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封云霆面無表的回了一句，深邃的眉眼藏在走廊里的幽暗線中，讓人一時間拿不準他是對此滿意還是不滿意。

程律師不免有些著急，差點就又幫著詢問況了，幸好他及時想起自己的份，并且剎住了車。

他是江氏的員工，何必要對封氏的總裁如此殷勤，就算封云霆業地位非凡，也不至于有這般優渥的待遇。

程律師想到這里，差點惱怒，考慮到眼下不是得罪人的時候才沒發作。

封云霆對他是純粹的看不上，沒有除此之外的任何緒，自然也犯不著難為他，自顧自的又說：“你們老板這次倒是理的不錯。”

警員只負責保持現場，見他們沒有要闖進去或者在外面拍照的意思，自然也懶得管。

倒是保安一邊要幫忙維持秩序，一邊還要盡可能維護酒店的聲譽，看起來頗有些焦頭爛額，而從他彬彬有禮的態度來看，顯然也是被提前代過的。

封云霆在電火石間想明白這一系列邏輯，趕在程律師也想明白之前轉而看向樓下院子，見那邊的保安果然比樓上多不，心下了然道：“消息是已經傳出去了吧？”

此話一出，警員的目落過來了：“案件還在偵辦中，現在對外無可。”

看樣子他是把封云霆當來探聽消息的人了，而程律師直到這時才明白封云霆話里的深意，眼睛瞬間睜大了。

紙注定包不住火，可這酒店的老板就算是要把生意繼續做下去，也不會干出這般自掘墳墓的事，更何況真正的幕后老板其實是……

秦霜鋪那麼大一個局，等的就是獵上鉤的那一天，事發展到這一步的話可就不妙了。

程律師被憤懣沖昏的頭腦冷靜下來，隨即收斂起存在，想要跟在封云霆后面多打探一些有用的信息，前者卻不給他這個機會，側目道：“程先生，你是案件的證人，應該能做到這一點吧？”

“當然，配合調查是公民應盡的義務。”程律師這才意識到，從他跟來的這一刻就已經踩到坑里去了，而封云霆實在是比江幟舟無多了。

警員聽他說的言之鑿鑿，則跟著了他一眼，是職業嗅覺讓他對程律師的份有了推測。

律師在警員眼中是不會有什麼好形象的，說是無限接近于訟也不為過，程律師一旦在這里被記上賬，再想往這案子里手就難了。

程律師以為自己被封云霆隨手擺了一道，心里恨的要死，面上還要客客氣氣的帶笑，沒氣死在當場也算他心理素質好了。

殊不知，封云霆沒這個意思，只不過是要問出先前都來過什麼人罷了。

保安聽封云霆暗示完程律師的份，而后者沒有要反駁的意思，理所當然的以為這兩個人是一伙的，松了口氣道：“我還以為是記者呢。”

按理說，這信息也是不該的，警員幾乎是立刻給了他個噤聲的信號。

幸好封云霆有這句話就夠了，他轉就走，直接把快咬碎后槽牙的程律師拋在了后面。

程律師會過他的本事，別說是再跟上去打探消息了，就連瞧見他都會下意識的想跑，長出一口氣后，立刻打著要退房的名字收拾東西去了。

他所在的這一層幾乎都被排查過了，得虧他行李不多，房間這才維持著離開時的樣子，只是垃圾桶看起來有點不對勁，不過警員搜證會翻垃圾桶也是常事，他也就沒放在心上，匆匆離開了。

程律師走人的時候，樓里已經有網之魚混進來了，一見到他就攔著人問：“請問您是這里的住客麼？”

“之前是。”程律師嚴謹的答道，他急著離開這片漩渦，不想再跟度假酒店扯上關系。

來人卻是眼前一亮：“請問您住在哪一層？忽然離開是因為聽到了什麼風聲麼？”

程律師替秦霜辦事，稍不留神就有因為一句話為棄子的可能，現在同他搭檔過的私家偵探和李伊人都被秦霜毫不留的拋棄，他非常擔心下一個就是自己，冷道：“你們是什麼人？”

他的運氣還算是不錯，如果上個老油條，真不一定能問出什麼人，偏偏眼前這個是急著靠大新聞在職場里立足的新人，直接拿出了記者證。

下一秒，程律師的表就變了，如果不是及時攥了拳頭，他懷疑自己會忍不住笑出來。

“啊，原來是記者啊。”他松了一口氣似的說，“我剛剛還以為是酒店里的人來試探了呢，這邊出了命案。”

程律師說這話時特意低了聲音，咬字倒是清晰的，記者抓住救命稻草不放，繼續追問起來，直到程律師把心設計的話說完，這才高高興興的離開。

相比于出了命案，記者更關心這新聞能帶來多大的曝率。

傍晚時分，秦霜在家里接到了江承平的電話，心算不上好，但因為有李伊人這個炮灰在前面，對不為自己辦事的外人還是存著幾分客氣的，只是措辭有些怪氣：“江主管，我還以為你在度假的時候是想不起集團里的工作的。”

“秦士，您就別跟我過不去了，我是江氏派過去的項目負責人，聯絡兩邊的是應該的，這麼好的合作機會要是一次就作廢的話，實在是有點客氣。”江承平比還客氣。

秦霜無言的冷笑一聲，開口時的語氣半點不：“現在打電話過來，是項目遇到麻煩了麼？恕我直言，投資數額是董事會集通過的決議，就算你單獨找我談，我也沒本事再追加投資。”

不該給的錢一分都不會出，更何況是為仇人做嫁，如果不是要維持形象，寧可犧牲江氏的投資也要讓日盛集團先倒掉。

左右封家該倒的霉也在路上了，給自己回也不急在這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