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衛欣正激烈的打著游戲，里時不時冒出一句英文臟話，雙高高翹起搭在沙發椅背上。

衛家華擰著眉頭，罵道：“這麼大人了想什麼樣子！坐好！”

衛欣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只專注手機里的游戲。

衛家華還想說教，一轉眼就看到時暖走過來。

“暖暖啊……你妹妹隨意慣了，都是一家人，你別介意。”

時暖看了一眼衛欣，對方也恰巧看過來。

四目相對。

一個淡然，一個不屑。

衛欣輕嗤一聲，小聲嘀咕了句‘裝模作樣’，也不知道是說衛家華還是時暖。

時暖并不介意，笑笑道：“不會的舅舅，我小時候也有叛逆期。”

這倒是不假。

那會兒雖然沒有衛欣這麼夸張，但也讓傅兆森傷了腦筋。

衛家華給倒了杯茶，嘆氣道：“希只是叛逆期吧，我跟你舅媽是拿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你要是有空，幫我們管管。”

時暖挑眉沒說話。

說到底，也就二十一歲而已。

讓管衛欣？

“半斤的八兩，讓管我，你就不擔心給我帶壞了？”衛欣姿勢沒變，手上的作也沒停，懶洋洋的說著，“你真以為時暖是什麼好東西？”

“衛欣！”

衛家華這次是真的了怒，“你什麼態度？”

“好好好，我不說了行吧？嘁……真當誰搭理你們似的。”

“……”

說完就專心打起了游戲，桀驁肆意。

沒了潑冷水的打岔，場面很快就和諧起來。

衛家華說：“舅舅知道你這些年過得很辛苦，不過以后都有舅舅在，舅舅不會再讓你任何委屈，有任何事都要告訴舅舅，知道嗎？”

時暖：“我會的，舅舅。”

但其實，托傅兆森的福，并沒有吃什麼生活上的苦。

時暖抿了一口茶，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衛家華說了很多，從當年的離開到國外的創業，經歷了各種艱辛和排，好不容易站住腳跟，卻又迎來全球經濟。

“你媽媽走之前，給我打了一通電話。”

說到這里，時暖輕輕放下手里的茶杯。

旁邊打游戲的衛欣也把腳拿下來，坐正了些。

“說要給你留一筆財產，讓我等你年滿十八歲給你。”衛家華目變得悠遠，仿佛陷回憶。

他憾的嘆了口氣，“我當時忙得焦頭爛額，只以為打算提前給你留點東西，并沒有多想 ，現在看來……都是我的錯啊，我要是能早點察覺的緒不對，也許就不會出事了。”

時暖沉默。

反而是衛欣扯著角說：“既然都是你的錯，要不下去給姑姑道個歉？”

衛家華：“……”

他到底生了個什麼兒？

除了拆臺就是咒他死？

他角搐兩下，想罵又找不到合適的話。

時暖低低開口：“舅舅有苦衷，我媽不會怪你的。”

一個完全沒有希的人，又哪里是別人三言兩語就能拉回來的。時暖想，也許對那時候的母親來說，死亡可能更像解。

衛家華眸底輕閃的流一閃而過，苦笑著搖頭：“不怪我，是我沒辦法原諒自己。”

這時衛欣又發出一聲輕嗤，倆人扭臉看去，看到的是激烈對抗游戲的畫面。

真怕再說出幾句驚世駭俗的話，衛家華沉聲道：“回房間去打你的鬼游戲！”

衛欣掀起眼皮瞥他一眼。

沒說話，走了。

衛家華等上樓才嚴厲地說：“這丫頭簡直不像話，我忙完這段時間得好好治治！”

這種話對時暖來說很悉。

傅兆森經常掛在邊的。

不知怎麼，突然開始同起衛欣來。

衛家華顯然是隨口一說，轉瞬就把話題繞了回來。

“現在想想，你母親應該是把唯一剩下的東西留給你了，是海城南邊的一座荒山。”

時暖愕然，“一座……山？”

“嗯。”

衛家華了手，低垂下目道：“雖說占地面積大，但周邊連開發過的地方都沒有，也就說不上什麼經濟價值。”

他打開手機，從地圖上找到位置給時暖看。

臨近國道，離最近的商業區都還幾十公里。

附近有兩個小村莊，居住率也很低。

“那些樹勉強有點用，那麼多年，應該長得不錯了，可以當做木材賣，你沒有時間理，舅舅幫你……”

“我不賣。”

沒等他說完，時暖打斷他。

“既然是母親留下來的，我沒有道理賣，不用麻煩您了。”

衛家華表有些許僵，但很快就調整過來，笑著道：“是是是……你母親留下來的，當然要好好留著，等什麼時候有空了，舅舅陪你去看看。”

時暖點頭，淺聲問：“那舅舅，什麼時候能辦手續？”

衛家華沒想到會直接問。

前面那麼多天，時暖一直是乖巧聽話的態度，告訴什麼就聽什麼，從來不多問。

怎麼這會兒不一樣了？

衛家華眼神帶著些許審視，看著面前的外甥。

孩年輕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目清澈見底，那種通，只有誠然和天真。

“手續隨時都能辦，不過……”

他笑得有點勉強，隨后出些許擔憂來。

“暖暖啊，我覺得這個山頭要不還是給舅舅幫你打理吧？你一個小姑娘什麼都不懂，拿回去荒著也是荒著。”

“但舅舅懂啊，舅舅是商人，總能讓它發揮點價值。”

“你放心，不管賺到多錢，舅舅都會一分不的給你，你還不相信舅舅嗎？”

時暖著面前這張三分悉的臉，沒說話。

【相信舅舅嗎？】

想相信。

但很多時候，人慣來經不起推敲。

“舅舅，我……”

衛家華沒有給把話說完的機會，滿目慈祥道：“你先別急著回答，先回去考慮一下，看看是不是舅舅說的這個道理，反正又不急于這一時。”

他給時暖重新把茶杯滿上，迅速轉移了話題。

聊到最后，時暖也沒有機會再提手續的事。

其實不難想通。

即使是座荒山，可利用的資源也不。

衛家華拖到現在才回國找，一定是想到了很好的辦法，既可以讓產生效，又能讓心甘愿給他。

只是不知道，這個舅舅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