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日善說：“我見過他，在太和殿。這個人年輕，心卻很穩，我在他的臉上看不出緒。聽說大周的將士都是忠君之臣，我聽過他父親的名號，是個老將了，他的兒子恐怕很難被挑撥。”

“的確，但他與公主往來親，據我觀察，他們并非只是尋歡作樂的。”聞嘉煜說：“圣上不敢直接對裴邵手，但如果圣上對公主手呢？裴邵一旦摻和此事，一旦發兵變，屆時朝廷和朔東的關系還能緩和嗎？”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地方與朝廷的矛盾本就日益嚴重。”阿日善點頭說：“這是死駱駝的最后一稻草，所以你要用互市離間圣上和公主？”

圖雅不進他二人的談話，不高興地說：“說得那樣高深，不就是用大周公主拱火嗎？用得著那麼大費周章，直接殺了公主，嫁禍給皇帝不就好了？”

“說的簡單。”聞嘉煜已經懶得與廢話。

“是你想得復雜！”圖雅說：“那就看看我們誰先把事辦好，阿日善，你在這里做個見證，最后這個功勞，可不要算錯了。”

“你做什麼去？”聞嘉煜拽住的手腕，眉眼已經竄起怒火，“我警告你，我不知道烏蘭日怎麼會讓你跟來，但我勸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你的府邸，不要壞了我的計劃，更不要出現在那位公主面前！要是看穿了你的機，勢必有所防備，你會把事弄得一團糟！”

“嗤。”圖雅甩開他的手，說：“不就是個公主，我又不是沒見過大周的公主，膽小懦弱，畏畏，連只蟲子都不敢碾死，被丟在狼群里連跑都不會，只會哭。大周竟然能養出這麼廢的公主，怪不得皇帝也好不到哪里去。”

聞嘉煜瞇了下眼，“你把永昭公主怎麼了？”

“啊，對，你還不知道。”圖雅笑起來，愉悅地說：“岱森叛逃有的一份功勞，要不是手持的令符，岱森本走不出庭賬。父汗很生氣，要我教訓，我就把帶到了五毒山，你知道的，那里都是吃人的猛——哎呀，我忘了給刀，也忘了派人將帶出來了，都怪這趟走得匆忙，這麼多日，不會死了吧？”

圖雅說罷捧腹大笑，妖艷的臉上猙獰無比。

聞嘉煜攥拳頭，間干道：“不可能參與王庭，是岱森走了的令符。”

“那又怎麼樣？”圖雅畔微翹，得意地說：“草原不歡迎兔子，只有狼才能活下來。那麼痛苦，我送一程，該謝我。”

【📢作者有話說】

久等。

第88章

未免發生不必要的爭端,阿日善很快帶走了圖雅。

聞嘉煜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一腳踹翻了凳子，咬牙道：“圖雅……”

他深吸一口氣,走到銅鏡前了臉骨,然后自下而上揭開了人皮面,出面底下與之完全不同的一張臉。

這張臉中和了中原人的特征,他的瞳孔不像圖雅那樣絢麗得富有攻擊，而是比較暗的琥珀，但這樣的瞳也并不讓他多幾分溫和，草原的統使他的五薄而鋒利,看起來野十足，這樣一張臉才能匹配上他眼神里的危險。

而這張臉的主人不聞嘉煜，他那日蘇。

他是斯圖達的兒子。

夜幕籠垂，更闌人靜。

午夜的梆子聲敲響,公主府的主院還燈火通明,程慕寧站在桌案邊，一手撐著桌沿,垂目盯著聞嘉煜的畫像看。

生了雙看誰都含脈脈的眼，如果不是知道這是聞嘉煜,還以為在看哪個舊郎。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連裴邵進屋的腳步聲都沒聽見。

裴邵沒有擱下刀，他站在后跟著看了片刻，隨后右手從后面圈住了程慕寧，左手順勢把刀叩在聞嘉煜的畫像上。程慕寧驚嚇地“嘶”了聲,下意識往后退,正好踩住裴邵的靴面,前后背得更了。

男人的鼻息噴在側頸,程慕寧覺得，偏頭聞到了泥土的味道，說：“你把楊云衫送走了？”

裴邵“嗯”了聲，“派了人跟回去，說不定能在咸州找到真正的聞嘉煜的尸。”

程慕寧在裴邵懷中掙扎著轉過，面對著他說：“一顆痣無法確定什麼，我也沒有確鑿證據，不過我覺得這事八九不離十。你說找到那個真的聞嘉煜的尸，那你覺得這個‘聞嘉煜’是什麼人？”

“什麼人都不再是可用之人。”裴邵的發，剛沐浴過，上帶著淡淡的皂角香，發尾還有點潤。

程慕寧把腳從他靴面上挪開，撤出他懷里，拿過畫像說：“我回來時仔細想過，他一開始給我們送來武德候，于是我們通過武德候的線索把工部查個底朝天，許敬卿因此落了下風。”

裴邵順著的思緒說：“許敬卿也因此急于扳回這一局，設計了假刺殺案。”

“就是從這場刺殺案開始。”程慕寧瞇了下眼，說：“借著假刺殺而真行刺的刺客，還有死在廷的趙錦，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沖著弄死許敬卿去的，包括最后許瀝企圖殺趙萍滅口，牽出勾結權貴私放犯人的案子，都恰恰在許敬卿即將倒臺的關口被捅出來。”

說到這里，程慕寧頓了一下，挑說：“裴邵，我們好像被人當刀使了。我原本以為他遞了投名狀是想借著我們往上爬，雖說居心叵測但無非也就是野心二字，朝廷麼，本就是個爭名奪利的場合。可現在看來不是這樣，是我想錯了。許敬卿是程崢面向百的刀，他要瓦解的不是許敬卿，而是前的攻守。許敬卿不過是個開始，你猜下一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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