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我只聽男人說過想上岸了，想不努力了，想一夜暴富了，上趕著想當狗還是第一次聽說。帥哥都是這麼的思維清奇嗎？】

【大妹子，這是中文嗎？外星語？怎麼每個字我都認識，湊到一起就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我等了多久更新？你就給我更新了個這個？一堆嘆號？？？Momo你不當人，你真的一點不當人，好歹把前因后果給我們說上啊，還是不是好姐妹了。】

【驚！985平替哥又出笑話，妙齡男突然聲稱自己要做狗，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的缺失，請關注隨緣更博主momo（封心鎖版）。】

【放個屁，有后續踢踢。】

【蹲蹲。】

【樓上。】

【來得太晚，沒趕上時候，男主角照片沒看見，有沒有好心人能給我發來。】

【說聲謝謝秒發，不要錢。】

【謝謝……】

【謝謝……】

——

半個小時后，坐在沙發上的簡婧咬著薯片。

旁邊坐著個周郅京。

被那個莫名其妙的表白一搞，只覺得空氣都有些稀薄。

簡婧剛才將他想當狗的含義告知了小紅薯的姐妹們，隨即進行了一番深刻的探討，得出了不結論。

比如，“論”：他早就蓄謀已久，這次工作的相遇也是他一手指使，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和復婚。

“謀論”：將重新勾引到手之后，狠狠報復，讓也嘗嘗離婚被甩的滋味兒。

“進化論”，這個就比較特殊了。

在一大波小紅薯姐妹研究了不種起源和人類進化論之后……編不出來了，簡而言之，周郅京就是想當狗。

簡婧的腦袋里有三勢力在打架，咬著薯片，心神不寧。

對方卻跟沒事兒人似的，淡淡覷一眼，“我上長跳蚤了？”

“啊？”

“離我八丈遠。”

“……”

不蒸饅頭爭口氣，人再慫氣勢也不能輸。

“狗上，不長跳蚤長什麼？”

他不是想當狗嗎？

滿足他。

周郅京依舊眼皮不掀一下的，“長。”

“……”

“長了張能親人的。”

“……”

沒得聊了，簡婧不再理他，埋頭干著薯片。

周郅京倒是出去了一趟，幾分鐘就又回來，將他帶來的甜品從車里拿出來，“吃。”

跟什麼過不去，也不能跟吃的過不去，簡婧接過手提袋。

“你買的嗎？”

“贊助商送的。”

從前簡婧就很吃這家，但后來不知怎麼回事火了，這牌子連排號都很難排到，簡婧實話實說，“那這家贊助商真是用心了。”

對方輕飄飄補一句，“其實是我買的。”

“……”

簡婧沉默：“其實你可以不用說的。”

夜正濃，也不知何時起，偌大的客廳就只剩下他們二人，沙發旁一盞碩大的暖燈照著，映出兩人的影子。

不再胡思想，盤坐在地上，一手接著，一手抓著蛋撻專心在吃。

外皮脆，咬下去有輕微的聲響。

與此同時，電視機的背景音再次播放到周郅京領獎的畫面。

那是他的第一次領獎，站在頒獎臺，因為沒準備獲獎言，周郅京沉思很久，講了他行以來的歷程。他那時，就曾說過，他是為了一人行。但直到現在，那人是誰都并未對外公布，始終是個謎。

有人猜測，是他已逝的老師。

當然，無人證實，真假不知。

鏡頭無意掃到下面的簡婧，一晃而過，穿著華麗艷如花仙子，著臺上，眼底如嵌進細碎的，清而帶著些霧氣的潤，像是玻璃珠。

當時有人說簡婧哭了，但也有人說只是線問題，畢竟他們只是毫無瓜葛的兩個人。

而現在，這個畫面也被越來越多的人深挖出來。

包括現在，打開京益求婧的超話，里面都有這個視頻，被譽為世界名場面——

也被稱為，“玻璃之夜”。

“我們曾在高朋滿座中將晦意說到最盡興，可我只看向他眼底，而千萬人歡呼什麼，我不關心。”

這個歌詞也的確很應簡婧當時的心境。

那時著周郅京，耳邊無聲，世界里只剩他一人。

為他開心，為他眼含熱淚。

他該哭的時刻，卻流了淚。

那是他們相的時刻，也是他們曾經度過的每一刻。

那夜他們逃離喧囂的世界，私奔到了一個盛滿月的海邊，簡婧高舉手中氣泡水：“敬命運，敬明天。”

周郅京了的杯子。

玻璃杯在月下輕輕相，清脆悅耳，杯中檸檬片似小船搖晃。

“敬螃蟹，敬海藻。”

“敬小婧兒。”

……

眸底映著電視機的，簡婧正專心吃著，忽然到肩頭一沉。

形僵住，連同著咀嚼的作都頓下來，呼吸放緩。

慢慢低下頭，瞧見周郅京正靠在肩膀上。

他闔著眼，看不清緒，很安靜，整個人著倦怠與疲憊。

這不像是平常的周郅京。

所以，那句到邊的“你干什麼”暫時收回。

安靜很久，問。

“你還好嗎？”

電視機里，又一次重新播放起那段視頻，主持人恰好宣布最佳演員獎的獲得者，“簡婧”這個名字出現的那一秒，臺下掌聲轟。

畫面中的怔然抬起頭，聚燈打下，亮瞬間全都聚集于這里。

連頭發兒都帶著，兩側蝴蝶薄紗的發飾栩栩若生，像是會魔法的仙。

電視機外，周郅京也同時靜靜開了口。

“還好。”

是真的還好。

每當我對這個世界到厭倦的時候，你就出現在我面前。

所以，還好。

一切都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