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瀾云搖頭，“我的確是疏忽了。”

“那就巧了。”馮譽說：“姜掌院聯合翰林上書，要圣上嚴查許敬卿，大理寺這邊就遞來了許瀝這麼個把柄，這等配合天無，我還以為是你們父子二人商量好的。”

姜瀾云說：“翰林院這邊，是公主的意思，其余我就不知了。”

馮譽聞言沉，卻好像并不意外，只沒緒地說：“公主回京后，這京里就沒安生過，但愿這是最后一遭吧。”

……

紀芳在宮里當了十幾年的差，消息速度比裴邵的眼線還要快，早朝剛散沒多久，他就已經將大殿上的形繪聲繪描述了一番，這會兒清了清嗓音，等著公主出輕快的笑容。

畢竟公主與許相不睦已久，許家這回栽了大跟斗，且眼看無力回天了，正合公主的心意。

然而程慕寧聽罷卻只是頓了一下，許瀝的事不在的意料之中，原本按照的想法，在翰林院的迫下，程崢應該把玉牌給姜瀾云，讓大理寺來主審此案。

雖說也信得過馮譽，只是許瀝的事讓到不安。

就像剛派人拆了南山行宮的木頭，轉頭康伯承就死在里面一樣。

手這件事的人總是在有意無意中推一把，看起來好像是與在同一陣線上，但三番幾次暗里出手，次次都準有效，細想之下，便有些骨悚然了。

程慕寧下意識轉向旁邊的屏風，好像能隔著那山水圖樣與另一側的人對視，心下稍稍安定了些。

紀芳順著視線瞅了半響，什麼也沒看到，汗都立起來，“公主在看什麼？”

程慕寧轉回眼，“唔”了聲說：“沒什麼，累得你跑一趟，替我給圣上回個話，就說裴府一切安好，裴邵人雖未醒，但并無命之憂，他不要擔心。”

紀芳“欸”了聲，要退下的腳步又一頓，賠著小心道：“其實還有一樁事，不是朝中，是后宮的事，不過都是些飛狗跳的瑣事，奴才怕煩了公主的耳。”

程慕寧對著紀芳一笑，“能讓你拿到我跟前說的，就不是瑣事了。”

紀芳訕訕，公主跟前果然不宜賣關子，便直言說：“今日圣上前腳才下朝，后腳就被請去了后宮。說是冷宮里的靈嬪趁人不注意跑出來了，眾人尋了許久也找不到人，不想人竟然藏在瓊瑤宮，趁珍妃不備，拿刀捅了人，好多呢——”

說到這里，紀芳下意識邁近兩步，聲音都低了，“太醫來了才知珍妃娘娘已經有兩個月孕了，就連珍妃自己都不知道呢。”

“靈嬪……”程慕寧微愣，想了想，才從腦子里搜羅出有關這個人的信息，說：“就是之前那個懷了龍嗣又小產的那位？”

“對，就是。”紀芳說：“據說行刺珍妃，里還喊著要報仇。”

程慕寧問：“珍妃如何？”

紀芳答說：“那刀子扎了腰窩，索有宮攔著，扎得不深，只是珍妃娘娘醒來得知自己有孕又小產，這一下有些不了，昏死過去了。”

程慕寧瓣微，半響說：“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欸。”紀芳這才退了下去。

裴邵從屏風一頭繞出來，見程慕寧攥著拇指骨節反復挲，說：“在想什麼？”

程慕寧沉，“許嬿這個孩子來得真是時候，可惜沒有福分，不過這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許嬿獨得恩寵這麼多年，怎麼今日才懷上龍嗣？要說是子不好，可程崢的后宮那麼多人，三年多的時間，除了靈嬪，竟也沒有別人懷上過孩子。”

這本是早該想到的事，可程慕寧回京后便把目都放在前朝，反而忽略了后宮。

現在細想來，難道他們程家，是什麼斷子絕孫的命麼？

【📢作者有話說】

來了，提前說一下晚上要出差明早不更新（抱

第69章

程慕寧忽然看向裴邵,見他面上從容，遲疑地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是有人在宮里手腳？”

裴邵“嗯”了聲，慢悠悠地倒了杯茶。

程慕寧目筆直地著他,裴邵將要口的茶水停在半空中。他間逸出聲近乎自嘲的笑,起繞到博古架邊,從架子上取了個小匣子遞給,程慕寧打開一看，里頭赫然躺著枚珠子，看材質，是上好的沉香木珠。

挑眉說：“圣上腕上的珠串？”

那串珠在程崢白皙的腕上甚是扎眼,裴邵一提就想起來，“聽說是當年遇刺之后嚇壞了，特請大師在佛前開辟邪的。”

“辟邪，算是吧。”裴邵扯了下,說：“那珠串是用摻了避子香的沉香木特質的,沉香木的味道那麼重，掩蓋的就是其中避子香的味道。他這麼日日夜夜地戴著,即便是許嬿后來獨得圣寵，也不可能會有孩子。”

程慕寧怔了怔,“那珠串是……”

“是他自己的意思。”裴邵說：“他遇刺后大病了一場,打那之后每日惶惶不安，就怕有人要害他。”

程慕寧默了默。

剛才懷疑過皇后，懷疑過前宮人，甚至懷疑過裴邵或是他手底下的人,畢竟有了皇嗣,朝局就會發生改變。

可獨獨掉了程崢。

是了,最不想皇嗣出生的人應該是程崢才對。

只要沒有皇嗣,就不會有立儲的問題。沒有儲君，無論是裴邵還是許敬卿，亦或是像張吉馮譽這等中立之臣，都只會擁護他一個，無論他們看不看得上他，都會拼命護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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