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充值？”

    雖然是事實，但絕對要到底。

    陳墨瞪大眼睛，擺出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衝著直播鏡頭連連擺手。

    “家人們，這話說得可就傷了！”

    “你們別看勾景不怎麽樣，但老話說山不在高，有仙靈。”

    他手拍了拍旁漉漉的巖壁，濺起幾點細碎的水珠，

    “勾這裏可是道家三十三天之一，地位那是相當的——高！”

    “傳說東晉時期的葛洪，就是在這裏煉丹得道仙的！”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刷得更快了。

    【真的假的？】

    【我讀書，主播你可別騙我！】

    【葛洪煉丹？】

    【那現在還有仙丹嗎？】

    【主播這是開始講神話故事了？】

    【……】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古玩值不值錢靠的是故事要講得好。

    同理，

    勾這個破巖門票敢賣80塊，也隻能講故事了。

    “這裏的靈氣充足，要不然怎麽能為道家天呢？”

    陳墨角勾起一抹神的微笑。

    “當然，你們隔著屏幕是不到的，隻有親自走進來，靜下心，才能會到那種獨特的氣息。”

    說著，陳墨誇張的深呼吸了幾下。

    “你們以為我吸的是氧氣？”

    “錯！”

    “我剛剛吸的是靈氣，整個人都神氣爽了！”

    一旁的黃求之、劉嬋、趙莉娜和唐圓圓四人聽了，目瞪口呆地看著陳墨。

    眼神裏滿是—— “你還能編得更離譜” 。

    ……

    手機另一頭，陳明和茍軍也在一邊品著工夫茶一邊看著直播。

    兩人聽了陳墨說的“靈氣”，茶杯放到邊一不。

    過了半晌，

    “老茍，勾那個地方真有靈氣？”

    “老陳，那小子胡說八道呢，這你也信！”

    茍軍笑出了殺豬聲，

    “有沒有靈氣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那個地方倒是霧霾。”

    “啊？”

    “勾周邊都是石頭山，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當地就在附近建了十多個水泥廠，十多大煙囪日夜噴著黑煙，不霧霾才怪。

    這些年因為環保的原因把水泥廠都拆了。

    不過，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當地的空氣想要回複正常好歹也要再治理好些年。”

    “那陳墨說的葛洪煉丹…真的假的？”

    “兩千多年前的事了，誰知道？”

    茍軍搖搖頭，

    “當地縣誌是有這樣的記錄，不過縣誌這種東西不見得就是真的。

    記錄縣誌的人有時候也會把道聽途說、沒有考證過的東西記錄上去。”

    “不過，真假並不重要……”

    茍軍指指手機直播間上的彈幕，好笑說。

    “隻要能創造旅遊價值，假的也必須是真的！”

    陳明看向手機，隻見陳墨依然一本正經地對著鏡頭侃侃而談。

    “大家看這些鍾石，每一都蘊含著歲月的沉澱，說不定在某個深夜，它們還會悄悄變化呢。而且，在古代，多文人墨客都來過這裏，留下了數不清的詩詞佳作……”

    直播間裏更是彈幕滾燙。

    【主播這口才，不去做到有可惜了！】

    【行吧，被主播這麽一忽悠，好像真有點意思了？】

    【我決定了，下次來廣西，就去勾看看，萬一真能遇見仙人呢！】

    【遇不到仙人多呼吸幾口靈氣也好，說不定能延年益壽！】

    【靈氣？主播胡說八道呢，你們居然信！】

    【嗨，靈氣這種東西看不見不著，誰知道真假，寧信其有吧。】

    【沒錯，萬一是真的呢！】

    【……】

    看著彈幕逐漸轉變風向，陳墨暗暗鬆了口氣。

    收了文旅局的宣傳費，好歹也得把場麵撐起來。

    陳墨帶著黃求之幾人在溶裏匆匆轉了一圈，便趕離開了。

    出了景區，陳墨長舒一口氣。

    “勾逛完，我們繼續下一站——銅石嶺！”

