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梨沒想到自己會睡著,睜眼,房間漆黑一片,驚得瞬間坐了起來。
“李叔,李叔!”
陸時聿走后,李管家還特意出門買了幾束鮮花,這會兒他正在給花剪枝,聽見聲音,他忙放下手中的剪刀和花枝。
“太太,您醒了。”
見他從客廳方向跑過來,江棠梨忙止步于高于平地的一階樓梯上,等到李管家走到面前,江棠梨才著聲問:“陸時聿呢?”
“陸總去公司了。”
江棠梨愣了一下:“什麼時候走的?”
李管家看了眼時間:“已經有三個小時了。”
現在是八點,三個小時......
那就是五點走的。
那離上樓,中間只隔了一個小時。
江棠梨飄轉的視線落回到李管家臉上,“他有沒有要辭退你?”
李管家笑了笑:“這事還要謝謝太太,若不是您,我這副老骨頭怕是要卷鋪蓋回家了。”
江棠梨頓時松了口氣。
還算那家伙有點良心。
最擔心的事解決了,江棠梨的小心思也悄悄冒出了芽尖。
“李管家,以后咱倆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嘍~”
李管家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笑:“劉廚剛做了兩個蛋糕,您要不要先吃點。”
江棠梨卻搖頭:“先吃飯吧,我都快死了。”
“晚飯怕是還要等一會兒,”李管家說:“陸總臨走的時候代,今晚會和您共用燭晚餐。”
江棠梨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燭晚餐?”
好端端的,吃什麼燭晚餐?
李管家點頭:“我先去把蛋糕給您端到餐廳,您先墊墊肚子。”
江棠梨追著他的背影,眉心擰擰松松。
沒有辭退李管家不說,還要和吃燭晚餐。
讓他自己冷靜,竟然比親自哄人還要有效?
江棠梨心里七上八落,蛋糕沒吃幾口就回到了樓上。
是打電話還是發短信呢?
電話的話能聽見聲音,可萬一他在開會怎麼辦。
*
陸時聿本打算回到公司繼續下午被中斷的會議,可是當他往辦公室一坐才發現,自己很大可能無法集中注意力。
因為從家出來后,他滿腦子都是江棠梨丟下自己一個人上樓的背影。
所以這三個多小時里,他用了一個小時鍛煉,用了一個半小時去選禮,之后,他就一直在等。
等待是一件很枯燥的事,可卻因為各種猜想多了幾分意思。
猜第一句會說什麼。
問他忙完了沒有,問他什麼時候回家。
又或者,在這些問題之前,會先喊他一聲老公......
從沙發里起走到落地窗前。
又從落地窗前轉回到沙發。
這期間,他一次手機都沒看。
平日里被設置震的手機,今天破例開了聲音提醒。
然而在時而傳來的一些提示聲里,他一直都沒有等到專屬于的。
或許,他什麼時候回去,對來說并不重要。
畢竟,生活里的樂趣那麼多,酒吧、微博、游泳......
哪一樣都比他這個無趣的人要有趣。
一聲自嘲的笑在他垂下臉的時候,低低傳出了角。
也幾乎是同時,不遠傳來悅耳的一道鈴聲。
像泉水叮咚。
讓玻璃上倒映著的蹙的眉心,倏地展開。
幾個大步走過去,還沒走到辦公桌前,陸時聿就彎腰手將手機拿到了手里。
雖然不是來電,卻也依舊平了他心頭所有的霾。
尤其是那條短信的前兩個字。
「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好。」
搭在沙發扶手上的西裝外套都沒拿,陸時聿就徑直走出了辦公室。
“陸總,”陳敬幾乎小跑地追在他后:“日瓦那邊的定金——”
“今晚就付掉。”
從公司到璞璽園,陸時聿只花了17分鐘。
而這17分鐘里,因為沒有收到他的回復,江棠梨從二樓到客廳,從客廳到庭院,養著錦鯉的方塘都被轉了好幾圈。
是在忙嗎?
還是他本就沒有消氣?
李管家現在可謂是把的人安全,哪怕是磕著絆著都當了人生頭等大事,寸步不離地跟在后。
“太太,您別離池邊太近。”
江棠梨突然一個轉:“他走的時候,是笑的嗎?”
