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穗覺得,廖萍大概是真的恨不得死。
怎麼會那麼恨呢?
不管怎麼說,也是廖萍的外孫不是嗎?
即便再不喜,給口飯吃也不是什麼難事。
一直到酒店房間,容穗還在想這個問題,無論怎麼想,都想不通。
杜影笛見容穗趴在床上一不,走過去在旁邊坐下,然后在屁上拍了下,“想什麼呢?”
容穗回過頭看了一眼,“想我外婆。你說怎麼就那麼討厭我呢?”
杜影笛看了的眼睛沉了下,說:“你今天不是問我,你以前是不是跟我說過些什麼嗎?”
聽到這話,容穗一怔,隨即立即從床上坐了起來,“對了,我差點忘了。你快跟我說說,我以前到底跟你說過些什麼。”
“你當時的那些話蠻奇怪的,我也不是和確定一定就是真的。”杜影笛猶豫了下,才繼續道:“你說,你的外婆不是你的外婆,你的舅舅也不是你的舅舅,還說你的外婆經常不給你飯吃,然后隔壁有個叔叔會給你東西吃,但……但每次都是他家里沒人的時候。”
“等等!”容穗打斷了杜影笛的話,皺眉重復著的話,“外婆不是外婆,舅舅不是舅舅……”
難道容穗不是容蔓生的?
不對。
容穗跟容蔓長得那麼像,一看就是母,而且容穗也沒跟杜影笛說,容蔓不是母親啊。
所以,容蔓不是廖萍生的,跟容禹倫也不是兄妹。
繼而又想起那次去容禹倫家,容禹倫妻子羅元楓和和他兒容瑋,當時容瑋就以為容穗是容蔓和容禹倫生的。
當時還以為是倫。
如果容蔓跟容禹倫沒有緣關系,那麼容穗就算真是容蔓和容禹倫生的,也構不倫了。
但當時容禹倫就否認了,而且看他當時的神和語氣,不像是假話。
所以,容穗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容蔓的失蹤跟容穗的親生父親有關系嗎?
還有說,容蔓已經死了,到底是真死了,還是廖萍對外胡說的?
杜影笛見容穗沉默許久不說話,問:“穗穗,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容穗對上的目,搖了搖頭,“沒有。我就是在想你剛才說的話。如果不是我外婆,那麼對我,其實也想得通了。”
杜影笛:“穗穗,其實,并不是有緣關系的人,就一定會對你好的。你看今晚那個,跟我們其實沒什麼相干,也只是個很普通的老人家,但是卻做飯給我們吃,我看了的冰箱,都沒什麼菜的,平時自己肯定都舍不得吃的。那條魚是剛買回來的,剛殺的魚跟放了許久的味道是不一樣的。”
“我之前沒跟你說過,我真正的名字杜迎弟,歡迎的迎,弟的弟。”杜影笛說到這兒,自嘲般笑了笑,“我是我爸媽的第二個孩子,上面還有個姐姐,所以生我的時候是想生個兒子。沒想到,生出來的還是個不帶把的。”
“我家條件不好,多養一個孩子都意味著多給一口飯,所以,我出生后,我親生父母幾次三番想把我丟掉或弄死。”杜影笛笑:“但是我命大啊,沒死。”
容穗怔愣著沒說話,心里堵塞得厲害。
其實,杜影笛也不是個往外倒苦水的人。
從容穗的里醒來也快兩年了,杜影笛從未跟說過這些。
也是跟杜影笛相久了,猜測跟家里的關系不好。
知道,杜影笛說這些,是以為因為聽了那些話,心不好,說這些來安。
“你看,也不是有緣就一定好,連我親生父母都恨不得我死呢!”杜影笛神淡漠,“所以,你外婆既不是親的,那也很正常了。而且,你現在過得很好,我也是,更沒必要去在意那些人了。”
容穗嗯了聲,手臂攬著杜影笛抱在了一起,“笛子,你怎麼這麼好啊。”
好得都有點疚了。
因為杜影笛這份好,是對容穗的,而卻著杜影笛的好。
杜影笛笑著眨著眼,說:“我這麼好,那你給我多漲點工資,多給我發點獎金啊?”
