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更像是他們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為了讓常久和沈持單獨面。

常久若有所思點點頭，被沈持算計過太多次，他若是能想出這樣的手段，也不稀罕。

只是……

“但他沒對我做什麼，只是問了我一句，以前是不是認識。”常久說。

“緩兵之計。”宋博妄說，“最近我安排人跟著你們，你自己也小心點。”

常久“嗯”，“這里是江北，你的地盤，他也做不了什麼。”

常久最會哄人，幾句話便將宋博妄繃的臉哄得緩和了下來。

宋博妄說，“就算真失憶了，也是便宜他了。”

自己造過的孽，都忘記了，還有人比他更瀟灑的麼？

梁寅最近天天加班，晚上回來的時候，又是凌晨了。

常久正好在樓下喝牛，見梁寅回來，便為他拿了一盒。

“謝謝。”梁寅接過來，摟著常久一同坐在了沙發上。

常久看著他疲憊的模樣，問：“還要忙多久？”

“快了，最多一周。”梁寅說，“抱歉，最近沒什麼時間陪你。”

“這有什麼好抱歉的，你平時陪我的時間夠多了。”常久笑著說，“我是覺得你太辛苦了。”

“不辛苦。”梁寅問，“今天和仰止去哪里玩了？”

常久：“帶他買了些玩，吃了蛋糕。”

常久本來是想和梁寅談宋仰止被沈持撿到這件事的，但看他這麼累，便先不說了，否則他又要擔心了。

喝完牛，常久對梁寅說，“洗個澡早點休息吧。”

“好。”梁寅在常久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晚安。”

回到房間，常久躺在床上，腦海中不斷回放著沈持在酒店喊的那幾句“宋小姐”。

陌生的口吻，陌生的眼神……他究竟是真的失憶了，還是在演戲？

絞盡腦，都想不。

常久自嘲地笑了起來，過了這麼多年，還是看不沈持的想法。

看不便看不吧，幸好對他已經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了。

不管他是裝失憶，還是真失憶，都不會改變的選擇。

常久翻了個，蒙上被子睡了過去。

早晨六點鐘，梁寅和宋博妄在院子里了面，宋博妄將梁寅住，“跟你說點事。”

梁寅停下來，以為他要說工作的事，誰知，宋博妄卻和他聊起了沈持。

梁寅聽到宋博妄說昨天常久單獨和沈持面的時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幸好常久沒出什麼事，否則……

“昨天晚上我回來，沒和我提過這件事。”梁寅問宋博妄，“你覺得沈持是真失憶，還是裝的？”

宋博妄：“應該是看你工作忙，怕你擔心。”

梁寅：“我知道。”

宋博妄：“沈持這事，我來解決吧，你不用管了。”

梁寅點點頭，給宋博妄解決這件事，他的確沒什麼不放心的，只是，兩個人都很默契地沒有和常久提這件事。

宋博妄早晨從宋家出來，便給岑湛北打了電話，約他出來見面。

岑湛北并不意外宋博妄會知道他的手機號碼，卻很意外，宋博妄怎麼會突然邀請他出去？

而且，他來電話的時候，岑湛北恰好就和沈持坐在一起。

岑湛北沒有存過宋博妄的號碼，就這樣當著沈持的面接了起來，聽見聲音后，才知道那邊是宋博妄。

岑湛北立刻張了起來，下意識去瞟了一眼對面的沈持，沈持表淡淡的，在他看過來的時候，眼底閃過了一笑意。

“怎麼突然約我見面？”岑湛北問。

宋博妄：“半個小時，別遲到。”

宋博妄的態度一如既往囂張、不講理，也不給岑湛北拒絕的機會，說完就掛電話了。

岑湛北有點頭疼，剛放下手機，又聽見沈持笑著問，“誰約你見面？”

岑湛北：“我在江北的一個朋友，有點急事找我。”

沈持點點頭，看起來沒有懷疑什麼，只是說，“那你先去吧，早點回來理我這邊的事。”

岑湛北以為沈持會追問，沒想他這麼痛快，心中有點沒底，卻又不好纏著他問。

萬一沈持真的沒懷疑什麼，他一問，反倒會引起懷疑。

岑湛北權衡一番，和沈持道別，離開了餐廳。

沈持看著岑湛北離開的方向，勾起角，輕輕笑了起來。

宋博妄約岑湛北在一家茶館見面，岑湛北一停下車，便有人帶著他去包廂找宋博妄了。

宋博妄手邊放著一壺茶，視線冷冷從他的臉上掃過，很不友善。

岑湛北坐下來，不卑不地問，“宋總找我，有什麼事？”

“我不管沈持裝失憶是什麼目的，趁早滾出江北。”宋博妄開門見山，從不拐彎抹角。

岑湛北被說得懵了，宋博妄怎麼突然又說沈持裝失憶了？

“宋總，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沈持失憶是真的，我沒必要拿這件事和你撒謊。”岑湛北重申著自己的立場，“我和宋總一樣，也不希沈持和常久繼續糾纏下去。”

“那他昨天拐走我兒子，騙常久去酒店找他，又是什麼意思？”宋博妄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渾都是戾氣。

“……什麼？”這回岑湛北更驚訝了，表堪稱瞠目結舌。

岑湛北甚至都不知道，他應該驚訝宋博妄有個兒子這件事，還是驚訝沈持私下見了常久這件事。

宋博妄淡淡瞟著他，看到他驚訝這樣子，周了幾分戾氣，“你確定你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岑湛北拿出手機，“您若是不信，我開免提，給謝阮打個電話，昨天他一直和沈持在酒店。”

宋博妄不置可否，品著茶，看著岑湛北撥出了謝阮的電話。

謝阮那邊接得很快，接通后，岑湛北便問他，“謝阮，昨天沈持見過什麼人沒有？”

謝阮：“他昨天出去撿了個孩子回來，那孩子很能鬧，他一天基本上沒做什麼事。”

岑湛北看了一眼宋博妄，繼續問，“那孩子是怎麼撿回來的？”

謝阮：“他出去買東西，在地庫上的，本來想送警察局，那孩子鬧得不肯去，就先帶回來了。”

謝阮說著，便笑了起來，“那可是個小祖宗，還給他尿車上了。”

宋博妄聽見謝阮這句話，臉上不自覺地出了笑。

這個鬧騰的勁兒，的確是宋仰止那小子一貫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