李管家先是一愣,反應過來才連忙點頭:“是的。”
江棠梨眉心卻依舊不展:“是真笑還是假笑?”
李管家心底突然閃過不安。
太太該不會是發現了不對勁?
然而不等他多加揣測——
“張醫生確定被辭退了嗎?”
李管家微微一愣:“...陸總目前還沒有代我這件事。”
“那泳池那邊呢?”
說到這事,李管家眼睛突然一亮:“太太放心,陸總表示會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一覺起來,竟然一切都回到了之前,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一個小時的冷靜,真的能改變他這麼多?
江棠梨眼睛突然一瞇,探究的眼神定在了李管家的臉上。
“李叔,你沒有出賣我吧?”
李管家幾乎連遲疑的時間都沒敢有,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當然沒有。”
想想也是,若是讓陸時聿知道和李管家合起伙來騙他,江棠梨會怎樣不知道,但是李管家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若無其事地站在面前了。
想想或許是自己心虛才導致的多疑,江棠梨稍稍定了定心。
“李叔,你別跟著我了,我再溜達一會兒就回去。”
李管家哪里敢讓一個人,況且這院子這麼大,大晚上的,也不是每一個角落都有。
“我還是陪著您吧,萬一您再有個閃失,我真是不知怎麼和陸總代了。”
江棠梨拗不過他,索往茶室里一坐。
四月的晚風,吹來的縷縷都是愜意。
但也很無聊,江棠梨索就舉起手機開始了自拍。
拍照是一件很枯燥的事,但是P圖卻很有意思。
不過江棠梨并不是修飾自己的五,而是調、摳圖、明暗修改等。
太過專心就會忽略周圍的靜。
在陸時聿的無聲揮手里,李管家輕步離開。
方塘邊有個疊瀑,在流涓的水聲里,陸時聿走到后。
本以為腳步足夠輕,奈何被他抱在懷里的花束發出了聲響。
江棠梨一扭頭,一束用白帶包裹而的心形紅玫瑰遞到了面前。
江棠梨意外到明知故問:“送我的?”
陸時聿屈膝半蹲在旁:“送陸太太的。”
江棠梨一直以為自己對玫瑰花無,卻發現,在花店看到的,和被人親手送到面前的覺竟然這麼不同。
“好漂亮。”
雖然花朵不多,但卻比上次他送的那麼一大捧的神要多了。
但是想到他一晚上都在公司忙,江棠梨又不撇咕噥了句:“再好看也不是你去買的。”
兩人之間只隔著一束花的距離,的吐字不清卻一字不落地傳進陸時聿耳朵里。
“不止是我親自買的,里面的卡片也是我親手寫的。”
還有卡片?
江棠梨忙低頭去找。
是一張白燙金的小卡片,只有掌大,但上面的字跡卻遒勁有力,可是有破折號,像是沒寫完。
“蠱人心的——”
沒有寫在卡片上的話被陸時聿說了出來:“何止金錢和毒品,還有你,江棠梨。”
第52章
那天以后,江棠梨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自己到底是哪里蠱到他,實在想不通,就打電話給方以檸。
可是方以檸說:“你別管你到底哪里蠱到他,你只要知道,他現在已經完完全全被你攥手心里就行了!”
江棠梨大吃一驚:“真的假的,你確定?”
方以檸和一樣,都只是用一雙眼丈量和經歷過無數男人的人。
“確定以及肯定。”
如果方以檸是個高手,就算不是,哪怕談過一個或者兩個,江棠梨也就信了,偏偏還是個雛,不像自己,雖然沒談過,但好歹領了結婚證。
淋淋的事實擺在面前,江棠梨送一記冷笑:“得了吧你,到底誰給你的自信。”
“不信拉倒!”方以檸反“嘁”一聲:“不然等我下周去海市,帶你親驗證一下!”
驗不驗證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個閨一過來,就能把從無聊的一日三餐里解救出去了。
“真的嗎?下周什麼時候?你自己過來嗎?來干嘛?”
機。關槍似的問題,鋪天蓋地地砸下來。
方以檸回得有條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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