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程悠悠也不期待對方會有什麼反應,心中沒有毫波瀾。
只覺得這雙鞋子穿在寧奕腳上有點大,很顯然不適合他。
想到這原本是給鄔言江買的,程悠悠不自覺了下手腕上的珠子,像是這樣就能抵擋什麼似的。
“你隨便坐吧,我一會兒就好。”
這樣代了一句,回到臥室里。
門關上后,程悠悠從口袋里出手機。
消息果然是路明發來的,但不是追問門外的人是誰,而是問早上想要吃什麼。
關于工作的事,程悠悠沒有和對方說起過。
倒不是故意瞞。
只是覺得既沒必要,也不需要。
反正路明遠在千里之外,本管不到。
對方的事,也一向不曾多問。
但看現在這個況,工作的時候自然是不可能回路明消息。
按照對方那個子,真把手機打到沒電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會兒寧奕就在外面等著,程悠悠沒跟路明解釋太多。
快速回了條消息,說要出門跑步就不吃東西了,打算晚上再告訴對方自己工作的事。
然后把手機開靜音模式,開始整理行李。
買來的東西大部分還都放在購袋里,可以直接提走。
程悠悠簡單裝了些生活用品,換了服就收拾好了,統共用了都不到二十分鐘。
等從臥室出來,就看到寧奕盯著桌子上的熏香仔細瞧著。
假公濟私,程悠悠多有點心虛。
快步走到男人邊,將手里的袋子放到香薰前,擋住對方的視線。
“好了,我們走吧。”
寧奕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輕聲問。
“這什麼味道?”
不知道對方怎麼會突然在意這種事,程悠悠如實回答道。
“佛手柑。”
資料顯示,何晴最的,是梔子花的那一款。
聞過之后覺得太甜了,并不是很喜歡,這兩天一直用的是這個。
寧奕沒再繼續問,打電話讓司機上來,幫忙拿東西。
司機來回搬了三趟,才終于把程悠悠買的“服化道”全部弄到車子上。
十來分鐘的車程后,他們到了明月宮。
這個地方程悠悠知道,早些年土豪們最在這里買房子。
近兩年城市規模持續擴大,發展重心轉移,就顯得不那麼繁華了。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依然比其他位置要好很多。
寧奕安排程悠悠住的地方,在小區深最后一棟房子的最高層。
布置得非常有藝家氣息。
言以蔽之就是極簡,且清心寡,調也非常單一。
僅有黑白兩種。
跟在寧奕后進去,程悠悠莫名就覺得非常抑。
像是走進了一座枯萎的花園里似的,讓人渾都不是很舒服。
忍不住問了句。
“你平時就住在這里嗎?”
寧奕斜了程悠悠一眼。
“并不是,怎麼了?”
程悠悠疑地皺起眉頭,不解道。
“那為什麼要我住在這兒?”
寧奕沉默了一會兒,目緩慢地從程悠悠的臉上別開,散落在房間里的每一寸,良久后輕聲開口。
“這是何晴出國前住的地方。”
程悠悠恍然應了聲,閉上了。
不由來回打量著這里。
按照寧奕的瘋批程度。
想來何晴前腳轉賣,他后腳就把這里買了下來。
這房間里的陳列擺設,恐怕都和對方當初離開時一模一樣。
念及至此,程悠悠更加仔細地環視了一圈整個屋子。
盡管心底不愿意承認,但的眼睛想要尋找的,是關于鄔言江的生活痕跡。
先前秦子君說過鄔言江跟何晴沒在一起相很久,但畢竟是個局外人。
又不可能天天跟著鄔言江。
保不齊在國外學習的時候,他就經常回來。
兩個人過點小日子什麼的,幸福得要命。
但細致地檢查了一圈,程悠悠什麼都沒有發現。
這里就真像只有一個單文藝青年居住的那樣。
除了一條狗之外,其他的要素都齊全了。
寧奕還在邊,程悠悠也不好直接往里走。
側過頭看了對方一眼,發現他正在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輕著這房子里的每一樣東西。
就好像何晴還生活在這里一樣。
仔細去想的話,這種行為非常之變態。
可莫名的,程悠悠的心頭涌上一酸,愈發覺得寧奕可憐。
不知道到底是有多,才會讓一個人瘋到這種地步。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程悠悠忍不住問。
寧奕收回目,轉頭看向的時候,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你說。”
程悠悠非常認真地看著對方。
“你告訴過何晴,你喜歡嗎?”
似是沒想到會問這樣的問題,寧奕明顯微微怔了下,接著輕聲回答。
“沒有。”
“為什麼?”
“因為喜歡的人是鄔言江。”
說這話的時候,寧奕的語氣平緩,如同在談論天氣一般。
毫找不到日記本上劃掉無數鄔言江名字的幽怨。
也不知是用了多個難以眠的夜,才終于將這份怨懟磨平了。
聽到對方回答,程悠悠想說這并不影響他表達自己的意,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出口。
自己不也是喜歡鄔言江,但知道對方要娶的是別人,所以絕口不提這件事嗎?
又有什麼資格質問寧奕呢。
仔細想想。
無論是前不久的茶樓里,要求扮演何晴。
還是今天清晨找上門來,問為什麼不接電話。
寧奕都表現得非常淡然。
沒有過激的緒和言語,也沒覺得難以啟齒遮遮掩掩。
只有目尤為熾熱,也只是在看著的時候。
更多的緒藏在鏡片后面,并不讓人知道。
就好像而不得,不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而他,已經坦然接了。
他總要想辦法堆放那些無安置的意,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奇怪。
這種無法言說,更不能暴在之下。
可比起邊的許多人,程悠悠倒覺得寧奕反而明磊落。
至他坦然地面對自己,又沒有傷害到任何人。
也好,貪念也罷,更遑論所謂的暗面。
都比那些畏畏,不敢正視自己心的人要強得多。
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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