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會接，程悠悠心頭微跳，呼吸全了。

剛剛喝下去的也不知道是什麼酒，心跳只是稍微快了些，便順著躁不安的管直沖頭頂。

腦袋就好像被塑料袋給包了起來，又脹又悶，程悠悠整個人都懵了起來，好一陣兒說不出話。

許久的沉默后，電話那邊又問了一句。

“怎麼了？”

包廂里換了首節奏強勁的音樂，有點吵，但也不妨礙程悠悠聽到對方的聲音。

擰了把大，換回一些理智，靠在旁邊的洗手池上，結結地說了句。

“啊，沒事，看你在干嘛。”

對方隔了幾秒鐘才開口回答。

“要睡覺了。”

再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程悠悠趕忙道。

“行，那你睡吧。”

停了一會兒，路明又非常生地問了句。

“你在哪？”

擔心被聽到包廂的音樂聲，程悠悠捂著話筒，徒勞地往本就不怎麼大的洗手間里面走得更深了些。

“在家呢，我也要睡了。”

話音落下，程悠悠突然一怔。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謊，明明對方本管不著。

可就好像是某種改不掉的惡習一樣，自然而然地這麼說了。

電話那邊，路明遲遲沒有回應。

莫名有些心虛，程悠悠快速說了句晚安，然后把手機從耳邊拿開，瘋狂按著掛斷鍵。

直到界面上顯示出通話終止，總算舒了口氣。

有些無力地半垂下頭，程悠悠失神地盯著自己的腳指尖。

不是他。

聲音雖然聽起來和在南都時聽到的不太一樣，相比之下要清冽許多，

想來應該是當時帶著面罩的緣故，才顯得特別低沉。

有些懊惱地抓了下頭發，程悠悠按著仍在突突直跳的太，忍不住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句。

傻嗶。

覺得一定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生出路明也許就是鄔言江的愚蠢念頭。

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鄔言江是獨子，肩負著家族的命運，決計不會做出這麼不負責任的事，跑進隨時還會崩塌的山林里。

況且，就算不是，憑什麼對方就會去救呢？

自己對他來說，不過是個小人罷了，大不了再換一個。

不止一個。

他能換好多個，一天仨不帶重樣的。

比漂亮，比聽話，比有更大的白兔。

覺再在洗手間待下去，就要被這種消極的自我否定給完全淹沒。

程悠悠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打起些神來，決定出去好好嗨皮。

推開門的前一秒，的手機又響了下。

打開看了眼，是路明發來的消息。

【早點回去。】

放在門把上面的手重新收回來，程悠悠盯著手機，明亮的桃花眼緩緩忽閃了兩下，接著微微瞇起來。

突如其來的悉，讓的腦子里跳出一個大膽又危險的念頭。

如果說，就徹底把路明當鄔言江呢？

反正對方不給看照片，打電話也不怎麼說話，神得要命。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心里已經覺得他們兩個有點像了，往后再和路明聯系，難免會想起鄔言江。

與其鬼鬼祟祟，倒不如大方一些。

而且這個路明應該也是無聊吧，不然行為舉止怎麼會這麼奇怪。

明明知道在騙他，還無于衷地讓早點回家。

說穿了就是不在乎。

不然早就恨不得從南都打飛的過來，把綁家里去。

想到對方也不是什麼好人，程悠悠手隨心，鬼使神差地在鍵盤上敲打著。

【談嗎？】

按下發送鍵消息彈出去的一瞬間，原本混沌的腦袋像是吃了一大口芥末那樣，突然清醒過來。

看著自己發出去的那行字，程悠悠恍然聽到自己腦子里不存在的聲音大喊了一聲“救命”，后悔得直想撞墻。

這是在干什麼？

·

明正集團頂樓的辦公室里。

已經半天了，林墨的耳子依然恥地紅著。

他還從未想過自己這個助理有一天會幫老板理如此私人的事。

心理建設了好一番，林墨抬起頭，就見鄔言江盯著手機，臉上說不清是一種什麼表。

像是歡愉，又像是憂愁，似乎還帶著一點惱怒，別扭極了。

趕小心翼翼地別開臉，裝作沒有看到總裁小孩一樣的表，林墨低聲問了句。

“鄔總，我能出去了嗎？”

鄔言江似是這才注意到林墨在這里。

他微微了下。

太久沒有說話，氣流劃過嚨，一下子沒能變聲音。

不自然地咳了兩聲，鄔言江略顯僵地點了點頭。

“去吧。”

·

等了一會兒沒有收到回復，程悠悠心里涌上一奇怪的滋味。

覺不像是失，傷心難過又談不上。

路明從來不正面回應自己的試探，打直球被拒絕也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

只是想對自己坦誠些。

不過把對方當另一個人，多有點不道德。

覺就這樣不再聯系了也好，程悠悠沒有找什麼真心話大冒險之類的借口來找補。

把手機放進口袋里，重又返回包廂。

三四個高大帥氣的小伙子圍上來，程悠悠原本有些郁悶的心，一下子就變得好了許多。

剛剛還多多愁善呢，這會只覺得有錢真好。

又喝了好幾杯酒，程悠悠有些疲憊地深陷進沙發里。

一夜沒睡，又奔波了整天。

已經很累了，但是不覺得困，也本睡不著。

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邊的男人聊著天，程悠悠腦子里又想到剛剛在洗手間里的所作所為。

不為早上嫌棄寧奕的自己到愧。

他們兩個都有病。

明知是飲鴆止的事，還是忍不住去做。

不過寧奕的病顯然要更重一點，已經藥石無靈。

可憐自己的同時，程悠悠連帶著也覺得寧奕可憐起來。

如此同地會了對方的心，更想把這份工作做好。

為他們都有著的，此生無的人。

抱著多了解些何晴的想法，程悠悠湊到秦子君旁邊。

東拉西扯地和對方胡侃了一番，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

“哎，話說鄔言江和他那個前友為什麼分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