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妙突然躲開,莫名臉紅,吶吶道:「沒什麼。」
「沒什麼,你又躲我做什麼?」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醇厚低調,不張揚,卻著幾分溫雅淡漠。
被男人盯的無話可說,曲妙面對他直白的眼神,甚至有幾分不自在。
誰能想到,沈默口中此生大小六十餘戰的曲將軍,居然在一個陌生男子面前紅了臉。
對,他就是個陌生男子。
準去的說,是病倒在將軍府門口,被撿回來的陌生男子。
當時請大夫來給他診治的時候大夫便說,此人先天不足,又傷過重,壽命剩不了多了,保養得宜三五年,若是再傷,頃刻便能要了他的命。
曲妙好奇的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口,幾乎一針見的肯定,「你是軍人!」
只有軍人才會有這麼兇殘猛烈的傷口,幾乎傷到重要部位,無怪大夫說他快活到頭了。
曲妙懷疑他的份,再看他那一張被毀壞的乾乾淨淨的臉,聽他的聲音,卻又完全辨不出,這是他認識的人。
他本人則說,「末將乃淵國不起眼的將士之一,常年征戰落下癆病,瀕危之際無可去,仰曲將軍威名前來投靠,不知將軍可願意收留一二,保在下安度這最後時?」
分明是求收留的可憐話,從這人口中說出來,沒給人毫乞憐的覺,倒是那一派凜凜氣勢,讓曲妙一個不忍心,就收留了他。
既然沒幾年壽命的人,留在這府中,曲府也不缺這口糧食,還能養得起。
最重要的是,現在曲家沒落了,這人還肯仰慕著的名聲來投靠,對而言有一種極大的鼓勵。
現在曲家已經是窮途末路,也不懷疑這人對曲家有什麼不軌的意圖了。
到時候曲家出事,他別嫌被連累就好了。
這話曲妙說出口的時候,男人淡漠道:「堂堂男兒,既投靠將軍,豈有害怕被連累之理?當與你共存亡。
「你……?」曲妙很是驚訝,「你說真的?」
男子點了點頭,看不出表,人也很是淡漠,但眼中那一抹堅定,卻著實驚艷了曲妙。
他的眼睛很,曲妙是軍人,眼中的自然與尋常子不同。
這男人的臉毀了,那雙深邃似海的眸卻依舊閃耀,沉澱著無數深沉與睿智,他整個人散發出尊貴不凡的氣質,又斂深沉。
莫名的,就讓曲妙覺得看著順眼,舒服!
曲家家道中落,娶回家未曾過的夫君和一干小妾們都惶惶不可終日,索一直休書下去,給了他們所有人的自由。
後院就這麼嘩啦啦的清空了,正好,給這個男人住了進去。
送他住的時候曲妙問他,「還未請教,閣下姓名。」
男人低啞一笑,「昨日之日不可留,在下不想回憶起,不如以在下進曲府為起點,請曲將軍賜名吧。」
意思就是說,你想讓我什麼,我就什麼了。
男人這番話深得曲妙之心,好開闊的懷。
軍中士兵要是都有他這份寬闊的懷,就不會有那麼多別離,怨悔憎糾纏了。
曲妙潔白清秀的臉上扯過一抹淡如清風的微笑,「不如姓沈?以後你沈公子可好?」
男人眼中劃過一抹亮,低低啞啞道:「好。」
就這樣,曲妙府里多了一個弱多病的沈公子。
本想著養著就好,可惜一個人在曲府實在孤單寂寞冷,父母被流放,無可訴苦,曲英被貶謫,也幫不上忙,更別說自己現在面臨著被削權貶的困境了。
府中有個人可以解悶兒,曲妙就常去找他。
這樣一來二去,兩個人竟了心了好友。
都是軍營出的人,流起來簡直不要太方便,曲妙不知說了多回相見恨晚!
沈公子臉上的笑意很淡,嗓音也很沉,「任何時候,都不晚。」
起碼他現在有機會,靠近了。
久而久之,沈公子就了的軍師,這次讓假意造反,也是賭上了全家命,相信他的一次。
因為,已經無路可退了。
「該吃飯了。」
撤回思緒,被沈公子盯到臉紅的曲妙,隨意拿了個理由來搪塞。
可發現不好,最近他倆一直是一起吃飯的。
父母不在,曲英不在,的後院遣散了,曲妙一個人吃的沒味道,每次都是跟沈公子一起吃的,現在……
氣氛好像更加尷尬了。
沈公子吃飯還不忘給夾菜,「你每日習武,要多補補。」
「牛和魚多吃點,對好。
「晚飯後休息半個時辰再去練功。」
曲妙一直埋頭飯,好不容易捱到飯後半個時辰想去練練功,突然發現……
敞亮的院子里,沈公子一襲長袍正在兵欄旁邊等著。
曲妙:「……」
為什麼有種不是撿了沈公子,而是請了一尊大佛回來的覺?!
沈默晚間回皇宮復命,夜初聽到他允諾曲妙召回雙親,當即便大怒,摔了茶杯,「沈默!誰給你的權力!」
沈默眼睫微垂,冷冷淡淡的道:「陛下給微臣的權力。」
「朕讓你去勸降曲妙,何時說過可以允諾條件了!?」夜初氣的雙眼通紅,渾不可遏止的抖起來。
沈默的表現,完全出乎的意料。
沒想到沈默能這麼功,也沒想到,他能這麼大膽,竟敢違背先斬後奏,先派遣寒澈去接曲妙的父母,的姑姑姑父。
「陛下!」沈默聲音沉了下來,眉眼間含著慍怒,「陛下還要任到何時?因為過去之事,就強行將淵國的功臣流放,明知道曲妙最在意的是自己的父母,卻謀反,陛下當真不在乎自己的姑姑姑父,當真要到曲妙謀反之後殺掉們嗎?陛下剛剛登基不久,就要讓朝堂來一次巨大的嗎!」
沈默克制著自己的緒,將那山雨來的怒氣鎖在腔之中,震的膛上下起伏。
他劃破了夜初上偽裝的外,開沉重的現實,讓夜初不得不面對。
是恨他的,恨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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