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有一年，裴束生日，要和齊一起回鄉下。

姜以初也想跟著去。

裴束生沉悶，姜以初想進他的生活，跟齊，還有林真真搞好關系。

裴束卻不同意：“你跟著一起，很麻煩。而且，你太氣，不會習慣鄉下。”

“我會自己照顧好我自己，不會添麻煩的。每年暑假，我爸媽都把我送到鄉下家，我們一家也經常會去國外的鄉下度假，我可喜歡鄉下了。”

“不行。”

“你別想著壞嘛，我去也是有好的。一來，能活躍氣氛，二來，我提前跟你的家人搞好關系，以后嫁過去，不就方便多了？”

“姜以初，你知不知？”

“嘻嘻，好不好嘛？”

“不好。”

裴束冥頑不靈，姜以初罵他是塊茅坑里的臭石頭，氣呼呼地走了。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裴束和齊，還有林真真坐大車出發，姜以初也自己行，買了他們下一班大車的車票。

出發前，訂了一家本地有名的西點店的蛋糕。上車的時候，也捧著蛋糕上了車。

人家大包小包地拎著行李，就一個人拎著一盒大蛋糕。

為了冷藏保鮮，外面還罩了一層保溫袋，分量很大，把的手指都勒出一道道深深的痕。

到了縣城，又要換乘面包車去鎮上。到了鎮上，還要坐當地的三車到鄉里。

姜以初抱著蛋糕，寶貝地抱了一路。

等喜滋滋找到齊在鄉下的家，敲開門，開門的卻是林真真。

“姜姐姐，你怎麼來了？”

“我來給齊束過生日。”

林真真攔在門口，“齊束哥知道你來了嗎？”

“他不知道，我就是打算給他一個驚喜。你看，我還給他帶了個大蛋糕！”

姜以初笑瞇瞇地說明來意。

林真真卻沒有請進門，大有不讓姜以初進屋的意思，“齊束哥過生日，不吃蛋糕。齊會給我們做桂花糕，這是我們的蛋糕。”

姜以初啞在原地，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個時候，裴束在屋子里問，是誰來了。

不知怎麼回事，林真真把姜以初一扯，姜以初手上的蛋糕掉在了地上。

以前姜以初還以為是當時自己和林真真慌，才出的意外。

可后來細細想來，估計林真真是故意的。

當時的姜以初，顧不上是怎麼回事，只關心蛋糕還好不好。

姜以初蹲下來查看蛋糕，發現蛋糕的形狀全摔碎了，趴趴的一堆，本不樣子。

裴束出門，看到姜以初蹲在地上，還有那摔壞的蛋糕，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

“蛋糕壞了就壞了，既然你來了，就進來一起吃飯吧。”裴束說。

齊也從屋子里出來，看到姜以初，很熱地要拉著姜以初進屋，“怎麼還哭鼻子了呢？做了桂花糕，進屋吃桂花糕。”

那時的姜以初大小姐脾氣。

覺得自己辛辛苦苦護了一路的蛋糕，怎麼就在最后最關鍵的時刻，出了岔子？

自己跟自己慪氣，很自責。

更想要的，是給裴束一個好的生日蛋糕。

在裴束和齊準備晚飯的時候，姜以初溜了出去。

打算回鎮上去看一看，有沒有蛋糕店，要買一個蛋糕回來給裴束過生日。

天黑，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輛回鎮上的車。

但是鎮上的蛋糕店卻關門了。

最糟糕的是，姜以初還找不到車回齊家了。

姜以初掏出手機，想要聯系裴束，可是鄉下地方，竟然連信號都時有時無。

蹲在閉店的蛋糕店旁，把頭埋進膝蓋里，悶著頭嚎啕大哭。

不是不想辦法，而是真的委屈。

從小到大千萬寵地長大，頭一次有了一個很珍視的人，想要為他做點什麼，但是最后都一塌糊涂，很有挫敗。

打算哭完，就起去找個小旅館住。實在不行，就坐最晚的一班車回縣城。

頭頂卻傳來一句冷沉，又約著急躁的責怪：

“你就只會哭？”

姜以初抬起頭，看到了站在半昏半明的暮中的裴束。

天下著細雨，他的發被打，幾縷黑亮的發垂在前額，有些狼狽，冷厲英的眉宇兇狠得嚇人。

他很憤怒。

只有起伏的膛，暴了他竭力克制的焦急和擔心。

姜以初看到他，鼻子一酸，蹭地從地上站起來，抱住了他。

可剛抱住，就張口在他肩膀重重咬了一口。

裴束忍著痛，里繼續罵：“你一聲不吭跑出來，知不知道自己的任會給別人造麻煩？有本事跑，就別哭。哭就能解決問題？你沒有腦子嗎？不會想辦法嗎？”

姜以初咬得更用力，直到發泄完畢，才松開，然后不服氣地反駁：

“誰說我不會想辦法？如果你不來，我就打算回縣城了。哭是不能解決問題，但是誰規定我不能先哭完再解決問題？我哭是因為，我傷心不能給你過生日了！”

俏小巧的鼻頭紅彤彤的，在暮里瞪著他。

裴束擰著眉，還是一臉兇相：“拜你所賜，我今天真過不生日了。”

他扭頭就走，但是大手卻在轉那一刻，牽住了姜以初的手。

姜以初啞火，乖乖跟在他后。

走了一段路，姜以初又恢復了元氣小靈的嘰嘰喳喳：“我們要怎麼回去？剛剛我問過了，那些大叔都說過了晚上七點就不出車了，還說如果要走路，起碼要走兩三個小時才能到鄉里。你有什麼辦法找到車嗎？哦！是不是你有認識的人？”

“沒有。”

“沒有？！那怎麼辦！！”

“不回去了。”

“不回去！那我們去哪里？”

姜以初站住了，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著裴束。

“在鎮上有一間老屋，可以暫時住一個晚上，但是很久沒人住了，我也不知道那里況怎麼樣。只能將就將就，明天一早，我們再跟車回家。”裴束耐著心說。

鎮子不大，只過了兩條馬路，就到了老屋。

老屋比鄉下的房子還大，但常年沒人居住，顯得有些森。

裴束出鑰匙開了門，因為生銹，還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門吱吱呀呀地打開。

從進屋起，姜以初就像長在了裴束上似地，著他走，不是想吃裴束豆腐，而是膽小怕鬼！

進了屋，不知道裴束從哪里出了煤油燈，點起了燈。

微弱的燈，把屋堪堪照亮，

這是堂屋，正中有一張方桌，兩張矮凳。

左右兩旁就是暗房，燈微弱，姜以初看不到暗房里的布局和陳設，也不太敢看。

“一間是廚房，一間是臥室，有張床沒有搬空，當時搬走的時候，就是擔心以后到鎮子趕集，來不及回鄉下，可以在這里暫時歇腳住一晚。所以，基本的陳設和用，都留在了這里。”

裴束一邊說，一邊把屋子里積了一層灰的桌椅干凈，“你在這兒坐著，我去看看床還能不能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