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承蘊還是留了個心眼，跟賀姑姑說了聲。

    如果池書文要離開，立刻給他打電話。

    經過上次，賀姑姑也是多關注了些。

    但這樣終歸不是辦法。

    一個怎麽都要離開的人。

    是留不住的。

    開完會，賀姑姑還是找池書文過來了一趟。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讓書給池書文倒了杯茶水。

    池書文連忙謝過，不卑不的回：

    “暫時還沒有打算。”

    “最近也沒有項目。”

    項目是有的，賀姑姑聽出的意思，是保且去外地的，暫時沒有。

    “我們也認識很久了，不僅是親戚，還是上下級。”

    “其實我們家都喜歡你的，也希你跟我們一直是家人的。”

    “以前沒有說過這些，是不想你太，不代表我們沒接你。”

    池書文抿了口茶水，並未有太大的神變化，輕聲問：“因為賀承蘊喜歡我，所以你們就接我了。”

    “如果賀承蘊不喜歡我，我這樣的出，是配不上賀承蘊的。”

    賀姑姑從未覺得池書文銳利，也可能是對自我的認知比較清楚。

    所以隻能低眉順眼的。

    現在跟賀承蘊已經走到這一步。

    看樣子是堅定的要離婚。

    也不用忍耐著說話了。

    “是這樣。”賀姑姑笑了笑，“既然你這麽坦誠，我也不藏著掖著我。”

    “所以你就是因為這個，才要跟他離婚？”

    池書文握了茶杯，杯還有些熱，燙得手心發麻。

    可卻不如賀承蘊的，讓害怕。

    “如果我當初知道他我至此，因為我救了他，他心中留著我一席之地。”

    “即便池湛提出換條件，我也不會答應的。”

    “我答應，就是因為這段婚姻不需付出，隻需要做好一個賀家二，僅此而已。”

    賀姑姑不能理解。

    因為沒經曆過池書文所經曆的。

    隻能盡可能的勸。

    “你之前不是答應跟他了嗎？你們相的也是很融洽的。”

    池書文改變的時候，想的是，在相中，賀承蘊對有了。

    或者是，他覺得再找一個聯姻對象，還要麻煩了解和相。

    他們似乎是可以相的很和諧。

    眼看這段婚姻還要繼續維持。

    一輩子那麽長的時間，培養一些也未嚐不可。

    也想，一輩子總要去喜歡一個人，看看是什麽覺。

    可賀承蘊卻是那麽早就喜歡。

    甚至到沒有條件。

    三年。

    沒有任何回應和聯係。

    他居然還不要離婚。

    直到現在，都覺得心口堵住棉花，不過來氣。

    “如果他跟我是同樣的進展，我是可以不離婚的。”

    賀姑姑琢磨著這段話，過了會兒問：

    “你的意思是，想離完婚，從頭開始。”

    “再次結婚，不是因為利益，是因為？”

    池書文頓了頓，還是點了下頭。

    賀姑姑雖然思想超前，也跟年紀小的男生談。

    但畢竟是個長輩，看問題總歸不一樣。

    年紀差不多，想法總歸是差著些。

    “文文，是你自己把自己看的太低了。”

    池書文沒說話。

    賀姑姑拍拍的肩膀，“為什麽覺得自己出那樣，又經曆了那麽多苦，所以配不上好的？”

    “就是因為那樣的經曆，你才應該配最好的。”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像你這樣的生也不，池湛既然選擇了你為妹妹，這就是你該得的。”

    池書文沒有被繞進去，很清醒：

    “池湛找我，是早就知道賀承蘊在找我，喜歡我。”

    “……”

    以池湛的心眼確實是這樣，那小子，向來不會吃虧。

    哪怕是沒辦法吃了一點，都要加倍還回來。

    眼看著勸不了，賀姑姑不勸了。

    “去忙吧。”

    池書文點點頭，“謝謝領導的茶水。”

    “……”

    等池書文離開，賀姑姑拿出藏在背後的手機，問：“都聽見了？”

    賀承蘊不用聽，都知道是這麽想的。

    所以，所有人都問他為什麽把簡單的事複雜化。

    為什麽不直接跟池書文說，當初被救的事。

    這就是原因。

    如果不是到一定程度，他這輩子都不打算說出被救這件事的。

    “姑姑，今天正常點下班嗎？”

    “不是，一會兒工作接完就可以離開。”

