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見百里玦將大理寺卿給攔下了,也不管是敵是友了,扶著寧三月就繼續往上了。
只差最后一道刑罰了。
大理寺卿見狀,連忙手想要阻止:“哎?等等,寧二小姐,你等等啊……”
大理寺卿上前幾步想要攔住寧三月的,可他才走一步,百里玦就擋在了他的跟前。
“左大人,寧二小姐只差這最后一道刑罰了,您又何必阻止呢?”百里玦淡漠地說道。
大理寺卿一臉惆悵,看著寧三月越走越遠,也是好一陣無語。
他能怎麼辦?
只能聽之任之啊!
百里玦回過頭,看著寧三月的背影。
雖然不知道為何這樣做,但是寧愿這麼多苦也要登上天聽臺,必然是有的理由。他會幫的,只要是想要的,他都會幫。
青枝扶著寧三月踩著石階,一步步往上。
寧三月的力氣已經快要耗盡了,青枝回過頭,看見臺階上一滴一滴的形一道路,也是心疼極了。
輕聲說道:“點都已經止不了你的了,你還能撐得住嗎?”
寧三月點頭:“我可以。”
回答的肯定。
青枝更是心疼極了:“你那麼怕疼的人……”
后面的話,青枝都沒有再說了。
寧三月從小就比一般人怕疼,也是說師門主修功心法,擅用長槍,平素也很注意,所以很傷。兩年前傷太重,不得已廢去武功保命的時候,承了太多的痛苦,別人可能是十倍百倍的痛,卻是千倍萬倍的痛,可也終究是熬過來了。
寧三月知道青枝是心疼,也只是笑了笑,道:“不怕,之前那麼疼都熬過來了。”
是啊,那麼疼都熬過來了……
青枝不再言語,只是扶著寧三月,一步步邁過九十九道臺階,到了第十八道刑罰臺前。
這是最后一道刑罰,天聽臺近在咫尺。
大理寺卿好半天才爬了上來,他站到刑罰臺的時候,兩條都在打。
他是真沒想到,他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有人從下面一路登上了天聽臺。
只要熬過這一道刑罰,就可以直奔天聽臺,敲響鐘鼓,屆時整個京城都會知道有人告上了天聽臺。
“寧二小姐,您已經登上了最后一道刑罰臺,圣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您再等等。”大理寺卿對寧三月說道,為了不讓繼續向前,他現在都只能實話實說,爭取拖延一下時間。
雖然流程沒有任何問題,可若是真讓敲響鐘鼓,那圣上這邊就比較被了。
寧三月所訴求的案子,那可是關乎著圣上的面啊!
寧三月聲音低低的,冷冷的:“不需要等,刑呢?”
大理寺卿面尷尬,他發現這姑娘是油鹽不進。
百里玦也已經踏上來,同樣上來的還有百里修。
百里修是被人扶著上來的,臉上的青紫十分明顯,他一上來,看向青枝,就是滿眼憤恨。
青枝不僅是武功高強,也夠毒的,這麼多年來都遇不到什麼對手。
青枝看了百里修一眼,挑釁地抬了抬眼。
若是百里修再敢靠近,不介意再補給百里修一腳。一想到當初寧三月傷那麼重,有一大半的傷害來自百里修,就氣不打一來。若不是百里修,寧三月當初也不至于承那麼多的痛苦。
百里修看向寧三月,道:“就你現在這樣,你還逞什麼強?還上刑?這要是再來一場,你的命可就要代在這里了!”
寧三月目都懶得落在百里修上,只轉向大理寺卿:“左大人?”
大理寺卿一臉為難,對著邊的人招了招手。
最后的刑呈上來,是一把匕首。
百里玦目一凝:“這是什麼意思?”
大理寺卿定了定神,道:“最后一道刑罰,是以匕首自己為自己添一道傷口,而且,匕首之上是有毒的。”
“先祖設立天聽臺的本意是為申冤的,那十八道刑罰雖重,但沒有哪一種是奔著害人命而去的。怎麼到了左大人這里,卻一道比一道嚴重了?”百里玦問。
大理寺卿一臉為難地說道:“寧王殿下這不是為難下嗎?這規矩自然不可能是下定的,這所有的刑罰都是早早定好的,下已經對寧二小姐網開一面了,先前那些殿下說不上刑下可都聽了王爺您的了……”
大理寺卿也很為難。
如果最后三道刑罰一道都不上,等圣上來,那不得摘了他的烏紗帽啊!
寧三月卻是已經向前走了幾步。
“三月你別……”百里玦剛想阻止的時候,寧三月已經抓起了那把匕首。
拔出匕首,看著刀刃,扯了扯角,道:“果然很鋒利,也好。”
說著,出自己的手,就用這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背上劃了一道淺淺的口子。
口子很淺,但是瞬間就有鮮涌出。
“三月!”百里玦臉頓變,連忙上前。
不過,青枝比他更快。
青枝奪走寧三月手中的匕首,扔了回去,隨后一把抓起寧三月的手,拿出手絹纏了寧三月的手背。
寧三月忍著疼,看向大理寺卿,問道:“左大人,現在總可以了吧?”
大理寺卿已經說不出什麼話來了,他目艱難地看著寧三月,點點頭:“可以。”
寧三月轉向青枝,角微彎,道:“走吧!”
青枝點頭,扶著寧三月往天聽臺的方向而去。
從這里到天聽臺,只剩下最后十幾層臺階。
天聽臺,近在咫尺。
這天聽臺位于皇城最高,近兩千道臺階是從最下面一圈圈繞上來的,十八個刑罰臺也是如此,站在天聽臺之上,也可以看到底下的景。
天聽臺之上,是一亭臺,里面有一面巨大的響鼓。
此鼓的聲音,似鐘似鼓,因此旁人都稱之為鐘鼓,鼓聲沉悶,可傳出很遠的距離。
寧三月此刻已經走到了鐘鼓之前,拿起放在旁邊的鼓槌,重重地敲了上去。
剛至最底下臺階跟前的皇帝聽見了這沉悶的聲音,頓時臉都變了!
到底還是來晚了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