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師瞬間變了雕塑,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似的看向江承平,是從沒想過這個看起來溫和好脾氣的主管竟然會一反常態的威脅人。
“江主管,你這是什麼意思?”他難以置信的問,潛意識里希對方承認這是個玩笑。
可江承平卻保持著微妙的笑意繼續拍他的肩膀:“你心里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不介意找封氏的人說明一下況。”
跟聰明人說話有個好,有些事不必言明,只需要點到為止即可。
程律師表不住變換,末了去額頭上的冷汗表示:“我們可以談一談。”
他不知道自己的把柄是什麼時候落到旁人手里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確認江承平有沒有告訴別人,如果此事已經傳出去了,那麼接下來的一切都將失去意義。
“現在談麼?”江承平客氣的問著,順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程律師笑得很殷勤:“現在不合適,人多眼雜,晚上怎麼樣?我請客,我們一邊吃飯一邊慢慢的說。”
一回生二回,他現在已經很清楚該怎麼做才能把人暫時穩住了。
江承平笑意越發深了,甚至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低了聲音表示:“一起吃飯的時候是不是還要再喝點酒?我的酒量據傳其實很一般,到時候喝醉了站上臺,說不定會出事。”
雪還在下,如此細微的聲音按理說是不該被聽到的,但程律師卻覺得這聲音不是一般的大,因為他的心跳在剛剛了好幾拍。
如果說江承平之前是在詐他,那現在就是確認自己的猜測了,目瞬間變得舒展起來。
程律師話都說不囫圇了:“你怎麼知道的?”
天氣寒冷,人一張就會呼出大片的白霧,江承平的視線因此模糊了起來,但這不影響他做出準的判斷:“大概是因為你的行蹤不太對勁吧,文助理出事的那天,你不也是這樣的麼?”
殺人是件極其考驗心理素質的事,程律師的心理素質算得上是非常不錯,但在被人說到自己做過的事的時候,也還是難免會出破綻。
對于江承平這樣工于心計的人來說,這點破綻就已經足夠了。
“我……你到底想干什麼?”程律師說話的時候兩眼發直,他覺到了芒刺在背,但卻不敢回頭,是生怕一回頭就陷兩難的境地里去。
“我們換個地方慢慢談。”江承平把他之前說過的話還了回去。
秦霜站在公司一樓的大門側,遠遠的注視著他們走遠,一張心保養過的臉看起來比外面的雪還要白,冷笑一聲,重新回到了公司里。
會議室里已經沒人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走了,好幾個跟江家沾親帶故的公司高層特意等在了側門堵秦霜,其中不乏先前幫說過話的董事,現在他們悔得腸子都青了,并且越想越怕。
萬一秦霜真是因為婚外才跟江城海走到分居這一步的,凡是幫著說話的人都會被扣上吃里爬外的帽子,到時候與之鬧矛盾的其他人只要搬出這一點,便可立于不敗之地。
“各位大雪天的不回家是有什麼事麼?如果是司機來不了的話,我倒是可以讓人載各位一程。”秦霜客客氣氣的跟他們打過招呼,目卻毫無停留的落在了外面。
司機已經將車開到距離門廳最近的地方等著了,見外面下雪,沒忘記主去拿傘。
其他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先接茬,倒是秦霜本人大大方方的站到傘下,頭也不回的扔下一句:“現在時間還早,各位是找我聊還是找江幟舟聊可以慢慢的想,反正距離年后還早著呢。”
江承平從來沒表態過自己是哪一邊的人,但他今天的舉措在旁人看來無異于是幫了江幟舟大忙,這將他跟秦霜徹底的放在了對立面上。
一直以來,秦霜都以江城海孀的面目示人,就算江幟舟對態度冷淡,表面上總歸是過得去的,這還是第一次徹底撕破臉。
其他人因此察覺到肅殺意味,個個愁眉苦臉的不得了,是知道接下來不能再和稀泥了。
小雪變中雪的時候,陳盼在日盛集團樓下接到了一通電話,看到是陌生號碼,第一反應是不想接的,卻架不住對方打了一遍又一遍。
“喂。”陳盼沒好氣的接了起來,如果對面的人是推銷員或者詐騙犯,保證會罵得對方狗淋頭,否則都對不起自己今天的火氣。
“陳盼,幫幫我。”薛小雪的聲音從聽筒另一邊傳來,語氣很慌,聲音卻得特別低,就像是怕被什麼人給發現似的。
看在最近剛失去父親的份上,陳盼對還算耐心:“你現在在哪兒?”
薛小雪快要哭出來了:“療養院,他們不許我出去,就算我要去參加爸爸的葬禮也不行,我好想他,嗚嗚嗚,你能不能幫幫我?”
陳盼默然片刻,被薛小雪坑了好幾次,理智上別說是輕易相信了,凡是從里說出來的話都得打個折扣,但上卻實在是無法下手掛電話,就好像有無形的力量在阻攔似的。
“我說的都是真的。”薛小雪急了,在藏的地方不住張,估著就該有人來找自己了,只說,“我求求你了!”
話音落下,直接把電話給掛了,陳盼聽著一片忙音,在冷風中打了個寒。冬天太落山的早,療養院距離這邊又遠,現在過去的話今晚怕是回不來了,然而薛小雪的聲音不住在腦海回,到底還是讓去把車開出來了。
如果不去這一趟的話,今晚怕是連覺都睡不好,與其輾轉反側,倒不是開車去兜個風,反正雪下的不算太大,對自己的駕駛技也頗有信心。
陳盼這樣想著,差不多在天徹底黑的同一時刻來到了療養院,報出了跟上一次一般無二的說辭,結果卻被拒絕了。
門衛義正言辭的把陳盼擋在了門外:“抱歉,你不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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