    “現在還在假期裏，大概半個月，才會回來上班，或者看別的安排。”

    賀承蘊沒走，在停車區等著。

    想到應該會休假。

    “出來你給我發消息。”

    ……

    池書文理完工作，沒著急走。

    賀淼淼給發了好多消息。

    都是孩子。

    還邀請來家裏看看。

    覺得賀淼淼也想勸。

    便拒絕了。

    隻是賀淼淼一直很執著。

    發消息不行，還打來電話。

    到沒人的地方去接。

    “大。”

    “你這是罵我呢？”

    池書文無波無瀾，“我很謝你這些年的照顧，但有些話，我希你還是不要說了。”

    “我的決定不會因為任何人改變了。”

    賀淼淼：“你想多了，我就是讓你來看看孩子。”

    “我們也算是妯娌一場，這可是我很辛苦生下來的，肚子上都留著疤痕的，所以才想讓每一個認識的人都見見。”

    生育對人來說確實不易。

    池書文隻好答應下來。

    但也不能空手去。

    這三年手裏沒留現金，就想著去取點。

    再買點嬰兒用的東西。

    出了大門，賀承蘊的車就停在了的跟前。

    ……

    先到了銀行，池書文取錢，賀承蘊抵著車煙，視線一直在上。

    然後去了嬰兒用品店。

    池書文詢問了售貨員，買了些東西。

    賀承蘊接過去拎著，隨後放到後備箱。

    一腳油門去了賀淼淼家。

    進門發現人不。

    顧沉敘還有明檀都在。

    明檀看見，給把脈，問：“沒痛經了吧？”

    池書文搖搖頭。

    明檀：“但脾胃還沒完全調整好，再鞏固一下吧。正好我帶著藥，拿給你。”

    池書文道謝。

    賀承蘊把東西都給了賀淼淼。

    賀淼淼也沒客氣收了。

    池書文過去看小孩，把紅包放到旁邊。

    “真的是孩？”

    “可不是。”

    賀淼淼也很驚喜，“賀祁舟治療的時候，甘甘總是來找我們玩。”

    “在我肚子大起來的時候，對著我的肚子說話，都是喊妹妹。”

    “生出來還真是。”

    池書文不由自主出笑容，“神了。”

    賀淼淼也笑：“這不是甘甘第一次說準了，我還跟明檀姐開玩笑，可以用這個賺錢，哈哈。”

    明檀走過來，加群聊。

    “紀錦妹妹那個兒子，我們甘甘也說準了。”

    賀淼淼跟池書文分：“你能想象到嗎？霍清淮暈倒了。”

    池書文對霍清淮的印象已經不太深了。

    但他年長他們好幾歲，跟賀祁舟的年紀差不多。

    又是曾居高位的人，整個人不自覺就帶著威。

    這樣的人，該是心髒非常強大的。

    就是天塌下來，都麵不改。

    所以想象不到。

    賀淼淼說：“他老婆的預產期晚了幾天，正好過年都忙著，卻不想突然就要生。”

    “他老婆進產房，兒子剛生出來就暈倒了。”

    池書文聽著這趣事，心裏卻無邊的泛開酸。

    說實話，羨慕了。

    這樣的。

    不論中間發生多，結果是個好的。

    加上孩子，人生圓滿。

    “二弟妹，你還出差不？”賀淼淼說，“我家兒百天你得參加。”

    百天還有段時間，池書文不知道怎麽安排。

    也沒說死。

    “可以的話會參加的。”

    賀淼淼看了眼跟賀祁舟顧沉敘說話的賀承蘊，握住池書文的手，

    “不管你跟小二怎麽樣，你都不能不要我這個朋友。”

    池書文不朋友，不付出。

    就是想到，一切都說不準。

    計劃趕不上變化。

    走不到最後，麵對分別和離開，是件很繁瑣，又很無奈的事。

    “抱歉，我不想跟他有任何關聯。”

    明檀問了句：“你這是要離婚了？”

    池書文也沒瞞，點了點頭。

    明檀不管別人的事，問完就過去看賀祁舟的況。

    中午飯在賀淼淼這裏吃的。

    賀祁舟的治療已經在收尾了。

    雖然時間很長，但總歸是個好結果。

    隻是以前那樣冷肅的人，眼下有些憔悴，也可能是當了父親，眉眼和了些。

    以至於，他來找自己說話的時候，池書文沒有以前那麽懼怕了。

    “我猜，你清楚我要說什麽？”