容穗立即松開,把推到一邊,哼聲道:“你想的!”
杜影笛:“穗穗,你也就上說我好,沒有實際行。你這是PUA員工呢!”
兩人笑鬧了片刻,氣氛沒那麼凝重了,才繼續先前的話題。
“你剛才說,那個隔壁叔叔每次給我東西吃,都是他家里沒人的時候?”容穗記得杜影笛先前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頗為奇怪。
杜影笛看了眼,輕點了下頭,“你當時是這麼說的。”
一個給飯吃的叔叔,容穗為什麼會跟母親、外婆、舅舅放在一起提呢,為什麼沒提那個。
明明也經常把小時候的容穗去家里吃飯,半夜被趕出門的時候,還把到家里去睡覺。
杜影笛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后來反復琢磨過太多次了,以至于每句話都印象深刻。
那時的容穗雖然沒明說,但琢磨多了,似乎也明白了話里的意思。
容穗看著杜影笛,皺眉思考著這話,心里忽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臉眼可見的難看了下來。
但真正的容穗已經不知道在哪兒了,那個隔壁叔叔也已經死了,所以,到底發生過什麼,也沒有其他人知曉了。
“還有,你當時跟我說的是,你母親是失蹤,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外婆會說你母親死了。”杜影笛又說。
容穗想到什麼,拿出手機點開拍的那張照片,照片中,容蔓懷里抱著一個小嬰兒,臉上的笑容格外的溫。
杜影笛有點羨慕:“穗穗,你母親肯定很你。”
兩人又聊了會兒,容穗先去洗澡。
洗完出來的時候,見杜影笛晃了晃的手機,說:“剛才周總打電話過來了,我說你在洗澡,他讓你洗完給他回過去。”
容穗嗯了聲,催促說:“你也快去洗吧!”
杜影笛:“知道了!不會聽你跟周總打電話的!”
說著,杜影笛拿著服去了浴室。
服是從家出來后去買的。
容穗開了瓶礦泉水,喝了一口后,才盤坐在床上給周昀添回電話,只不過電話剛打電話就被掛斷了。
愣了下,正要再撥的時候,周昀添打了視頻過來。
容穗作莫名停頓了下,才點了接聽。
很快接通,屏幕上先是一片漆黑,跟著,才慢慢亮了起來,周昀添的臉也在昏暗的線中出現在眼前。
隔著屏幕,視線對上那一瞬,容穗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后還是周昀添先開口,“到酒店了?”
容穗頓了下,嗯了聲,“你還沒回去?”
想必來衡城的事,是瞞不過周昀添的,索也沒想瞞。
周昀添還在車上,車外的路燈忽明忽暗打在他臉上,“回去的路上。”
容穗又哦了聲,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其實有些不適應通過視頻的方式跟周昀添說話,似乎還是第一次。
之前要麼是電話那麼是發消息。
周昀添似乎又喝了不酒。
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
兩人隔著屏幕沉默許久,起初,容穗還覺得有幾分不自在,沉默久了,反爾又覺得自在了。
容穗又拿起礦泉水喝了口,再看屏幕,見周昀添已經閉著眼睛靠在椅子靠背上,眉宇間略顯疲憊。
問:“你為什麼不說話?”
周昀添睜開眼,“你不也沒說麼?”
容穗:“是你打給我的,難道不是你有事找我嗎?”
周昀添默了幾秒,說:“是有事。待會兒我發個號碼給你,在衡城要是遇到什麼事,可以打給他。”
容穗心照不宣,又問:“他也在衡城?”
周昀添:“嗯。”
容穗:“知道了。還有別的嗎?”
周昀添:“什麼時候回來?”
容穗想了想,“說不準,可能還要兩天吧。”
明天打算去容穗以前讀過的小學和中學看看,然后才去趟容穗以前跟外婆住的小鎮。
多半還要待上兩天才能回去。
周昀添沒再說什麼,“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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