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步臺階,走起來也快,很快,寧三月便是到了第二刑罰臺前。
大理寺卿隨便將手纏了幾下,上氣不接下氣地追上來:“你……你站住!”
寧三月停步,回頭看了大理寺卿一眼,淺淺一笑,問道:“大人這是做什麼?這天聽臺不就是用來登的,你阻我也沒道理啊!”
大理寺卿指著,說道:“那將軍府一案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你又何必鬧這一出?本來你尚在人世之事,也無人知曉,你現在弄得天下人盡知,可想過要如何收場?”
寧三月嗤笑一聲:“我若是要考慮怎麼收場,我也不會來這里了。廢話,第二道刑罰呢,來吧!”
大理寺卿狐疑地看著,問道:“你剛剛……為何毫發無損?”
“剛剛是第一道刑罰,與現在有關嗎?”寧三月問。
大理寺卿定了定神,道:“本怎麼知道你有沒有作弊?那釘板那般鋒利,怎麼到你這竟是不起作用了?”
寧三月只是淡漠地回了一句:“這是我的本事,違反律法了嗎?”
大理寺卿一噎,確實沒有違反律法。
一旁的青枝冷著臉催促道:“大人,還請快一點,我們家姑娘可沒時間在這里跟您磨磨唧唧。”
大理寺卿揮了揮那只完好的手,很快,便有人將第二道刑罰的刑給搬了上來。
刑是長鞭,這鞭子還不是普通的鞭子,上面帶著倒刺,這一鞭下去,定然是皮開綻。
大理寺卿看著這個鞭子,都覺得上有點疼。
他不信,不信寧三月能忍得了這個鞭子。
可寧三月卻只是冷淡看了一眼,問道:“幾下?來吧!”
大理寺卿不可置信:“你真要?你要知道,這一鞭下去,必然是皮開綻,你真的得了?”
“不了也得。”寧三月擰眉道,“十八道關卡,我必然都要過的。”
大理寺卿看著寧三月,心想這子也真是太死心眼了。
“你既然回來了,還不如去求求圣上……”大理寺卿輕聲說道。
“快點。”寧三月語氣一凝,大有從前那肅殺之意。
大理寺卿臉一變,忙揮了揮手,道:“打打打,后背,兩鞭。”
“是。”執鞭之人出長鞭,走到寧三月后,拱手道,“得罪!”
說著,那人便是對著寧三月的后背下了這一鞭。
先前釘板是沒有傷到寧三月,但是這一鞭子下來,寧三月必然是要傷的。
險些沒有站住。
青枝站在面前,扶住了。
寧三月的臉立刻因為疼痛而變得蒼白,攥著青枝的袖,定了定神道:“還有一鞭,來。”
執鞭之人都有些不忍心,聽見寧三月這話,他閉上眼睛,又了一鞭子。
寧三月悶哼一聲,整個人往前上了一步,青枝連忙抱住。
青枝低頭看后背一看,果然是鮮淋漓。
今日穿的一黑的服,鮮其實并不明顯,但是青枝是能看出來的。
后背的外已經被出了細碎的口子,那些倒刺勾到后背的,帶出來淋漓鮮。
寧三月忍著疼,站直了,對青枝說道:“走,繼續向前。”
大理寺卿看著這麼堅持,嘆了一口氣,又趕跟了上去。
第三道刑罰,是在后背的傷口上撒鹽。
青枝看著都心疼極了。
吃過的苦也很多,是熬下來了,可寧三月從小到大,何時吃過這樣的苦?
……
寧三月在這邊走過一道道刑罰,直奔天聽臺而去。
而歸來一時,在最短的時間,已經在京城中掀起了驚天風雨。
不多久,天聽臺下便是被圍得水泄不通。
“寧三月?那不就是寧二小姐嗎?寧二小姐回來了?”
“莫不是幽王府之前的那位?”
“不是吧?那位幽王妃……哦不對,那子是桑家,說是之前已經被質疑份,但是結果查明確實是桑家。”
“那這寧二小姐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闖天聽臺,可真敢!”
“上達天聽,下至萬民。啊,這是天大的冤屈,所以非走這一步不可。”
“會不會是將軍府的案子要翻案了?”
“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圣上能翻案嗎?再說了,就算翻案了又能如何?那將軍府可就剩下這寧二小姐一人,一個人還能重新將將軍府給立起來嗎?顯然不可能!”
百姓們議論紛紛,一個個都并不看好寧三月所謀之事。
百里玦和百里修也在這個時候趕過來。
這邊人實在太多了,他們是讓手下開了一條道,這才到了天聽臺的口。
兩個人對視一眼,之前見面就不對付,可今日兩個人也就匆匆看了一眼,隨后就趕各自上臺階,到上面去找寧三月。
將近兩千道的臺階,可不好爬。
他們倆見到寧三月的時候,寧三月已經是在第十六道刑罰臺的面前了。
第十六道刑罰是杖責十下,聽起來簡單,可前面已經過那麼多刑罰了,再來杖責十下,只怕打完之后人都要爬不起來了。
大理寺卿都有些于心不忍了:“寧二小姐,你還要繼續嗎?”
“繼續啊,為什麼不繼續?”寧三月笑了笑,聲音虛弱,可語氣仍然堅定。
大理寺卿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有毅力之人。
這前面十五道刑罰各種各樣,有釘板,有鞭刑,有毒藥,有夾,有針刺……每一種都會讓人難以忍,可寧三月靠著強大的毅力全都撐下來了。了這麼多場刑罰,現在每走一步,都能看見地上灑落的鮮,可還是繼續往前走。
照著這樣走下去,十八道刑罰全都扛過去也不是不可能。
“你在流。”青枝看著地上的一滴滴的鮮,聲道。
寧三月搖了搖頭,道:“我不會死的。”
的生命力這麼強,怎麼可能會死在這里?
即便死,也得替將軍府平反了才可以死,替爹娘報仇了才可以死。
大理寺卿揚了揚手,別過臉去,道:“打。”
他話音落下,扛著刑杖的手下便是走到寧三月邊,舉起手中的刑杖,這一杖就要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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