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發什麼呆?”
周明禮似乎很是不滿,卻還是手將扶了起來,躬下去撣上的殘雪。
桑邇的目卻移向了前方。
“啊。”忽然喊出了聲。
周明禮作一滯:“怎麼了?”
桑邇指著他倉促折返時在雪地上留下的腳印,道:“你踩了。”
周明禮皺眉:“什麼?”
桑邇解釋道:“我剛才在踩你踩過的地方,這樣就只會留下一串腳印了。”
周明禮不明所以:“意義是?”
桑邇聳聳肩:“好玩罷了。”
周明禮沉默半晌,接著真誠發問:“你是笨蛋嗎?”
桑邇懟他:“你才是沒有趣。”
周明禮眉一抬,旋即二話不說,掃堂對著面前的白雪就刷刷掃了兩下,徹底破壞了所謂的平整。
桑邇傻眼了:“為什麼踢它呀!”
周明禮悠悠道:“沒有為什麼,沒趣罷了。”
桑邇無語了。
下一秒,從地上撈起一捧雪,對著周明禮的臉就灑,半惱不惱道:“你搞破壞!”
周明禮躲閃不及,用臉接下了這份冰涼的饋贈。
他角揚起了不太善意的笑容,一把扣住了桑邇:“想玩是吧?我陪你玩……”
可話音未落,突然手臂一沉。
桑邇猛地用力,將他往地上一拽,整個人毫無預兆地栽向了地上。
但桑邇也不算功,因為和他的型還是差了太多,自己也被帶了下去。
啪嘰。
兩個人一同滾進了雪地里。
還好雪厚,并不覺得痛。
周明禮背朝地,眉心擰,表兇神惡煞的,可手卻還下意識地護著桑邇的腰。
桑邇趴在他的口,發梢沾上白霜,像是北歐話故事中的靈。
“你不是要陪我玩嗎?”得意洋洋地抬了抬下。
“好玩不?”
周明禮黑著臉道:“給我起來。”
桑邇還故意逗他:“就不……”
就在這時,只聽“砰”的一聲響聲,不遠的天空里,幾團絢麗的煙花相繼綻放。
桑邇一怔,忘了自己要說的話。
不過很快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問周明禮:“我們的煙花呢?”
周明禮:“……你先起來。”
這次桑邇的行很麻利,“蹭”地一下站直了。
然后催促周明禮,“快點快點,不然放煙花的位置都讓別人占了。”
周明禮有點無奈:“這里很寬闊,不用著急。”
兩個人把散落在地上的煙花撿起來,又往前走了幾步,找了個沒有遮擋的地方。
除了他們,遠一點的地方還有幾波人,不過大家都默契地離得很遠。
煙花種類很多,桑邇挑花了眼,最后還是選了最平常的仙棒。
周明禮掏出打火機,幫點火。
隨著“嗤”的一聲輕響,金的火花驟然迸發,映亮了桑邇彎彎的笑眼。
揮手臂,在空中劃出的軌跡,像是魔法,又似流星。
“哇。”輕輕嘆道。
沒有什麼多余的意義,只是純粹的快樂。
這時,忽聞周明禮喊:“桑邇,看這里。”
桑邇回眸。
就在那個剎那,咻咻幾聲,點拖著小尾騰空,在到達某個高度的瞬間突然炸開,藍的瀑傾瀉而下,好似銀河決堤,萬千繁星墜人間。
桑邇震撼。
忘記了言語,甚至沒功夫嘆,只是靜靜地著天空,任星落澄澈如水的眼底。
最后一批煙花空,轟轟烈烈地綻出的畫卷,完了完的謝幕。
閃閃的緩緩飄下,匿于黑夜之中。
萬重歸平靜,除了他們,無人知曉這片夜空方才有一場華麗的演出。
良久,桑邇自言自語般喃喃:“絢爛過后的寂寥,比孤獨更孤獨。”
的聲音不大,卻依舊被聽的清晰。
這時,一個微小的束亮起。
桑邇側過臉,恰好撞進了周明禮深邃的瞳眸。
他朝遞過來仙棒,道:“孤獨的話,就點亮下一。”
桑邇垂眼:“但煙花總會燃盡的,不是嗎?”
