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梁寅驅車離開,常久便匆匆進了酒店,并未注意到自己后跟了一個男人。
按下了電梯,很快便來到了周慈所在的樓層。
時隔三年沒見周慈,周慈并沒有很明顯的變化。
的材還是那麼好,穿上小西裝的時候,帶著職場特有的干練,只是,剪了短發,還需要習慣一下。
“你來了。”周慈邀請常久進來,為沖了一杯咖啡。
常久四看了看,隨口問,“你什麼時候來的江北?”
周慈說:“前兩天的來的,有個客戶在這邊。”
常久“嗯”,“我以為,你是專程為了仰止來的。”
提起兒子,周慈的表頓了一下,目逐漸變得復雜。
其實,這幾年里,不止一次來過江北,想要看看兒子。
可宋博妄把孩子保護得太好,本沒有機會。
倒是幾次,在活上看到了宋博妄,本不敢靠近他,只能驚慌失措離開。
這一次聯系常久,也是掙扎了幾個月才做出的決定。
“他現在……過得開心麼?”周慈問。
常久沒回答,拿出手機,給周慈找了一張宋仰止的照片。
在看到兒子照片的那一刻,周慈的緒終于不住了,噎著哭出了聲。
宋仰止和宋博妄很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當年在宋家的時候,周慈看過許多宋博妄小時候的照片,除卻年代和穿著不同,他們父子幾乎看不出區別。
常久說,“全家人都很寵著他,特別是爺爺,我哥一訓他,他就找爺爺做主。”
“不過他還是怕爸爸的,從小被他帶大,還算聽話。”
周慈聽著常久說這些話,腦海中已經出現了他們父子互的畫面,那樣一個鮮活的小生命,從里掉下來的一塊……
“他是被……爸爸帶大的?”周慈的關注點全放在了這句話上。
常久“嗯”,同說,“一歲半以前,都是他親自帶的,每天晚上都是和他一起睡的,雖然有保姆,但起夜喂基本上都是他。”
周慈聽得很驚訝,發覺自己想象不出宋博妄帶孩子的畫面,娃娃太鬧了,又不會說話,即便是專業的人帶,也容易崩潰,而宋博妄一向不是個有耐心的人。
“是不是很驚訝?”常久看出了周慈的想法。
周慈點點頭,“我沒想到……他會自己帶。”
“他把仰止照顧得不錯,只是他那個時候一個人帶,不怎麼和孩子說話,所以仰止一歲半出頭的時候,只會喊爸爸。”常久說,“后來他把仰止帶回家,環境熱鬧了些,仰止的語言能力才有提升。”
常久和周慈說了許多關于宋仰止的事,期間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宋博妄。
周慈聽見宋博妄的名字之后,便會低下頭,雖然沒有用言語表達什麼,但作已經能夠看出,其實并沒有真的放下宋博妄。
“九月,仰止就要去讀兒園了。”常久看著周慈,說,“他平時都在家里,哥把他保護得好,沒怎麼和同齡人接過,他的世界里也沒有媽媽的概念,但上學以后,他會發現,其他的孩子都有媽媽,可他只有爸爸。”
常久的話,讓周慈的拳頭收了幾分,指甲在掌心掐出了深深的痕跡。
這幾年,又何嘗不曾考慮過這種問題。
宋仰止被宋博妄帶在邊,自然是能到質量最高的的生活,可是,如果他有一天問起來,媽媽去了哪里,宋博妄又會如何和他解釋呢?
還是說……直接給他找一個后媽?
這幾年,周慈幾乎每天都在關注著宋氏的新聞,之前有傳出宋博妄要和一名千金聯姻時,便開始張了,立刻去查了那名千金的資料。
只怕孩子會因為后媽委屈。
周慈沉默了很久,問,“他沒有考慮給仰止找個母親麼?”
常久:“那你呢,你沒有考慮過,明正大給仰止做母親麼?”
周慈被常久問得懵了,抬起頭來看常久,“什麼……明正大?”
“你還喜歡他。”常久也不和周慈拐彎抹角了,直接將的想法道明,“你剛才的語氣,已經說明了一切。”
周慈緘默不語。的如何,自己怎麼會沒有數。
曾經以為自己對宋博妄是愧疚居多,分開這三年才發覺,遠不止如此。
可那又如何呢,宋博妄那麼恨,他可能會和任何人在一起,除了。
他抱走孩子的時候,曾和說過,此生不想再看見,而也在遵守著這句話,那天之后,便沒有在他面前出現過。
常久又問,“你沒想過一家三口在一起麼?”
周慈抹了一把眼淚,嘲弄地扯扯角,“怎麼可能。”
常久說,“你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不可能呢?”
“他找一個人結婚,給仰止當后媽,然后你們母子一輩子見不到,你要一輩子看著他別人媽媽,你會甘心麼?”
常久的每個問題都是那麼犀利,周慈被問得啞口無言。
腦海中浮現了那樣的畫面,只是想著,心口已經開始絞痛,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不甘心,當然不甘心,那是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怎麼可能會甘心看他一輩子別人母親?
常久看到周慈的眼神的變化,便知道搖了,又問周慈,“你想見仰止麼?”
周慈的肩膀一僵,聲音沙啞,“……我能見他麼?”
“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帶他出來和你見面。”常久說。
周慈先是興了片刻,隨后又冷靜了下來,“還是不要了,他肯定不想我和孩子見面,到時候牽連到你……”
“他就算發脾氣,也不會把我怎麼樣。”這點自信,常久還是有的,“所以,你只需要搞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就好了。”
周慈曾經目睹過宋博妄對常久有多寵,也是,他即便再生氣,也不可能遷怒于常久……
周慈越想越心,問常久:“我什麼時候可以見他?”
“我明天要帶他出去玩,你方便麼?”常久問。
周慈點頭,“我什麼時候都方便。”從急切的口吻便能聽出來,有多麼想見宋仰止。
常久忍不住問,“既然這麼想見他,為什麼忍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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