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的母親有些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生的兒子自己知道，鹿是個特別驕傲又高冷的人。不論是對家人還是對圈子里那些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他始終都是疏離居多，冷漠的旁觀著，就像是一個外人一樣。

而也習慣于看到這樣的鹿，從來沒想過他在向暖面前是這樣的，居然能俯給暖腳。

他是鹿家未來的繼承人，份顯而易見，怎麼可以為了一個人做到這種地步！

眼里閃過復雜的緒，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不論如何也不能讓向暖和鹿在一起，現在鹿的頭已經低到這種程度了，那結婚后，他還能再低到哪里？

當即走進病房，眼神都沒給向暖一個，完全無視，只對鹿說道：“你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鹿剛才還溫幸福的表瞬間凝固，繼而變了冷漠的疏離。

他起給向暖蓋好被子，在頭上了下說道：“我出去下，一會兒回來。”

向暖點頭，然后在鹿轉跟鹿母即將要走出病房的時候，對著鹿母說道：“顧院長，孫舒落的事我當作您對我的考驗，我明白您不喜歡我的心，但請您別帶著不喜的濾鏡看我，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鹿母回頭，看向向暖，“你現在就讓我很不喜。”

說完轉就出了病房門。

走到安全樓梯，鹿確定向暖聽不到他和鹿母的談話，那樣傷人的話他不想讓再聽到，他才開口說道：“媽，我已經妥協回集團工作了，您也別再為難向暖了，只是個孩子。

是我喜歡，非要和在一起的，沒錯。您要是覺得心里不舒服，您怎麼對我都行，”

鹿母看著眼前高大帥氣又有能力的兒子，心里本該是安的，他長了期盼的優秀樣子。但他又過于優秀，優秀到難以掌控。

沉聲問道：“你以為你和向暖之間的障礙只是因為我和你父親嗎？

你要是還在邊會到更多的傷害，車禍，江衍，孫舒落，都只是開始。孫家的婚事不是我和你爸求來的，而是孫家看上了你當婿。

他們家的作風你清楚，只要想要什麼就會不惜代價清除一切障礙。

你和向暖分開，對你們兩個誰都好。”

鹿忍不住嗤笑一聲，“對我們都好還是對你們都好？你們從來看的只有利益，誰管我們之間的，誰在乎過我到底活的像個人還是像個牲口？”

他說著眼眶泛起紅，那是來自于心底的失涌上來的可悲，他的家人，從來沒關心過他到底過的好不好，只關心他到底能給家族帶來多大的好。

他冷笑出聲，“從我出生起，你們對我的教育就是要努力，要配得上我的份，我是鹿家的孩子就要優秀到在所有人之上。

所以我每次考試必須是第一，只要不是第一就會挨打。別人家的孩子績好是值得被表揚的事，我績好是應該應分的。所以哪怕我跳級高考，也得是理科狀元。

可媽，你知道我為什麼非要跳級高考嗎？因為我要離開這個家，越早離開越好，和你們住在一個屋檐下，我會覺到窒息。

我就像是一個被你們著優生優育的牲口，好的基因優秀的條件，然后長之后不但可以賣個好價錢，還能當種公，繁優良的下一代。”

鹿母匪夷所思的看著鹿，“你就這麼看我的？”

鹿咽了咽涌上來的悲涼，不置可否，“我不知道您和我爸怎麼想的，在我看來我可能自由的還不如一頭牲口。這麼多年您真的把我當兒子一樣關心過嗎？”

鹿母眼神不解，顯然也被鹿的話傷了，“你優越的生活是誰給你的？優質的教育資源又是誰給你的？沒有我和你爸，你能有現在的就？沒我們給你鋪路，你一個博士還沒畢業的學生，能在康寧這種博士云集的地方當主刀醫生？”

鹿這次是真想笑了，無語的笑，他抬頭就那麼認真的看著鹿母，一字一句的問道：“媽，您知道我姐得過抑郁癥嗎？知道我得過狂躁癥嗎？

您自認為對的教育方式，也許養出來的只是兩個神經病！”

話落，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痛苦的閉了閉眼睛轉就走。

鹿母一時間被鹿的話給驚到，但看到鹿有些悲傷的背影，就下意識的住他，“鹿。”

鹿腳步頓住，但沒回頭，只默默的站在原地。

鹿母緩過神正了正神說道：“我和你爸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和你姐好，我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在為你們的未來鋪路？

弱強食的年代，你們不強，不和外界強強聯合，最后被吞掉的一定是你們。”

鹿用力的咬住后牙才能住那種悲哀的覺，他沒有用很大聲音，只淡淡的問道：“什麼是為我們好？

真的對一個人好不是把自認為好的東西強加到他的上，而是他需要什麼適當給予什麼。

什麼東西一旦用上了‘強’這個字，就一定是被的。求您別再道德綁架我，我不想往后的人生都被掌控。

還有，媽，真的別再欺負向暖了，我的狂躁癥是因為才緩解的，我了六年，這六年我都沒再惹事。不然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這次，他說完話，真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鹿母看著鹿的背影有些發呆，腦中漸漸開始浮現六年前鹿的樣子。那時，總是有人三天兩頭的到這兒來告狀，說鹿又打了哪家的孩子，又把哪個富二代了服吊在深山里幾天幾夜不給吃喝也不讓放下來，又把誰打斷了胳膊打斷了，眼睛都不眨一下......

說他小小年紀就手段這麼殘忍，就算鹿家再厲害長大之后也沒人能保得住他。

不然也不會連江衍那樣的小霸王見到鹿都發怵。

只以為鹿年紀小欠管教，每次出了事不是打一頓就是關閉，卻不知道，那時候他已經病了。

狂躁癥，多可怕的神疾病，而作為母親，卻毫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