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司業見事不好,暗說年輕人果然無用,經不起事。
他不得不站出來,厲聲道:“你是京兆府的人?是在誰手底下當差的?小小吏員,居然膽敢在國子學門外撒野……”
這話都沒說完,皇長子就果斷抬手做了個暫停的姿勢:“你先等一等!”
他自己不明白狀況,也怕誤傷隊友,就指著馬司業,問自己的外置大腦——聰明小莊:“這是誰?”
外置大腦——聰明小莊便告訴他:“這位是下了值但是沒有回家,恰到好地趕上了學生鬧事現場,而后又大義凜然主持公道,要求國子學學考試第一名重考以證清白的馬司業。”
句句都是實,但字字都在。
直指馬司業在其中有所參與——就算不是組織者,起碼他也知,甚至于大概率煽風點火了。
馬司業被破心思,大為肝火:“你這個……”
小莊茫然地看了過去,滿臉無辜:“啊?馬司業,我有哪句話說的不對嗎?”
你下值之后回家了嗎?沒有吧!
你恰到好地趕上了鬧事現場,沒錯吧?
你大義凜然地主持公道,要求包家娘子重考,不是我造謠吧?
我只是把你做過的事說出來而已,你為什麼生氣了呢?
馬司業原地哽住了,臉青白不定好一會兒,終于冷笑道:“你們兩個人……”
皇長子聽完也知道了——這是敵人!
他立時就用秋風掃落葉般的冰冷視線看了過去。
一邊目不善地盯著馬司業,一邊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小莊想著自己能得到國子學的學籍,也算是借了這家伙的,既是為了教導他,也是為了平服人心,當下便格外細致地剖析起整件事來。
“事發生在神都,有人在國子學門口鬧事。京兆府接管這個案子,是理所應當之事,只是事涉及到國子學,免不了要使人去知會李祭酒一聲。”
“現下牽扯出來的是兩件案子,學子們檢舉的是國子學學考試舞弊案,包真寧檢舉的是誣陷誹謗案,且我疑心此事另有推手,視其況,應當斟酌決定是否要請大理寺參與此事——”
說到此,向皇長子示意馬司業:“依據馬司業的階,如若涉案,京兆府是應當與大理寺共同審議的!”
馬司業聽到此,然大怒:“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是我搞出來的?真是信口雌黃!”
小莊彬彬有禮道:“馬司業,我沒有這麼說,我只是說,您如今的舉止和行徑,已經使您牽扯到了這樁案子里。京兆府查案,請您配合調查,難道不合理嗎?”
馬司業冷笑一聲:“請我調查,一個黃丫頭,出來做這些拋頭面的勾當,也配跟我說這種話!”
小莊沒理他,轉而同皇長子道:“讓人去查一查馬司業近一月來的簽離時間,看他是不是每天都喜歡留在國子學加班?”
“再使人去問一問馬司業的同僚,他今日專程留下加班,一定是在做很要的工作吧?”
“總不能是什麼事都沒有,卻在這里虛耗時間,專程等著有人來鬧事,好第一時間沖出來主持大局不是?”
手著自己的下,笑微微道:“據我所知,雖然下午不當值,但每個衙門都會專門留兩個品階低一些的員值守,以備不時之需——國子學的值守員都沒來,您就先到了,這個時機拿的可真是恰到好呀,馬司業!”
不知道算不算利好消息:馬司業先前用年紀和別來嘲弄,原是故意用來辱這個小丫頭,好氣急敗壞,方寸大失的。
絕對是個壞消息:小莊沒上當,也沒破防,一席話有理有據地說下來,跟五指山似的把人住,馬司業原地破防了。
“你們兩個!”
他老臉漲紅,氣急敗壞,先指皇長子,再去指小莊:“一個年紀輕輕,一個流里流氣,到底是真的京兆府吏員,還是什麼不三不四的人冒充的?來人——先把他們給我拿下,是真是假,我自會去京兆府核查!”
國子學的門吏聽令,蜂擁而出。
小莊大為訝異:“什麼,原來國子學這邊有人管事,也可以拿下作之人啊?那馬司業先前是在做什麼,看熱鬧嗎?”
馬司業嘿然冷笑,一張臉板得跟棺材一樣,顯然不想跟他們做舌之爭了。
小莊見狀也只是一笑,轉而朝皇長子擺了擺下,示意他可以出手了。
皇長子二話不說,遵循著“我是你爹”原則,毫不遲疑地給了馬司業一腳,當場將他鏟倒在地:“去你的吧!”
轉而帥氣地一揮手,示意左右:“姓馬的,鬧事的,還是無辜的包家娘子都一起帶到京兆府去!”
大高手們二話不說,上前把該拿的人給拿了,還有人到國子學的門吏那兒去索取近一月的國子學員簽離記錄。
馬司業猝不及防,摔了個四腳朝天,頭腦轟然,好半天回過神來之后,人已經被架住了。
“我可是朝廷命!”
他難以置信:“你,你怎麼敢——”
皇長子毫不客氣道:“老×登,怎麼敢這麼跟我說話?還不給我住口!”
馬司業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種混賬無賴,額頭上青筋直跳:“你這個齷齪的混賬,有眼不識泰山,我,你可知道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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