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替他著額前的汗,被他一把揮開,拿起面前這本折子就砸下去,惱火道:“得寸進尺,糧食、棉、戰馬,朕都給了,他還要朝廷削減賦稅,一開口就是三年!他這個口子一開,別的地方紛紛上書,朕是應還是不應?這兩年又不止他朔東一災頻發,怎麼就他難?什麼看胞弟,我看他是來進京打劫的!”
鄭昌用眼神示意宮端降火茶來,說:“也罷了,總歸是用在正途上,也不算冤了這些錢。”
“朕何曾是心疼這些錢?”程崢道:“天下百姓是朕的百姓,別好像只有他們裴家心疼人,朕就是看不慣他們那擺不正位置的模樣。”
說是這樣說了,可程崢方才在裴鄴面前半個字重話也沒有,實在是出了裴邵這一檔子事,他心虛的勁頭還沒有緩過來。末了,他陡然泄氣道:“算了,讓張吉跟他掰扯去。陸戎玉今日進宮了嗎?”
鄭昌頷首,“進宮了,岑指揮帶著陸𝒸𝓎公子悉差務呢。”
“悉什麼差務,掌名籍只是個由頭,讓他到前來當差。裴邵從前正是借著前的路子與朝中各員搭上關系,這既然是條捷徑,就不要浪費了。”
鄭昌從年輕帝王急不可耐的面容中看見了他的惶恐,遲了一瞬才應聲,“是。”
裴鄴離開政事堂,那張笑臉即刻就淡下來了。
裴邵牽著裴鄴那匹馬等在宮門外,兄弟兩面對面站定,并未多言,裴邵把韁繩拋給裴鄴。
這個時辰,城中不能騎馬疾行,兩人都沒有上馬,只是牽著韁繩緩慢走著。裴邵道:“朝廷和宮里開支大,半年前抄沒武德候私庫的那點銀子還供著南邊的戰事,明年的國庫就指著稅銀充盈了,你這一開口,朝廷損失的可不止是朔東一地的賦稅,便是圣上應下了,戶部恐怕也不答應。”
裴鄴前腳才在前說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跟裴邵知會,他就已然悉數知曉了。
皇宮里果然沒什麼。
“不答應那就商量到答應。”裴鄴說:“我弟弟險些把命搭上了,我多要點怎麼了?”
裴邵沉默了一下,道:“朔東今年是不是格外不好過?”
裴鄴抿了下,把韁繩在掌上多纏了兩圈,說:“這兩年都不好過,老天不賞臉,不止是大周境災頻頻,四周的部落日子也難過,資貧瘠就免不了要應對戰事。朝廷又窮得連仗都打不起,朔東是有你在朝中周旋,戶部那些人不敢短我們的軍餉糧馬,可他們撥給燕北的糧是一年比一年。我們與燕北是比鄰手足,一旦燕北敵不力,最后要頂上去的還是我們,這兩年朔東拿到的軍餉,一半都分給他們了,就這樣,也只是勉強。”
裴邵眸也跟著沉下去。
裴鄴道:“信里沒有與你說這些,但實你也能猜到一二,不提是因為沒辦法,朝廷的確拿不出更多錢來,急了戶部那些吏也于事無補,我們只能自掏腰包頂上,可實不相瞞,現在連我都窮得叮當響。”
“我知道了。”裴邵思忖道:“我想辦法,讓戶部盡快簽章。”
裴鄴“嗯”了聲,“趁熱打鐵,你那毒藥也不能白吃。”
短短一程路,這已經是裴鄴第二次提到這件事了,裴邵不聲地看了他一眼。
到了裴府,劉翁早早候在門外,忙上前道:“廂房已經給世子收拾好了,午膳也備齊了,世子這一路舟車勞頓,先吃頓熱乎的然后歇下吧。”
裴鄴邁進大門,卻說:“不急,進屋再說說話。”
裴邵正要往膳堂去的腳步一頓,“是父親有話帶到?”
裴鄴揚了下眉,沒有言明,只輕車路地往后院去。
裴邵原地站了站,落了兩步才抬腳跟上。
另一邊劉翁地晃過來,神一言難盡,低聲道:“一會兒……”
裴邵側目,“怎麼?”
劉翁的聲音持續低,“一會兒你收著點脾氣,好好說話,求個認個錯就過去了,別抗著,啊?”
裴邵蹙了下眉,還沒等繼續再問,裴鄴已經進到主院了。他沒進正屋,而是拐角去了旁邊的偏廳,廳堂中央站著他的衛,手里捧著個長條匣子。
裴邵認得里面的東西,是裴家家法時用的鞭子。見到這個,和見到他爹沒什麼兩樣。
他垂目暼過,然后定定地看向裴鄴。
裴鄴已經坐下了,兩手撐在膝上說:“你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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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就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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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四目相對,堂間悄然無聲,劉翁連氣都不敢,回首給門外兩個侍衛做了個屏退的手勢,朝他們搖了搖頭。
裴邵筆直地站在那里,毫沒有要跪的意思,眼一垂甚至有幾分上位者的傲然,“我服毒之前,給你們遞過信。”
言下之意,這事他打過招呼,談不上自作主張。
裴鄴笑了,他把腳一架,往椅背上靠,出幾分行軍之人的桀驁來,“哦,你是說你服藥前一刻才寫完的那封信嗎?信快馬加鞭抵達朔東的時候,你怕不是都醒了!”
裴邵面上一副“那又怎樣”的神,說:“大哥既然知道,就應該清楚沒有大礙。”
“這是一回事嗎?”裴鄴抬目看他,“沒有大礙你就能服毒,京中來信說你快死了,我這趟要不是來得急,本該抬口棺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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