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一看,宋泊嶠右手搭在上面,掌心朝向。
唐苒抿了抿,想裝沒看到,一道低音燙熱耳朵:“抱都抱了,還不讓牽?”
第8章 我對一見鐘。
唐苒半天紅著臉憋出來一句:“那是意外況。”
昨晚都睡死了,宋泊嶠那話的真實度還未可知,不信自己真是那種投懷送抱的人。
“你說慢慢來,這都第四天了,照烏爬也該有進展了吧?”宋泊嶠手依舊搭著,不牽到不罷休的架勢。
唐苒看向前方車流:“單手握方向盤是錯誤行為。”
宋泊嶠笑了出聲:“你不是沒駕照?”
“我考過科一了!”唐苒激地轉過來。沒留意沒警惕,男人的手越過扶手箱,直接握住輕攥的拳頭。
下意識的掙扎過后,被握得更,男人手掌的溫度和薄繭的,仿佛滲的孔,直抵心臟,攪得一顆心又燥又麻。
“有時間去考完吧。”罪魁禍首若無其事地笑著,“車放在家,你也能開。”
“我現在哪有時間。”唐苒嘆了一聲,低下頭,著兩人第一次牽住的手,思緒恍然飄遠。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街不逛了,駕照不考了,飯也不做了,服攢一周一洗,除了工作和考試,只剩人類生存的基本需要。
還記得十八歲到江城上大學,看著省會的高樓大廈,玻璃幕墻映照出流溢彩的天,車水馬龍,人影幢幢,對岑念說外面的世界真繁華,有機會要去上海,去北京,去澳門去紐約,看遍不同城市的夜景。
也曾喝了點酒,隨手指著馬路上疾馳而過的跑車說,將來買輛車帶姐妹兜風。
然而大學畢業前報名的駕照考試,到現在只考過科一。
指背忽然一陣,錯愕地向駕駛座,天傍晚的燈下廓略深的那張臉。
指腹挲,拉扯著的注意力,讓猝不及防地陷那雙濃墨般的眼底,像落在溫暖的波上,緒被空,毫無意識地起伏。
小區不遠,十多分鐘就到了,唐苒來過,指揮宋泊嶠找了個較近的車位。
“就前面那棟?”他仰著頭,下頜線把灰蒙蒙的天空切割開來,朗而利落。
唐苒回過神,忙不迭點頭:“嗯,13樓。”
宋泊嶠毫不遲疑地牽住手。
唐苒整個人一僵,下意識往回扯,皮間升騰起燥熱,讓后背出汗,手心。他的手掌卻始終干燥有力,像鐵鉗般將包裹得嚴合,無法逃。
唐苒亦步亦趨,恍惚地跟著他進電梯,上樓,直到張姐聽見靜出來迎接。
陳檢在廚房忙著,一部的同事們在客廳聊天,唐苒向他介紹:“張姐,和我一個辦公室,那是老公陳檢,這是劉檢,小汪,若若。”
劉檢和陳檢一樣看著穩重,年紀稍大些,小汪有點社恐,著瓜子,表靦腆地點頭打招呼。
若若是孩兒,像剛畢業的大學生,對著宋泊嶠按捺不住星星眼:“你好你好,兵哥哥。”
一群人哄堂大笑。
唐苒接過張姐遞來的茶,問:“何卓沒來?”
“說家里有事兒,就數他最忙。”張姐搖搖頭,低著嗓音回,“不來更好,省得給你添堵。”
唐苒笑:“我是那麼小氣的人麼?”
張姐:“你大度,人家未必啊。我去給老公搭把手,你自個兒招呼小宋,別讓他拘束。”
“放心吧,他就不是拘束的人。”唐苒挨著宋泊嶠坐到沙發上,這人已經跟劉檢聊起來。
兩個肚里有貨的
人,一下把小汪和若若撇到一邊。
小汪還在努力加話題,若若過來找唐苒八卦:“怎麼認識的?”
若若看著年齡小,其實政法大學碩士畢業,和唐苒同歲。
唐苒懶得編,實話實說:“大街上。”
若若自帶浪漫細胞,興地瞪大眼:“我去,一見鐘?”
“……”唐苒角一。
放在上的右手被握住,旁邊的人替回答:“是,我對一見鐘。”
客廳一陣起哄,唐苒忍不住臉都熱了,帶著責備看宋泊嶠一眼,對方卻眉眼含笑,溫和恣意,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反而被包裹得暈乎乎。
滿腦子放電影般回旋著男人半真半假的嗓音,像中了什麼魔咒。
宋泊嶠轉頭又和劉檢聊起正經話題,好像未曾參與這邊的八卦,握著的手卻沒有再松開。
火鍋備好,男分開坐,宋泊嶠被夾在陳檢和劉檢中間,這架勢不言自明。
唐苒拽拽張姐袖子,小聲:“明天還上班,要陳檢喝點兒。”
“放心,他醒得快。”張姐撞撞肩膀,“你到底是關心我老公還是心疼你老公?”
