好久不見了，言言。哦不，好像也不是太久，也就兩個月吧！你還是那麼漂亮。”

舒言看桌上除了酒就是茶，只好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起碼能暖一暖胃。

“說吧，你找我是有什麼打算？是打算生下來，還是，又想從我這里拿一筆錢？”沒過多寒暄，華婉詩直接開門見山問。

舒言沉住氣，沒有立馬回復，卻開口反問：“紀夫人，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紀凌川曾經登記過？”

華婉詩拿酒杯的手忽然一頓，詫異地看著，“你……你終于知道了？”

紀氏集團。

紀凌川了有些發疼的眉心，不知道為什麼，從今天開始，他的眼皮就一直不停跳。

何舟看他狀態不好，不由擔憂問：“紀總，今天要不要就到這里，您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家總裁這兩個月來幾乎每天都工作到十二點，連帶著他也一起罪。

原本以為訂婚后他會稍好一些，結果更是變本加厲，都快進化工作機了！

何舟覺他們若是再不休息，恐怕就要在崗位上猝死！

而紀凌川在這時看了看表，冷不防抬頭問：“你有空嗎？我突然有些了，一起去吃個宵夜吧！”

香檳邁赫很快停在了烏布私房菜館。

老板娘黃姐早早就認出是紀凌川的車，便熱地走過去，“紀總，您怎麼也來了？”

紀凌川抓住了重點，“什麼我‘也’來了？還有誰來？”

黃姐怔了怔，“您母親呀！還有，您之前帶來的那位舒小姐！”

“什麼！？”紀凌川猛地皺眉，“你說還有誰？”

黃姐雖然也聽說紀凌川與京城的白家千金訂婚了，但優秀的男人，誰在婚前沒有幾個紅知己？

所以，很自然地回道：“舒小姐呀！您以前帶來過一次，長得很漂亮，我印象特別深。我相信我應該沒有看錯，是！”

包廂。

舒言冷聲道：“紀夫人，我知道，您看不上我，主要是因為我的世太普通。可是，我們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夫妻，是法律保護的。您在明知道他已婚的況下，還為他介紹相親對象，您這麼做，不但是對別人不負責，還是在挑釁法律和道德的底線！”

華婉詩沒說話，只端起酒杯又飲了一口酒。

“對，我知道我還有一張死亡證明。但那死亡證明在我本人還活著的時候，本來就是無效的！我可以隨時去把它撤銷掉！紀夫人，您難道要親自給您兒子坐實重婚罪嗎？”

舒言每說一個字，都敲在華婉詩的心上。

臉眼可見的變黑，沉默半晌，才開口：“所以呢？現在你是打算和凌川重歸于好？但他不止是和白家千金訂婚那麼簡單，白偲偲已經懷孕，而且，當初為了維系雙方關系的穩定，我們與白氏簽了婚前協議。如果我們紀氏提出退婚的話，紀氏一半以上的權，就全都要到白家的手上。這市值已經超過了千億，甚至以萬億計算！舒言，我們賠不起！我們紀氏不能因為你一個人，把超過大半的江山拱手讓出去！這樣，我們紀氏就無法在江城立足了！即便今天，蘇家千金復活坐在我面前，我也只能搖頭！”

聽完，舒言深吸了一口氣！

可令震驚的不止是紀氏和白氏的這份婚前協議，還有最刺痛心的那句話——白小姐已經懷孕了！

兩人相視無言，緘默了幾秒。

最后，還是舒言率先打破沉寂，“我知道了，紀夫人。那我就在這里告訴您我的決定：我會把孩子生下來，獨自養他長大。我也不會要您任何一分錢，也不會告訴紀總。但希，您以后不要認這個孩子。我更不會讓孩子知道自己的父親是紀凌川。以后，我無論是什麼份，請紀夫人都不要來打擾我。”

說完，舒言從座位上站起，恭恭敬敬地向華婉詩鞠了個躬。

華婉詩張地抓住的手，“言言，那你還能再答應我一件事嗎？”

舒言抬頭，“紀夫人請說。”

華婉詩鄭重道：“請你不要撤銷舒言的死亡證明，我求你了！紀家和白家，必須聯這個姻！”

舒言不屑地笑了，“好，我答應您。”

華婉詩總算松了口氣。

舒言就這樣離開了包廂，可心卻比來時更加沉。

手下意識了小腹，本來很想給它爭取一個完整的家的。

但恐怕是不行了。

不能把紀家賠進去，更不能同時連累蘇家。

然而，就在轉準備下樓的時候，一道手臂忽然橫在面前。

“舒言，你又找我媽做什麼，那5000萬難道還不夠你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