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博妄對常久的選擇也不意外，這件事錯得太離譜，宋博妄就算再寵，也不可能搭上梁寅的時間。

正如常久所說，梁寅的確有更好的選擇，而不是留下來給當便宜爹。

宋博妄思慮了一番，對常久表態，“你不想耽誤梁寅，沒什麼問題，但我把話說在前面，你和梁寅分開了，也別想著跟沈持好，我這輩子都不會同意你和他在一起。”

常久：“我明白，我也沒想過和他在一起。”

有一個孩子已經是意外了，他們兩人之間橫亙了太多東西，本不可能回頭了，也沒想過回頭。

宋博妄：“你沒想過，為什麼還留下孩子？”

常久答非所問：“當年周慈明知道生下仰止之后就會母子分離，還是選擇留下了仰止，那個時候我問過原因。”

提到當年的事，宋博妄的表有了變化，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又涌了腦海，“說什麼了？”

常久：“說，那是一種沒有辦法用言語描述的心理，只有真的到他的存在，才會明白為什麼做出那樣的選擇。”

當年是不懂的，直到得知自己懷孕的那一刻，在腦海中閃過流產的念頭、隨后又迅速否認自己的那一刻，懂了。

宋博妄：“你想留就留，我們宋家也不是養不起。”

“這孩子留下可以，但今后和沈持沒關系，他也別想來看孩子，能滾多遠滾多遠。”宋博妄想起來沈持就來氣，說到他的名字，都是咬牙切齒的。

常久抿著，半晌沒說話，宋博妄看一眼，“這事我和他談判。”

常久點了點頭，接下來的日子，宋博妄大部分的時間，恐怕都要用來給收拾爛攤子了。

除了沈持那邊的談判要進行，還有和梁寅的事要對外宣布，他們兩個人之前一直那麼“恩”，突然宣布取消婚約，外界輿論勢必會做出各種各樣的猜測，而懷孕的事，也遲早會捅出去……

即便宋博妄可以在孕期做到保護，等孩子出生了，還是有被拍到的風險。

這后續的一系列事，都要宋博妄來出面解決。

常久越想越是愧疚，“哥，對不起，我總是給你添這樣的麻煩。”

宋博妄：“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以后就多聽聽我的話。”

常久：“……我明白。”

宋博妄：“梁寅那邊，你好好跟他道個歉吧，他這些年對你怎麼樣，你自己心里有數。”

常久：“我會的。”

即便宋博妄不提醒，也會這樣做，“哥，我想把我手上的份都給他。”

宋博妄：“你自己去和他商量吧，看他要不要。”

他們兩人聊到這里的時候，醫生過來詢問常久的況了，梁寅也跟在后面。

經過問診，醫生說常久眼下沒什麼大礙，便先行退下了。

宋博妄隨醫生一同走了，將空間留給了常久和梁寅。

出去的時候，宋博妄和梁寅換了一個眼神。

兩人一起合作多年，宋博妄一個眼神，梁寅便知曉他是什麼意思了。

梁寅來到病床邊，在剛才坐過的位置坐了下來。

他沒有主開口，常久盯著他的眼睛，“對不起。”

梁寅沒接話，等著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常久深深汲一口氣，同他說了自己的決定，“我們的婚約，就此取消吧，以后你的時間不必分給我了。”

梁寅看著的眼睛，過了這些年，的目已經沒有時期那般清澈了，看他時的狀態也從悸轉到了平靜。

這三年多，無論他做什麼，都是這樣毫無波瀾地看著他，即便是笑，也找不回當初的覺了。

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

他很久都沒有說話，這讓常久更加難了，“真的對不起，梁寅，我現在很后悔，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你一直都沒有忘記他。”梁寅說的是肯定句，甚至不需要回答，“久久，我現在很難說出原諒你這種話，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常久抓住了被子，當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梁寅：“分手的事，我同意了。”

“我會盡快從宋家搬出去，至于我們接下來要如何相，可能你我都需要時間考慮一下。”梁寅全程克制又理智，甚至都沒有和發脾氣。

常久能到他在極力抑自己憤怒。

“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可以繼續當朋友。”常久這話說得有些艱，說完又覺得自己太自私了，“我不勉強你，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以后不會在你面前出現。”

本來就是做錯了，不能要求梁寅像圣人一樣不和計較。

梁寅并沒有當下給答案：“好，我考慮一下。”

常久：“你哪天有時間的話，我們去辦一下權轉讓手續吧。”

梁寅愣了一下，看向的目中帶了幾分厲，“什麼權轉讓手續？”

常久：“我想把我手上宋氏的份轉給你，雖然份額不多，但……我希你不要拒絕。”

末了，又補充一句：“和你為我付出過的東西比起來，這些份一文不值。”

梁寅忽然笑了，笑得很是嘲諷，“既然知道這些份一文不值，就不要用它們來玷污我曾經對你的付出。”

這一次，他的話里帶了很多緒，有憤怒，還有責怪，常久都清晰到了。

被說得哽住，臉漲紅了。

很快，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多麼傷人。

這世界上最殘忍的，就是用錢來回報真心，這兩者是無法去換算的，若說有什麼收獲，大概是給錢的那一方，在“回報”完之后，心理層面會好一些。

但對付出的那一方，是疊加幾層的傷害。

是太自私了，常久在心中唾棄著自己。

這時，梁寅又說：“我選擇和你在一起，不是因為你是宋家的兒，而是因為你是常久。”

“我對宋家的家產，地位，都沒有興趣。”梁寅同說了自己的決定，“我不會收任何賠償，等手邊的工作接得差不多了，我會從宋氏離職。”

常久難得說不出話來。

“你好好休息吧。”

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叮囑了一句，梁寅便離開。

出來的時候，在門口上了宋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