唐苒默不作聲地嗔一眼。
張姐笑了:“他酒量行嗎?”
唐苒想起宋泊嶠自己說的,不敢輕信:“我也不知道。”
“正好幫你試試。”張姐了眼,“我跟你說,酒品見人品,一個男人要喝醉了還知道念著你,那就是真疼你。”
小汪參加生這邊喝豆。
若若一邊涮一邊煞有介事地說:“你知道麼小汪,男人不能喝豆的。”
“……啊?”
小汪地地道道的理科男,平時就被若若這個小怪一唬一個準。
若若:“喝多了會變人。”
小汪剛送進里的吸管被吐出來。
“若若,你就知道逗小汪,欺負人老實。”張姐笑瞪一眼,給小汪一個安心的眼神,“偶爾喝一次沒事兒,不能天天喝啊,這瓶完了我給你拿汽水。”
小汪一臉乖巧:“謝謝嫂子。”
三個男人那邊一杯接一杯,酒過三巡,嗓音都高了幾個調。
宋泊嶠臉不變,眼底卻有了微醺的芒。
唐苒給他發信息:【喝點。】
覺到手機震,宋泊嶠從兜里拿出來,笑了笑,放在桌下回:【放心,我有數。】
唐苒沒經歷過這種事,不知道男人喝起酒只有越來越興,還真信了他說他有數,安心地吃菜聊天。
后來三個人東倒西歪,稱兄道弟,劉檢靠在椅背上唱起《滾滾長江東逝水》,被陳檢說他老掉牙,轉頭勾著宋泊嶠肩膀:“兄弟,怎麼想到去部隊的?你這家境,從政不好?安安穩穩,前途也不差。”
宋泊嶠頓了頓,說:“腦子一熱,沒什麼特別想法,當時和哥們兒說好了一起報空航,他沒去,我也后來才知道。”
唐苒剝著開心果,抬頭看了他一眼。
莫名想聽一些關于他過去的事,然而他沒再多說,話題被扯到一邊,聊起各自的工資待遇。
這些婚前宋泊嶠都對代過,唐苒邊聽邊走神,吃多了,人有點犯暈乎。直到張姐腰:“真的啊?”
唐苒錯愕:“什麼?”
張姐看了眼宋泊嶠,小聲八卦:“人家說工資卡給你,乖乖,可不呢,一個月抵我們小半年。”
這事兒兩人沒談過,唐苒當他喝多了吹牛,沒拆他臺,也沒真當回事,只笑了笑,讓張姐自行想象。
明天上班,大家沒玩到太晚,后來陳檢在家躺著,張姐送大家下樓。
唐苒扶著宋泊嶠,被堵在電梯角落,無奈圈住他腰避免他。第一次清晰男人勁瘦的腰,那悉的男氣息混雜著酒氣,熏得昏昏醉。
等小汪和若若馱著劉檢上出租車,他們的代駕也到了。
唐苒從窗戶里對張姐揮手,下一秒,半邊子被重住。
“何卓是誰?”喝醉后的嗓音異常低沉。
唐苒不明白他發什麼瘋:“同事啊。”
宋泊嶠箍子,比清醒時還要用力:“普通同事?”
想起那人,唐苒朝車頂翻了個白眼:“關系不算好的同事。”
“哦。”宋泊嶠消停了幾秒鐘,又鬧起來,這次氣息滾燙著耳朵:“還有姓朱的呢?”
唐苒:“什麼姓朱的?”
“法院的,朱科長。”
“……”老李頭可真行,“我請他幫過忙,工作上的事。”
“追過你?”
唐苒拿他沒辦法,邊告訴自己別和醉鬼一般見識,邊實話實說:“那是我請他幫忙之后,以前也是普通同事,我對他沒意思,早拒絕了。”
宋泊嶠似乎很滿意,沉聲笑了,連綿的熱氣暈耳朵,那塊早已燙得沒覺。
好像習慣了他的氣息,他的近和,不再排斥。
不久后,安靜的車里一陣窸窣,唐苒順著聲音看過去,是他胡著兜附近,卻找不到地方。
唐苒發現男人喝醉的樣子可,彎起:“要拿什麼?我幫你拿。”
“錢包。”
唐苒小心翼翼地探過手去,生怕到什麼不該的,拎著錢包一角出來,舒了口氣:“干嘛?代駕的錢平臺會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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