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璟這一覺, 睡的很沉，鹿笙什麼時候從他懷里溜走，他都不知道, 更別說是什麼時候出的門了。等他睜開眼，發現懷里沒人了, 他才猛然驚醒。

在衛生間洗了把臉, 用紙巾臉的時候，南懷璟從鏡子里看見了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視線定在鏡子里, 好一會兒，他才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先是怔愣, 驀地, 他突然笑了聲。

他怎麼都沒想到, 會趁著他睡著的時候把戒指給他戴上。

簡單的洗漱完, 南懷璟穿上服匆匆出了門。

一樓的門敞著, 簡士正和鹿母在沙發里聊著天。

“懷璟！”簡士喊住他：“你干嘛去呀？”

南懷璟在院子里站住腳：“我去接笙笙下班。”

他倒是鮮在外面喊‘笙笙’這兩個字。

簡士抿笑：“你別開車啊！”

他說了聲知道，而后跟鹿母道了別就跑了。

鹿母扭頭問簡士：“他平時都去接鹿笙下班啊？”

簡士笑：“他平時下課也早，在我這吃完飯就會去送鹿寶, 然后在那等鹿寶下班了再跟一塊兒回來。”說完，簡士突然尷尬了下：“你看我, 整天鹿寶鹿寶的都喊習慣了。”

鹿母臉上是很滿足的笑：“鹿笙能有你這樣一個疼的婆婆，也是的福氣！”

“哎喲, 什麼福氣不福氣的，是你把閨養的好，我見到第一面啊就打心眼里喜歡上了！”這話, 聽著像是客套，可也是簡士的心里話。

簡士挽著鹿母的胳膊坐回沙發里，“怎麼不多在這留兩天啊, 鹿笙白天也不上班，可以陪著你在這逛逛啊！”

鹿母笑了笑：“不了，等兩個孩子結婚那天，我再過來，”說到這兒，拍了拍簡士的手背：“鹿笙以后啊，真的就麻煩你們多照顧著了。”

鹿母往圓形小茶幾那看了眼，南知禮正在和劉健強在下象棋。

鹿母不是一個把家里事往外說的人，可這兩天和簡士相下來，也就不把簡士當外人了。

“我和鹿笙爸離婚以后，說實話，就跟我生分了不，這些年，我對的照顧不多，這孩子，你別看外表弱的，可心里頭倔的厲害，平時跟打電話，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鹿母嘆了口氣，但臉上也出了很大的欣：“過年的時候，懷璟陪著回去，我看著他忙前忙后照顧著鹿笙，真的，我真的。”

簡士安地拍了拍的肩膀：“懷璟這孩子，你可以放一萬個心，他沒有那些花花腸子，他認準了一個人啊，會死磕到底的，別的我不敢保證，這點啊，我真的可以跟你打包票！”

鹿母點了點頭，笑著，鼻子也酸著：“放心的放心的！”

“而且我也沒有閨，以后啊，我會把鹿笙當自己閨一樣疼著的，所以你啊，只要照顧好自己的就行了，沒事的時候啊，就多來這邊住住，等以后鹿笙坐月子呀，咱倆就一塊照顧！”

說到這兒，簡士就激：“你說就他倆那長相，我都不敢想那生出來的孩子得好看什麼樣！”

鹿母也被那生的小表給逗笑了：“那肯定是人見人夸的那種！”

“哈哈哈哈，對對對，以后就可以天天曬朋友圈了，哈哈哈哈哈哈……”

路上只剩綠化帶里的零星白，但電臺的院子里，雪影依然濃烈。

南懷璟站在電臺門口的臺階上，兩手在風式防風服的口袋里，他出來的時候是八點五十，這會兒，剛九點不到半。

雪后的氣溫很低，風把他的耳尖吹紅，他把左手出來，掩咳嗽的時候，又看見了無名指上的戒指。

放在口袋里的右手掌心里焐著一瓶溫熱的牛，他把手出來，食指和大拇指的指尖輕輕轉著那枚銀的小冰塊造型的戒指。很好看，雖然和他送給的那枚戒指不是同款，但是沒有關系，他昨天送的只是訂婚戒指，等娶的那天，他還要給重新戴上一枚婚戒的。

記得沒錯的話，他手上的這款好像就有一個款。

正想著，他口袋里的手機震了，是簡士。

“懷璟啊，鹿笙媽媽明天上午就要回去了，我問婚期的事，說我們做主，回頭啊，你和鹿笙商量一下，然后我也找人算算，咱們挑個良辰節日。”

“日子我選好了，”他說：“農歷五月十六，是個諸事皆宜的好日子。”

可是現在才二月，這還要再等三個月啊！

簡士都迫不及待了：“要不要再提前一點啊？”

“媽，”南懷璟提醒：“我和鹿笙的結婚照還沒有拍，的婚紗還要兩個月才能做好。”

我的天吶！

簡士驚呼一聲：“鹿寶的婚紗，你已經找人做啦？”

他“嗯”了聲：“你先別跟說。”

簡士在電話那頭撇：“婚紗這種服，最好得親自讓人家量好尺寸啊，你這麼的，萬一做好了再不合適，那能來得及修改嗎？”

南懷璟沒細說：“肯定是照著的尺寸來做的，你就別擔心了。”

