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失魂落魄地從殿出來，臉上布滿悔恨之：“父皇，您政績卓著，勤政民，是百姓口口相傳的賢明君主。”

“兒臣為您的兒子，為北齊的王爺，理應像您這般以百姓為先。可我非但沒有這麼做，反而犯下滔天大罪，差點毀了您一世英名。”

他“撲通”跪在大殿中央，涕淚橫流：“父皇，兒臣罪該萬死，請您降罪。”

賢王在殿聽到北齊帝和眾臣的對話，很清楚北齊帝是向著他的，所以他故意以退為進。

今日彈劾他的人，他日后定要一一清算。

賢王在心里記了他們一筆賬。

“前朝余孽卷土重來，想要推翻朕的江山。”北齊帝無暇說些寬賢王的話，拍一拍坐下龍椅：“自古以來，君王和社稷可以改立。誰坐這個位置，文武百和百姓，并不關心。他們只關心，誰在這個位置能給他們帶去利益。朕要做的，便是把他們給牽扯進來。”

北齊帝站起，一步一步走到賢王面前，雙手托扶著他起，鄭重其事地說道：“珩兒，明日早朝，朕會命你去剿殺前朝余孽。”

賢王沒來由的心慌，心臟撲通撲通地跳，一下又一下猛烈地撞擊膛。

說不上是因為預到有不好的事將要發生，還是因為父皇頭一次對他推心置腹，才讓他心里生出不安。

“你剿滅了前朝余孽，父皇便立你為太子。”北齊帝扶正賢王的發冠，幽幽嘆息：“父皇的每況愈下，恐怕沒幾年活頭。”

賢王鼻子一酸：“父皇……”

“好了，多大個人了。”北齊帝拍一拍賢王的肩膀：“你先回府等消息。”

賢王從來不曾被北齊帝這般溫的對待過。

此時此刻，他們像是一對普通的父子。

一時間，賢王忘了對北齊帝的敬畏。

他央求著：“父皇，兒臣想見一見母妃。”

北齊帝看著賢王眼睛里流淌出來的孺慕之，難得的心了。

“去吧。”北齊帝心里想著，今次見了一面，賢王今世恐怕再也見不到淑妃了。他開恩道：“你給你的母妃帶些吃食，權當你這個做兒子的孝敬。”

“兒臣謝父皇圣恩。”

賢王得了北齊帝的恩準，親自去膳房挑了幾樣淑妃吃的點心，急匆匆地去了冷宮。

大抵是北齊帝遣人過來打了招呼，賢王暢通無阻地進了冷宮。

殿的況，令賢王收住了腳。

只見殿暗，擺放著幾樣簡陋破舊的家，哪有昭華宮那般奢華富貴？甚至都比不上昭華宮宮婢住的地兒。

“咳咳……王林，本宮聽見院門口有靜，你去看看，可是本宮的皇兒來了。”

淑妃咳嗽氣的聲音從殿傳出來。

賢王快步去殿，便瞧見淑妃躺在床上，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兩邊鬢角生出了白發，整個人仿佛老了十來歲。

之前圣眷隆重，淑妃風韻猶存，雖然年過四旬，但是養得細皮，姿容姝麗。

如今與過去完全判若兩人。

可見淑妃在冷宮吃了不苦頭。

“母妃。”賢王心疼淑妃，口哽咽：“皇兒來探您了。”

淑妃循聲去，只見賢王站在屏風。

賢王走到床邊，跪在腳踏板上：“母妃，皇兒來遲了，您苦了。”

“不苦，母妃不苦，這里的宮人對我多有照拂。”淑妃雙手抖地捧住賢王的臉，撲簌簌的落下眼淚：“母妃以為今生今世再也見不著你了。”

“前兒個，王林給我帶了口信，說你回了都城。”

“母妃日也盼，夜也盼，盼著再見上你一面。”

“今兒個，可算是盼到你了。”

淑妃嗚咽的哭聲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進賢王的心窩子。

“今日父皇給了兒臣一句準話，只要我明日剿滅了前朝余孽，便冊立我為太子。”賢王兩眼通紅，許下諾言：“您再等等我，等我坐上那個位置，便恭迎您主慈安宮，無上的尊榮。”

淑妃點了點頭：“我等著。”

對北齊帝心存了怨恨，恨他的狠心無。

不曾顧念為他生兒育的分。

把打冷宮，就此不聞不問。

好在，還有兒子。

馬上就要苦盡甘來了。

想到這里，淑妃臉上出了一笑容：“母妃等著皇兒來迎接我的那一日。”

-

賢王從冷宮回來，便安分地待在賢王府，哪兒也沒有去。

亥時便睡下了。

“咚——咚、咚、咚——”

“天寒地凍，注意保暖。”

更夫敲響梆子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響起。

賢王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這時，門外傳來急驟的腳步聲。

下一刻，隨從急促地敲響門：“殿下，出大事了。汪大人一家，慘遭滅門了。”

賢王愣怔住。

汪大人正是昨日勸北齊帝過繼的前朝舊臣。

賢王琢磨出什麼來了。

莫非汪大人是北齊帝殺的？

北齊帝之所以殺汪大人，是為了栽贓在前朝余孽頭上？

一旦涉及到前朝余孽，必定會讓前朝的舊臣惶惶不安，害怕前朝余孽也會滅了他們滿門。

而這個時候，北齊帝再下旨讓他去剿殺前朝余孽。

如此一來，前朝舊臣必定會大力支持他。

此時，已經四更天。

賢王急忙起，換上朝服，騎馬進宮。

果然，如賢王所想。

汪大人滿門被滅，震朝野。

文武百紛紛請北齊帝徹查汪家滅門慘案。

北齊帝下令讓賢王查辦案子，為汪大人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