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悠悠的心臟猛了一下。

原先一直被好好堵著的緒，不控制地在口肆意開來。

整個人都仿佛變了一個壞掉的酸橘子，又苦又。

程悠悠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對不起鄔言江。

明明已經努力讓自己做到最好了。

一個合格的人，不就應該像這樣。

不吵不鬧，需要的時候出現，結束的時候安靜離開。

連錢都沒有吵著多要一點，還嫌怎麼沒良心了？

難不還要倒？

資本家。

鄔言江的吻一向很深，舌頭不由分說進口中肆，堵著程悠悠的呼吸，讓只能依賴他口中的空氣。

沒工夫再思考別的，程悠悠只能專心地應對這個有些霸道的吻。

眼里盛著淚將眼前的人暈一團幻影，已然有些看不清了。

覺自己就要被鄔言江牽著鼻子走，程悠悠突然用力地將男人推開。

還未來得及吞咽的銀掛在的邊，引得對方又湊上來，咬了一口。

沒再繼續沉溺，程悠悠的臉微微向后仰去，紅彤彤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鄔言江幽暗深邃的眸子，用一種戲謔的口吻輕聲道。

“鄔如此在意這件事，難不是上我了？”

寬厚的大手在程悠悠腰上拖了一下，鄔言江腮幫子微微鼓了鼓，將人抱得離自己更近了些。

他的聲音沙啞，像是在極力克制著什麼。

“你覺得呢？”

三年，難道就沒有到一丁點嗎？

竟然還會問這種蠢問題。

一開始的時候說得好好的，兩人就是最簡單不過的關系。

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越界。

不是給他分無聊的笑話，就是問他什麼時候回去。

還擅自把屋子里的東西都換了款。

從到牙杯牙刷，到睡拖鞋。

他的居家服本都是簡單的純款，程悠悠一來，柜子里直接變了調盤。

有一次連著好幾天程悠悠都是大夜戲，累到躺在條板凳上都能睡著的那種。

可是他深夜回去，還是從床上爬起來，給他煮了碗面。

一顆荷包蛋，兩面都煎得金黃，配上幾片青菜葉。

味道鄔言江已經忘了。

可是他還記得程悠悠把飯端到他面前，頭如搗蒜，強忍著睡意陪他吃完的可模樣。

幾百人的會議上，他從口袋掏手機，竟出對方放進去的一只小鴨子。

就是媽媽會買來給小孩子洗澡時玩耍，一下還會發出聲音的那種。

他有些生氣，質問程悠悠為什麼要這麼做。

然而小人全然無視他的怒意。

當時的就像現在一樣，撒似的摟著他的脖子，眼睛里全是真切的笑，然后告訴他這個小玩意的名字想你鴨。

他的心恍然了一拍，再大的火氣頃刻也都消失殆盡，只想將人抱進里好好欺負。

那種心悸的覺，他從未驗過。

很奇妙，但莫名讓人愉悅。

可就在他習慣了這樣的相之后，程悠悠不這樣了。

變得懂事，聽話，在他心里卻比之前更加有存在。

總是像一刺一樣，時不時就要扎他一下。

比如對他說謊的時候，再比如現在。

很多時候，他能看穿程悠悠拙劣的謊言。

但他不愿意去深究。

至，謊言之上，依然把他捧在心尖。

他覺得不舒服，卻也沒法要求對方變回去，只能用另外的方式發泄自己的不滿。

程悠悠越是順從，他就越變本加厲。

就好像非要得對方撕下那層虛假的面，回到原來的樣子。

只是無論怎麼做，他都再也沒有見過，會在他口袋里放小鴨子的程悠悠。

仍會笑，會討好，會逗他開心，只是總帶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味道。

程悠悠做得越多，他的心里就越空。

像是有一個無論如何都填不滿的大，

可他還沒忘記自己是誰，沒忘記兩人是怎麼開始的。

他就那麼一直抑著，甚至可以稱得上憋屈。

直到山坡那日，收到程悠悠發來的消息。

一切才重又明朗起來。

程悠悠的鼻子幾乎要到男人的下上。

悉的灼熱氣息在周縈繞絞纏，危險又迷人。

覺自己差點就要被鄔言江牽著鼻子走了，程悠悠出手，主攀附著對方的脖子。

明的桃花眼笑盈盈地看著他，妖嬈又勾人。

里吐出的來的話，卻冷漠之至。

“自然是不會的。我這樣的人，哪里配得到鄔喜歡。”

這樣的話，不止刺著鄔言江的心，連程悠悠自己都是疼的。

但就是清醒的要命。

痛徹心扉又如何，還是程悠悠。

不會因為多難，就變另一個足以和鄔言江匹配的人。

鄔言江對自己的好，不過歸功于良好的教養和心來的寵。

換了別人也是一樣。

不然也不會送梁琪九位數珠寶，送木頭珠子。

梁琪想要的角，就讓拱手相讓。

同一天生日，梁琪有盛大的生日宴，獨守空房，什麼都沒有。

就算沒告訴過對方，真要有心的話，隨便不就能查到。

甚至都不用費什麼力氣，的戶口本就放在家里屜里。

他連現在住的地方都知道，更何況一個簡單的出生年月日。

在一起這麼久，他甚至都沒有送過一束花。

有點自欺欺人的嫌疑，但從心深，程悠悠寧愿鄔言江只是圖方便，懂事。

而不是喜歡。

因為如果真是那樣，就讓太難過了。

鄔言江瞬間沉下臉，一雙黑眸冷得直冒寒氣。

他懷疑程悠悠其實知道自己有多，所以才這樣張牙舞爪地把他心臟撓出。

黯淡的線中鄔言江的眸反而被映襯得特別明亮，可長長的睫垂下來，去了其中大部分的緒，看上去只是漠然。

他平靜看著程悠悠，里卻好像掉進冰窟窿里了一樣，刺骨的冰水順著管流遍了每一角落。

終于心臟那刀絞般的疼痛緩過去，鄔言江眼睛里所有的緒消失得一干二凈。

他清冷眼眸直勾勾地放在程悠悠臉上，聲音得像被砂紙磨過一般，仍擲地有聲。

“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