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有宜松了口氣，“是這樣，珍妃娘娘——”

“不著急。”程慕寧打斷他，說：“本宮胃疾發作，順帶孟太醫給我瞧一瞧。”

角落的孟佐藍心下一個咯噔，暗道不好，公主這胃疾一犯準沒好事。

果然，三人進到后堂供人休憩的隔間，便有兩名軍牢牢看守在外。吳有宜余一瞥，心下也反應過來，他瞥了眼孟佐藍，輕輕嘆了聲氣。

了公主的眼，比皇后的眼更有前途。

然而孟佐藍此刻還不明白吳有宜這一眼的意思，只謹慎地坐在墩子上給公主把脈。

在他把脈的間隙，吳有宜已經將許嬿的況一五一十與程慕寧說盡。程慕寧偏過頭說：“珍妃沒有大礙，本宮就放心了，不過我這里新得一件什，想起太醫看看。”

說罷，銀竹便將那盛放珠子的匣子遞上去。

吳有宜遲疑接過，打開一瞧，他屏住了呼吸，卻好像也并不是很意外，只將那匣子闔上，“公主……”

程慕寧坐在那里沒有，看著孟佐藍給把脈的手，說：“太醫是伺候過先帝的，本宮與圣上是雙生子，打小子就不算十分康健，我還好，圣上卻總不大好，時不是風寒就是咳嗽，吳太醫醫湛得父皇重，因此圣上病中也每每都是吳太醫診脈照料，整個太醫院，他最信任你，想必有什麼要做的，也只會吩咐你。”

吳有宜沉默了，巍巍地跪下說：“臣愧對先帝，沒有照顧好圣上，也沒有照顧好公主。”

“我不是來追究太醫的過失。”程慕寧說：“我且問你，你這用避子香制的珠串，可會傷人本？”

搭在腕上的三手指猛地一，程慕寧斜眼看過去，孟佐藍臉已經白了。

吳有宜的聲音緩緩響起：“臣絕不敢做出傷害龍之事，那避子香對男子并無害，只是，只是行房事時令子不宜有孕，即便僥幸有了，也極易胎。”

程慕寧道：“因為覺得早晚要胎，所以即便診出喜脈也而不報？”

吳有宜靜了片刻，搖了搖頭，說：“微臣事先并不知珍妃有孕。”

程慕寧道：“那皇后呢？”

吳有宜了，出為難的神。

“皇后在太醫院有自己的人。”程慕寧角微翹，溫和地說：“但你要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就不會坐在這個位置十余年了，吳太醫。”

【📢作者有話說】

遲到了嚶，發波紅包

第70章

公主說話輕聲細語,可吳有宜莫名心。

他保持著拱手的姿勢沉默須臾，嘆了聲氣才說：“微臣年六十有余，本該是告老還鄉的時候,三個月前已遞了辭呈,可逢朝中事多,圣上日夜勞,一時耽擱了下來……”

“我明白。”程慕寧說：“待這兩樁案子辦完，宮里安定了，吳太醫的辭呈我會請圣上批下。”

吳有宜躬了躬，“那就有勞公主了。”

這就是可以開誠布公說話的意思了。程慕寧說：“舉手之勞,吳太醫不必拘禮，坐下說話吧。孟太醫，扶吳太醫起。”

適才兩人簡單的幾句談話已經讓孟佐藍心里七上八下，他怔了好一會兒才把吳有宜扶起來,深知接下去的話不該再聽了,于是拱了拱手說：“那個，既然公主與吳太醫有話要說,下便先退——”

吳有宜卻說：“汝賢，再給公主搭個脈吧。”

孟佐藍聞言頓住,了吳有宜一眼,吳有宜卻看著公主。

公主沒有說話，可出來搭脈的手卻始終沒有收回去，孟佐藍瓣微，只好惶惶落座。

只是對比公主平穩的脈象,他的脈好像更紊。

究竟為什麼,他要在這里？

此時吳有宜緩了聲氣,徐徐說：“圣上腕上的珠串原本是微臣親手制,除了避子，還有安神靜心的功效，因此那珠子里藏有多種草藥，雖說沉香木的味道掩住了，但是真是假，微臣還是能辨出個究竟的。半年多前微臣給圣上請脈便察覺不對，只是……只是那時微臣每每請脈，都有皇后在側。”

程慕寧眉梢微挑，半年多前……

正是剛回京的時候，那時程崢稱病不出，的確是皇后日夜侍疾，也就是那時候起兩人的關系才逐漸熱絡起來。

原來這就是皇后那時侍疾的目的，要博的本不是程崢的寵，而是這后宮之中唯一的皇嗣。

程慕寧道：“皇后的孕幾個月了？”

孟佐藍的呼吸都屏住了，他不想聽，但腦子卻不由自主地捋起了脈絡。

吳有宜搖頭，道：“況微臣的確不知，太醫院的廖昂是皇后一手提上來的，皇后只信他，每每請脈也只要他去。廖昂辦事很謹慎，開方抓藥煎藥都只經他一人手，留的病案也只寫皇后風寒頭疼，那多半是假的，微臣留心過那藥渣，大抵是給有孕三四個月的婦人保胎用的。其中還有幾味重藥，皇后的子，恐怕也不算很好。”

程慕寧蹙了下眉，出思忖的神。

怪不得中秋前皇后便稱病不出，恐怕是怕出破綻，夜宴當晚也寡言語，幾乎沒有過頭，之后遭逢遇刺更是到驚嚇直接昏了過去，一連病到了現在，程崢那個膽小的子尚且沒嚇這樣，想來是了胎氣的緣故，偏偏又不能大張旗鼓地宣揚，只好在自己的寢宮里養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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