    池書文點頭，“您經曆了生死，肯定悟許多。”

    生了孩子，得了癌癥。

    賀祁舟很淺的笑了下，“其實，我們家想要找你，不算是難事。”

    “當初雖然恩你救了小二，但確實不想你們發生什麽，也不想小二因為恩就娶你為妻。”

    “我們可以給你很多的，還清恩的方式。”

    池書文不氣不惱，“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這樣做。”

    賀祁舟：“但我們確實去晚了，否則你也不會輾轉吃了那麽多苦。”

    “小二找你都要找瘋了。”

    池書文抿抿，沒接話。

    賀祁舟這人也很說話。

    這種勸說的活兒，他幾乎就沒幹過。

    賀淼淼非常擅長，是他的替。

    可能是經曆了生死吧，話還多了許多。

    “非要離婚嗎？”

    池書文嗯了聲。

    賀祁舟便不再說了。

    ……

    孩子也看完了，午飯也吃完了。

    池書文跟賀淼淼告別。

    賀淼淼想說點什麽，被賀祁舟阻止了。

    池書文跟賀承蘊一前一後的進電梯。

    兩人沒說話。

    一直到回到家裏。

    池書文重新拿出離婚協議，“你的財產我都不要，我怎麽來的怎麽離開。”

    賀承蘊拿過那份協議，翻看了眼。

    最後什麽都沒說，在最後簽下了字。

    池書文沒想到這麽順利。

    接過來，問：“什麽時候方便去辦理一下手續？”

    “明天。”

    賀承蘊丟下兩個沒有緒的字，離開了家。

    池書文在客廳坐到天黑。

    也沒胃口吃飯，就去收拾了自己的東西。

    剛把行李放到玄關，門鈴響了。

    看了眼顯示屏，開了門。

    “兒媳婦。”

    賀母手裏拎著兩大袋東西，“還沒吃飯吧。”

    “我也沒吃，我們一起吃。”

    “好久都沒跟你吃飯了。”

    池書文想說跟賀承蘊要離婚了。

    賀母已經拉著坐在餐廳了。

    也罷了。

    也許就是吃這最後一次飯了。

    “都是我記得你吃的，不知道這三年，你口味變沒變。”

    池書文道：“您不必這麽客氣。”

    賀母笑：“是你在客氣吧。”

    池書文不知道說什麽，安靜吃飯。

    以為賀母是賀承蘊找來的，要跟說點什麽。

    但什麽都沒說。

    隻是吃了頓飯就離開了。

    剛關上門，就接到了蘇煙的電話。

    “文文，我馬上到你家，一塊去溫泉會館玩呀。”

    “咱們可三年都沒見了，我想死你啦。”

    池書文直接說道：“我跟賀承蘊已經簽了離婚協議。”

    言外之意，不需要在勸了。

    “賀承蘊的事我不管，我跟他沒那麽，我是單純的喜歡你呀。”

    “說好跟我為好朋友的，為男人不要我了？”

    池書文忙說沒有。

    蘇煙：“出來吧，到了。”

    池書文換了鞋出去。

    隻有蘇煙，自己開車來的。

    蘇煙笑著說：“這個跑車是邵聿廷新買的，姐姐帶你兜風。”

    轟隆一聲。

    跑車飛一樣衝出去。

    池書文抓了安全帶。

    卻又覺得很刺激，神經在興。

    等出了中心區，去往溫泉會館的路上，車輛了。

    蘇煙停下了車。

    池書文不解，“是出什麽問題了？”

    “你來開。”

    “我？”

    蘇煙打開了副駕駛，解開安全帶給拉了出去，直接塞進了主駕駛。

    池書文慌得不行，“煙姐，我連普通車都沒開過，這可是跑車。”

    “不都是車？”蘇煙坐進副駕駛，“方向盤要握吧，油門剎車要踩吧，檔位也沒多什麽吧。”

    “你考駕照學的不就是這些？”

    “……”

    池書文連方向盤都不敢。

    這車上億了，一下，賣了都不夠賠的。

    蘇煙抓著的手放到了方向盤上，“油門剎車分得清嗎？”

    池書文搖頭，要從主駕駛下去，“不行的煙姐。”

    蘇煙按住，“為什麽不行？”

    “是覺得這個車很貴，所以不敢開？”

    “還是說……”

    “覺得自己不配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