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學校校長辦公室，秦晏禮剛剛簽署完擴建育館的文件。

校長的老臉幾乎樂開了花：“謝謝秦先生，這下學生們的課外活就可以更富了。”

“應該的。”秦晏禮聲音寡淡，“只要今年博文中學的升學率再創佳績，還會有更多的撥款。”

“您放心，一定。”校長急忙說。

他又帶著秦晏禮去參觀了圖書館、實驗樓等，竭力向他展示校園風采，企圖給他留個好印象，以后好讓他能撥來更多的款項。

許多人只知道博文教育這個大型機構，但是并不知道這個機構是秦家的產業。就連校長自己也沒想到，秦晏禮會紆尊降貴，親自過來。

博文教育在許多城市都開辦了學校，比他們這個規模大的多得是。校長知道是他們學校爭氣，升學率名列前茅，才得到了這位太子爺的青睞。

校長將自己的教學理念吹得天花墜，唾沫星子橫飛。

但是秦晏禮卻一臉的興致缺缺，校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說得不對，于是更起勁兒了。

正走到了榮榜前，校長急忙道：“秦先生您看，這都是咱們博文中學出去的好苗子們。清大的、京大的，還有國外常青藤的，幾年高三那幾個重點班里，已經……”

秦晏禮忽然抬手，制止了校長的話。

他大幾步，在一塊玻璃前停下。

玻璃里邊是往屆優秀畢業生的照片，因為已經過去了幾年，紅紙都稍微有些褪了。

秦晏禮的目鎖定在了其中一張照片上，黑眸中翻涌著晦暗的波濤。

校長看了一眼，急忙道：“啊，這些都是咱們辛市以前的二中的學生，前年開始，二中并到了咱們博文中學里，所以這榮榜就跟著一塊兒移過來了。別看二中那學校不怎麼樣，窩里倒是飛出幾只金凰來。”

秦晏禮緩緩抬手，指尖到了潔的玻璃板。

照片上的人靜靜地和他對視。

沒有笑，角微抿，看起來有些嚴肅。

和他記憶中一模一樣。

下邊的小字介紹著：2101班，許長樂，716分，京都大學。

許長樂。

秦晏禮微怔，許長樂？

小滿的真實名字，是許長樂？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另外一個許長樂的面龐。

好巧。

校長還在旁邊說著什麼，秦晏禮已經聽不清了。他耳邊只有輕微的風聲，吹來悠長的記憶。

人群忽然了起來。

秦晏禮淡淡一斂眸，整理了緒，再抬眼的時候，又是一派的疏離矜貴、寡淡從容。

“怎麼了……”

他才剛一問，視線便是一凝。

那位他剛剛還想起的許長樂，出現在了不遠。

秦晏禮不由得再次看了一眼榮榜，是兩張截然不同的面孔。

他了下眉心，這的確就是兩個人，有什麼可看的？

許長樂沒想到在這里也能見秦晏禮。

尤其，手里還拎著一個鼻青臉腫、滿灰塵的沈棟。

不由得想起了秦晏禮說過的一句話：每次見面都是這麼慘烈。

許長樂：“……”

好像真是這樣。

已經不愿意去想自己在秦晏禮心中到底是什麼形象了，可能是暴力那一掛的吧。

“你們就是博文中學的校領導對嗎？”許長樂脆生生地問。

“你是學生家長？”校長也問。

“對，這個是沈棟，我弟弟，你們學校初三的。”

初三的那位年級主任急忙出列：“學生家長，怎麼了？”

“希你們學校能好好重視一下學生的心理健康教育，別教育出一些心理扭曲的變態學生。”許長樂道，“我這弟弟不學好，還霸凌低年級學生。”

在場的領導、老師們聞言全都大驚失，現在，校園霸凌是一個非常嚴重的社會問題，沒想到自己學校竟然也有。

校長心里咯噔一聲，下意識就看向了秦晏禮。

秦晏禮神毫未變，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生氣，反正校長的心跳已經的一批了。

校長急忙對許長樂說：“學生家長，您確定嗎？有些話可不能說啊。”

許長樂笑了笑：“別人的話，算我說也就算了，但這是我弟弟，我說誣陷他嗎？要不是被我抓了現，我也不至于把他揍這樣。”

“那他霸凌的是誰？”

“小學部，六年級的郁輕羽。”

校長日理萬機的，哪里會知道誰是郁輕羽，于是問小學部的老師們：“這個學生是誰？”

“就是個漂亮文靜的男孩子。”一位主任說。

“績好的。”有老師補充。

“報了學校的興趣班。”

更多的信息就沒有了。

許長樂想，看來這些老師們，都不知道郁輕羽是郁山的兒子。

也是，隔行如隔山，不搞的老師，估計也不知道郁山是誰。

倒是秦晏禮多看了許長樂一眼。

因為他還記得上次提醒從郁山兒子這里下手時，展出來的猶豫，沒想到這麼快就付諸實踐了。

“這個問題我們學校一定會高度重視的，學生家長，謝你的反饋。”校長態度良好，“對于你提到的那位郁同學，我們也會好好保護，絕對不會讓他再欺負！”

“這樣最好，麻煩老師們了。”許長樂將沈棟往前一推，“我這弟弟也辛苦各位老師多心了，以后他再有什麼問題，直接聯系我就好。”

初三的那位年級主任不由得松了口氣。

對來說，沈棟的確是個讓人頭痛的問題學生。也過幾次沈棟的家長，但是那對夫妻明顯不會教育孩子，只會一味地慣著孩子。

好幾次沈棟找別的同學的麻煩，沈棟父母卻過來胡攪蠻纏，非得是對方的錯，非得替他們的兒子討個公道，讓他們校方難做得很。

現在好了，總算來了個管事的。

這姐姐看來是個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