周明禮卻說:“那到時候,天也該亮了。”
桑邇怔了一下,然后揚起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你說的也是。”
他們又玩了一會兒,直到覺得有些冷了,才回到了車里,向家的方向行駛。
桑邇一吹暖氣就犯了困。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再度迷迷瞪瞪睜開眼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
定了好一會兒神,才確定那是和桑愈住的公寓。
周明禮已經不見了蹤影。
有點兒,準備去倒點水喝。
下床的時候卻瞥見了床頭柜上放著一張便條。
字跡蒼勁有力:
有事,再聯系。
桑邇:“……”
怎麼覺像是不負責任的渣男?
但轉念一想,還是很開心的。
他忙他的,就不會來煩了~
于是桑邇算是過了幾天“好日子”。
雖然周明禮的手下們寸步不離,沒什麼機會再策劃逃跑,但氣氛還算和諧。
況且斗了這麼久,也想偶爾放松一下,重新蓄能。
春節期間,京市舉辦了很多廟會活,桑邇很湊這個熱鬧,但今年卻意外的有點兒興趣,便決定帶桑愈去逛逛。
于是,除了姐妹倆,周明禮的手下們也都出了,浩浩的一群人向廟會現場進發。
為了不打擾別的民眾的廟會驗,手下們出門前進行了周的保護計劃。
他們不會地跟著桑邇和桑愈,但會在合適的地方進行“盯梢”,確保們的安全。
廟會里的東西大同小異,食小吃,傳統的手工藝品,還有舞龍舞獅等民間藝節目的表演。
雖不算新,但最重要的氣氛渲染得極好,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桑邇和桑愈停在一賣冰糖葫蘆的小攤面前,剛準備選一,就聽到有人喊。
“桑小姐。”
桑邇扭頭一看,居然是徐志磊。
“徐伯伯?”桑邇打招呼。
“新年好啊。”徐志磊笑著問好。
桑邇也回應:“新年快樂。”
徐志磊看向桑愈,問:“這位是?”
桑邇答:“是我的姐姐,桑愈。”
徐志磊點點頭:“原來如此,幸會。”
說著就朝桑愈手。
桑愈臉微變,眼中多了幾分驚恐。
桑邇趕忙上前,將擋住,道:“徐伯伯,我姐姐怕生。”
徐志磊也不強求,收回了手。
他換了個話題:“近來還好嗎?我聽說明禮最近和你鬧得很不愉快?”
桑邇敷衍:“還好。”
徐志磊卻語重心長地說:“桑小姐,你和我兒差不多大,我看你就像自己的孩子,有些事還是想提醒你,你可別怪我這個老頭話多啊。”
桑
邇稍微愣了一下,道:“徐伯伯請講。”
徐志磊道:“可能你已經知道了,我的兒曾對明禮芳心暗許,明禮也不曾拒絕,但我看著明禮長大,對他的秉十分了解,作為一個父親,我是不愿意將兒給他的。”
“你可能會覺得我心狠,但我也有我的顧慮。明禮打小就不愿束縛,做事我行我素,不考慮他人,若只是在個人生活中如此也就罷了,但年后他越來越猖狂,甚至已經踩上了法律的紅線,我也怕兒遇人不淑,于是百般阻撓他們的事,最終給徹底攪黃了。”
桑邇聽完這洋洋灑灑的一席話,思考片刻,問道:“所以徐伯伯您給我的建議是什麼呢?”
徐志磊道:“建議談不上,更像是忠告吧。幾次接下來,我覺得桑小姐和明禮并不是一路人,希你能近朱者赤,至不要近墨者黑。”
桑邇一針見:“徐伯伯是在勸我離婚嗎?”
徐志磊也不拐彎抹角,道:“是的。明禮對你暴力相待,我也實在看不出他有多你。不僅如此,你被假警襲擊,和他也不了干系。”
桑邇問:“請問您能細說嗎?”
徐志磊道:“事關敏信息,恕我不能多言。但我確實覺得桑小姐不是壞人,所以才出言提醒,還希你可以把今天的對話的容保留在我倆之間。”
桑邇沒有繼續追問,應道:“好。”
告別徐志磊后,桑邇總覺得有些蹊蹺。
徐志磊幾乎可以算是明示,周明禮有違法行為,勸趁早割席。
可他是旁人的視角,怎麼會如此輕易地就向一個新婚妻子警方已經盯上了的丈夫?他就不擔心通風報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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