電話掛上，南懷璟看著手機屏幕上他和鹿笙的合照，是昨天下雪的時候，他們在商場門口拍的。

這麼多年，他的手機屏保終于不再是手機里自帶的圖像了。

他笑了聲，打開微信，給鹿笙發了一條消息。

而鹿笙，打開微信的時候，正好從電梯里出來。原本慢悠悠的腳步，因為那條【笙笙，我你！】的消息，腳步一頓。

下意識，抬頭看向玻璃門外。

那個給他發消息，跟說【我你】的心上人，正歪著頭，看著呢！

鹿笙朝門口跑來，應玻璃門一開，就撲到了他懷里。

“什麼時候來的呀？”

他低頭，在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醒了就來了。”

鹿笙在他懷里蹦跶了一下：“我是問你幾點！”

他笑著不說，抬著那只給他戴上戒指的手，在眼前揮了揮：“這是什麼？”

哦，被發現了。

鹿笙抿笑：“你說呢？”

他明知故問：“是要把我套牢一輩子嗎？”

懷里的人不扭了：“對啊，就是要套牢你一輩子，它可是個箍咒，能能的！”

生的小表，調皮的小話，讓南懷璟忍不住在上啄了一下：“五月十六好不好？”

明明是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可鹿笙卻一秒就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好啊！”

他松開摟著他的手，戴著戒指的左手掌心朝上遞給，待到的右手掌心與他的相，兩枚戒指相，他與十指扣。

他說：“我們回家。”

這是一句對鹿笙來說，勝過萬千話的四個字。

盡管他們手牽著手，可鹿笙依舊用另一只胳膊抱住了他。

“你怎麼來的呀？”

“打車。”

“幾點醒的呀？”

“八點十分。”

“醒的時候是不是找我了呀？”

“嗯。”

“那你什麼時候發現戒指的？”

“洗臉的時候。”

“看到的時候，是不是超級驚喜？”

“嗯，超級。”

天上一弦月，地上一對人影。

咯咯地笑，他看著邊笑著的人，角也跟著彎了。

回到家的時候，鹿母還在簡士那里坐著，因為明天就要走了，所以只能趁著鹿笙下班回來和說說話。

母倆上了樓，南懷璟沒有跟上去。

到了四樓，等鹿母坐到沙發里，鹿笙要去給倒水的時候，手被鹿母拉住了：“咱倆又不是外人，你就別忙活了。”

鹿笙便坐回了邊。

鹿母沒有直接開口，視線定在臉上，細細地看著。

“媽，”鹿笙被看的都有點不自在了：“你別看了”

鹿母笑著把的手給握手里，另只手從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張卡給：“這是媽這些年給你攢的嫁妝，不多——”

鹿笙把的卡推回去：“我不要，上次就說了我不要，你自己留著花吧！”

“你這孩子，”鹿母抓著的手，把卡放在掌心里，而后用手著：“這就是給你準備的，你別跟我推來推去的！”

“我又不缺——”

“都說了這不是你缺不缺的事，”鹿母打斷：“你留著防啊，給自己買輛代步的車啊，都行！”

鹿笙笑：“我還不會開車呢！”

鹿母的視線又定在臉上，那種兒就要出嫁為別人家的人的那種酸提前涌上了心頭，手抱住鹿笙。

“你能找到這樣一個對你好的婆家，媽也放心了。”的手在鹿笙的后背輕輕地著，說著作為一個母親的苦口婆心：“以后啊，要多學學做飯，作息時間也要規律，把吃胖一點，懷孕的時候啊不要使太多小子，要是止不住想發脾氣就跟我說，我過來照顧你，雖然你婆婆人很好，可終究是婆婆，很多無心的話都會在人家心頭上扎上刺的，所以說話啊做事啊，都要在心里過一過。”

鹿笙點頭：“我知道。”

鹿母松開：“婚期不是定在五月十六嗎，空把這事跟你爸說一聲，他來也好，不來也罷，你作為晚輩的，做到問心無愧就好。”

鹿笙點頭：“我知道，我跟他說的話，他肯定會來的！”

鹿母挑了挑眉：“這麼有信心啊？”

“那是當然，”鹿笙微抬下：“和那個人這麼多年，一個孩子也沒生出來，我作為他唯一的兒，他怎麼可能不來！”

鹿母抬手刮了下的鼻子：“你想的還多！”

說到這兒，鹿母松了口氣似的：“還好我這段失敗的婚姻沒給你造對婚姻的恐懼。”

鹿笙拖著幾分調子：“雖然渣男有很多，但也有不錯的男人！”

鹿母被逗笑了：“比如你選的男人，是不是？”

“你知道他有多難以靠近嗎？”鹿笙像是說著心頭的小似的：“我剛認識他那會兒，他那張臉上恨不得寫著【人別我】幾個字！”

鹿母好奇：“所以是你追他的嗎？”

鹿笙想了想：“也不算，雖然我喜歡他，但是我沒有表現的很明顯，所以他在不確定的況下，追了我長時間。”

鹿母對這個婿是很滿意的：“看的出來，他對你很用心，求婚的那個場地，我聽你婆婆說，也是前一天才知道的，下午的時候，我不是去看了你的新房了嗎，位置好的，還是個上下兩層的復式！”

鹿笙并不知道他們下午去看了新房，“啊？”了聲：“我還沒去過呢！”

鹿母抿笑：“我以為你們也會跟著去的，但是聽你婆婆說，懷璟是想給你一個驚喜，而且房子里，有好些家還沒上。樓上有一間啊，還在施工，我看那樣子，像是留做兒——”

鹿笙忙晃了晃的手：“你別說了，再說我都要沒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