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這……這不是真的!”兵部尚書將奏折一合,重重地給皇帝磕了個頭,涕泗橫流地說道,“圣上,臣……臣也不知這明月郡主怎麼這般冤枉臣啊,臣從未做過這樣的事啊!臣冤枉啊!”
“哦?是嗎?”皇帝語調微揚,目卻是朝著寧三月看過去。
皇帝不傻,他當然知道寧三月擬了奏折,那就肯定不是重拿輕放的事了。
對于朝堂,他其實心里也清楚。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他對朝堂里那些骯臟事向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他而言,穩定的朝堂才更重要。
兵部尚書正是拿著皇帝的小心思,這才敢向皇帝冤。
“臣想起來了,前幾日……子在大學士府上的時候言語間惹郡主不快了,誰曾想郡主竟如此記仇,這般陷害臣……臣心里苦啊!求圣上替臣做主啊!”兵部尚書五投地,向皇帝求助。
皇帝轉向寧三月,板著臉說道:“明月郡主,可有此事?”
寧三月微微一笑,看著兵部尚書,道:“海大人可真是高看了您和您夫人呢!為了報復你們,我胡寫奏折呈給圣上瞧,我是活膩了嗎?”、
兵部尚書噎了一下,隨后梗著脖子道:“誰知道你怎麼想的!都說人心海底針,哼,你一個子朝,說出去都要笑掉人家的大牙。”
“海大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呢!”寧三月淡淡地笑著,轉向皇帝,說道,“圣上,臣在奏折里所言,句句屬實,且人證證齊全。如今,所有證已經由大理寺了。”
兵部尚書不由得抖了抖。
都到大理寺了?
怎麼這麼快!
皇帝目一掃,大理寺卿盧大人不不慢地走了出來,對皇帝行禮道:“啟稟圣上,郡主所言句句屬實,郡主昨日便將手里的證據全都轉至大理寺,到了臣的手里。”
“那你是怎麼理的?”皇帝問。
盧大人忙道:“回圣上,臣已經著手讓人辦理此案了。”
“那你想必也是已經翻閱卷宗,了解案了,你怎麼看呢?”皇帝問。
“這……”盧大人有些糾結地看了看皇帝,道,“回圣上,若是單看這些證據,那……那海尚書確實做得不妥當。”
兵部尚書臉一沉:“盧大人,你什麼意思?明月郡主偽造的那些證據,你還看不出來嗎?你竟然還相信了?”
盧大人臉不太好看地說道:“海尚書慎言。證據是否偽造,需要調查之后才能下結論。就目前來看,這些證據可都是真的。再說了,此案是冥獄司刑司先調查了一段日子得出的結論,怎麼可以以一句話來否認刑司這麼久以來的努力?”
兵部尚書一聽到冥獄司,頓時像是找到了什麼破綻一樣,連忙指著寧三月起來:“冥獄司……那不更是郡主的謀了?郡主一直頗得幽王盛寵,幽王護著什麼事做不出來?什麼證據,那都是冥獄司為了維護做出來的!”
“海大人,說話是要負責任的。”盧大人皺著眉頭,十分不悅地說道。
這突然又開始把罪名都在幽王上,這兵部尚書是不要命了嗎?
“一定是這樣!圣上,圣上您要替臣做主啊!”兵部尚書連忙給皇帝磕頭。
皇帝給了個兵部尚書一個“愚蠢”的眼神,都到這個時候了,不趕快想著看看怎麼補救,還在那里狡辯,還攀咬這個那個,簡直蠢到家了!
皇帝眉梢微挑,語重心長地對兵部尚書說道:“海尚書,你有罪沒罪,現在也不是你自己說的事了。既然此案已經到了大理寺的手里,朕相信,大理寺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當然,如果這些是真的……海尚書你可就太辜負朕的信任了……”
海尚書只覺得頭皮發麻,還想再說點什麼,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
蕭相連忙上前,說道:“圣上,老臣以為,明月郡主朝然是不妥的。這第一日上朝,便鬧出如此風波,果真是紅禍水。”
寧三月轉向蕭相,笑瞇瞇地說道:“蕭相這話不對吧?紅禍水是這麼用的嗎?蕭相也自詡是滿腹經綸,怎麼還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你這子,實在是狡猾!”蕭相指著寧三月說道,“你不要以為圣上給了你‘郡主’的殊榮,就是縱容你如此胡鬧。這朝堂之事,是你一個子能參與的嗎?你還是早日找個如意郎君,乖乖相夫教子才是。名聲這麼差了,更應該想著嫁人之事才對。”
蕭相一副“我就覺得你嫁不出去”的模樣看著寧三月,完全瞧不起寧三月。
寧三月不以為然:“就不勞蕭相心了,嫁人的事也不上蕭相過問。”
蕭相別過臉,看都懶得看寧三月一眼。
皇帝深吸一口氣,今日寧三月初上朝,就鬧這麼一出,也實在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看向寧三月,道:“明月郡主,這件事……自有大理寺去細查,你也不必再過問了。”
“是。”寧三月溫一笑,退回了自己先前所站的位置。
皇帝不讓繼續過問此事,不要,這才上朝第一天了,這接下來的幾天,只要到朝堂來,絕對還有很多“驚喜”要亮給皇帝看呢!
皇帝又道:“明月郡主上朝,那也是替將軍府一脈上朝。寧大將軍夫婦二人為國捐軀,將軍府又遭逢那等變故,朕心中確實有愧。你們也不必再說,朕既同意上朝,那便可以上朝。若能力出眾,自然也能挑起將軍府的大梁,諸位卿便拭目以待吧!”
皇帝出言維護寧三月,可寧三月心里清楚,皇帝其實將當了一把直朝堂的刀。
皇帝心里只怕想整頓朝堂也很久了……
“無事退朝吧!”皇帝見其他人都不說話了,擺了擺手,有點疲倦地說道。
眾臣正要行禮退下的時候,卻聽門口傳來通報:“幽王殿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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