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許長樂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聽力障礙。

不然怎麼秦晏禮的每一個字都明白什麼意思，但是連起來就聽不懂了呢？

無數個疑問在腦子里攪了一團，讓一頭霧水。

秦晏禮，喜歡？

不是，之前都不認識秦晏禮，更沒有見過他，他怎麼會喜歡？

但是秦晏禮又不是會胡說的人。

但是他媽的，他要不是在胡說八道，又怎麼解釋呢？

呵，為了親手搗毀那個黑市，他連“喜歡小滿”這種鬼話都能扯出來了。

許長樂一下子看這個胡說八道的人很不順眼，冷冷道：“小滿可不喜歡你，喜歡祁言。”

秦晏禮笑了一下，很溫，很好看：“我知道。”

許長樂：“……”

“你知道你還……”許長樂抿了下，快地說，“你知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

說完就后悔了，怎麼也被帶得開始胡說八道了？

還朋友妻，和祁言又不是那種關系！

許長樂了下額角，轉過去不再看他，大大地呼吸了幾口，平復自己波濤洶涌的心境。

“其實，我就……”

手機鈴聲忽然打斷了他的話。

秦晏禮看見來電人，眸驟然變得森冷。

他接起，簡短地應了幾聲，就拔掉了輸針。

“喂……”

“我有事，要先走了。”秦晏禮說話間已經利落地下了病床，“長樂，那個地下黑市我來理，這趟渾水你別趟，周家不好對付，你別惹禍上。”

許長樂沒吭聲。

秦晏禮走近，拍了拍的發頂：“乖，聽話。”

說罷，秦晏禮沒再耽擱，干脆利落地離開了醫院。

許長樂著他剛才拍過的發頂，整個人還有些暈。

秦晏禮剛才真的說，他喜歡？

靠，明知道他是在胡說八道，為什麼還是要一遍遍回想？

許長樂拍了拍自己的臉，喂，你不要當真啊！

許長樂去了寵醫院，二條已經被清理干凈了，還做了全檢查，很健康。

許長樂著二條干凈又順的皮，給馬六打了個電話。

馬六接得很快：“許小姐？”

“我要的找到了嗎？”

“還沒有，許小姐，你知道的，心臟這東西不好找，本來配型就很難。我們已經在努力了，您再通融一點時間？”

“你們盡快，要是還沒消息，我就去找下家了。反正黑市也不是只有你們這一家，你們這效率太低了，我這邊都要等不及了。”

許長樂給的錢不，足夠拴馬六。馬六一聽要撤單，頓時張了起來。

“許小姐，您別著急啊。我們這邊沒消息，其它黑市也不見得有消息啊。國這種見不得的產業是不，但實話告訴你吧，都比不上我們。我們不管是渠道，還是貨源、信息，別的黑市都和我們比不了的。”

許長樂才不信：“你別吹了，我才不信。”

“許小姐，咱們背后可是有大人的，京都的大人，別人和咱們這兒真沒法比，你就自個兒琢磨吧！”

京都是全國的政治經濟中心，大人云集。馬六拿這個噱頭唬過不客戶，所以也不覺得告訴許長樂有什麼。

反正京都那地方，環大街上隨便一拽可能就是個人，許長樂又不知道自己說的是誰。

“既然你們這麼厲害，我就再給你一周時間，就一周，不能再多了。”許長樂說，“要是我要的還沒下落，你們就全額退款！”

掛了和馬六的電話，許長樂又給另外一個號碼發了條短信：“許業的數據可以披出去了。”

——

秦晏禮回到京都后，直接去了一座位置蔽的茶館。

齊博森見他進來，立刻遞上一本文件：“晏哥，你看。”

秦晏禮接過，一目十行地瀏覽。

齊博森說：“東子他們在南非執行任務的時候遇見幾個鬼鬼祟祟的人，一查才發現是DN集團的余孽，立刻就逮捕了。審問之后才知道，其中兩個竟然和周家有過聯系。

我們順藤瓜，查到了周家老二周錦羽在海城投資的一家古董行，但是這個古董行在DN集團出事后就關閉了，不過我們還是據蛛馬跡查到了一些易記錄，都寫在上邊了。”

秦晏禮已經看完了文件，反而問了齊博森另外一個問題：“換屆的事，你爸和你說了多？”

說到這個話題，即便在這個足夠蔽的包廂里，齊博森還是忍不住低聲音，幾乎是用氣音說的：“我爸說，姓田的那位可能大些。”

姓田的那位政要，正是周家支持的人選。

齊博森忍不住問：“晏哥，我們還繼續往下挖嗎？”

要是繼續挖，挖出更多的東西，到時候一曝，勢必會徹底和周家撕破臉。這倒不要，要是那位田姓政要在換屆中勝利，那麼周家便會如日中天，秦晏禮，包括整個秦家，就麻煩了。

齊博森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勸秦晏禮：“晏哥，咱們別查了，已經夠了。”

秦家現在明哲保，不參與任何派系紛爭，安安靜靜經營著明源集團。不管以后哪方勝利，誰上位，都找不上秦家的麻煩。

何必去趟無所謂的渾水。

“晏哥，咱們做的已經夠多了。你之前說過的，DN集團的事一結束，你就什麼都不管了，好好當你明源資本的執行董事，你忘了嗎？”

“我沒忘。”秦晏禮說，“可是博森，如果你什麼都不想做，你就不該把這份文件拿到我面前。”

齊博森：“……”

“博森，我們不是二十多年的兄弟，我們還是十多年的戰友。當初你跟著我到725大隊，你就該知道，很多事，其實是沒有盡頭的。不會以725大隊的解散、我們份的轉變而結束。”

齊博森嘆了口氣：“晏哥，把這份文件拿給你之前，我也很糾結。我怕給你看是害了你，但是不給你看，我良心更過不去。”

“博森，你剛進725大隊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既然來了這里，那麼個人生死，就會排到很多事后邊。我們在旗幟下邊宣誓過，所以即使725大隊已經解散，我們的使命依然在。”

“DN集團的主力已經被剿滅，但是這件事還沒有徹底結束。周家做的事不只有這一件，我們必須接著查下去。”

“DN集團是國際超大犯罪團伙，而周家，是國的一只蛀蟲。不把這只蛀蟲消滅，你甘心嗎？”

齊博森沒吭聲，卻咬了牙關，腮幫子都繃得的。

半晌，他出一句：“你還是和秦爺爺商量一下。”

“我會告訴爺爺。”秦晏禮笑著說，“爺爺也一定會支持我的做法。”

齊博森看著他，半晌，著拳頭狠狠捶了一下桌子：“那就什麼都不說了，兄弟和你一起，讓他們姓周的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