    房車引擎轟鳴，載著一車人朝著北流的銅石嶺駛去。

    ……

    銅石嶺和勾相距不夠二十公裏，開車不用半小時到了。

    遠遠去，銅石嶺猶如一頭臥著的獅子，雄渾的廓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竟有幾分威風凜凜的氣勢。

    銅石嶺

    陳墨眼睛一亮，心中暗喜：“這次總該靠譜點了吧。”

    可當房車緩緩駛景區，眾人的笑容瞬間凝固。

    所謂的景點，到都是生的人工痕跡。本該是自然奇觀的山嶺上，突兀地擺放著一堆泡沫製的 “兵馬俑”，在下泛著廉價的澤，有的甚至還缺胳膊，模樣稽又荒誕。

    趙莉娜目瞪口呆，指著那些泡沫兵馬俑，聲音都變了調：“這…… 這是在逗我們玩吧？”

    黃求之更是直接笑出了聲。

    “好家夥，這兵馬俑怕不是從玩廠批發來的？”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炸了鍋，麻麻的嘲諷鋪天蓋地而來。

    【主播，這回看你怎麽編！】

    【哈哈哈，這泡沫兵馬俑能值一百二十塊門票？】

    【說好的獨特風貌呢？】

    【主播臉疼不疼？】

    【還不如剛才那溶呢，至沒這麽離譜！】

    【勾雖坑，好歹有過葛洪煉丹；誰給銅石嶺的勇氣，一堆泡沫就敢賣一百二的門票！】

    陳墨臉漲得通紅，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絞盡腦，卻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借口來圓場，隻能幹地出一句。

    “這個…… 這個景區可能還在建設完善中，大家別著急！”

    沉默了片刻，陳墨咬咬牙，眼神中閃過一倔強。

    “玉林還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下一站……我們去雲天宮！”

    “你們聽聽這名字——雲天宮，一聽就仙氣飄飄、氣勢非凡，絕對不會讓大家失！”

    房車調轉方向，朝著玉林城區疾馳而去。

    一路上，陳墨心裏問候了陳江兄弟全家一萬遍。

    下次，

    打死不接文旅局的活了！

    這錢賺得…

    真心——心塞！

    ……

    半個小時後，終於來到玉林城區沿江路邊邊上的雲天宮。

    那是一座高大且雄偉的建築，外觀看起來倒也氣派，可總著一說不出的違和。

    雲天宮

    而且，

    門票——一百八！

    有了勾和銅石嶺的前車之鑒，這次陳墨沒有急著買票。

    他拉住一位路過的當地人打聽。

    “大哥，這雲天宮有啥特別之啊？”

    “外地來的？”

    “是……不是。”

    陳墨趕把普通話切換當地的白話。

    “北流……我們幾個北流來的。”

    北流是玉林下麵瞎逛的縣城，倒不算是外地。

    “早用白話問咯，自己人才告訴你。

    當地人上下打量了陳墨一眼，笑了笑。

    “千萬買票景區，這就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建的，也沒啥特別的，就是個頭大，都是用來騙外地人的。”

    “別說一百八，八十都嫌貴。”

    “我這裏活了三十多年，從來都沒進去過。”

    陳墨僵在原地，笑容瞬間凝固。

    直播間的彈幕再次沸騰，各種調侃和吐槽如水般湧來。

    【主播，你這是要把我們帶到哪裏去啊？】

    【雲天宮？】

    【除了個名字古樸，全是後現代建築作品！】

    【一百八看個九十年代的水泥樓？這錢燒著花更香吧！】

    【本地人都不進的景點，這波虧預警！】

    【突然覺得勾和銅石嶺順眼多了，至人家沒騙到家門口】

    【……】

    又垮了！

    陳墨額角沁出細汗，手指無意識地挲著手機邊框。

    玉林這裏還有什麽出名的景點？

    就在他搜腸刮肚、絞盡腦想找出個靠譜景點時，一條彈幕突然如利箭般刺破屏幕：【主播，玉林最拿得出手的明明是狗，主播敢帶我們去狗市場開開眼不？】

    這條彈幕像是點燃了導火索，瞬間引發連鎖反應。

    【對對對！早就聽說玉林狗節超熱鬧，主播帶我們見識一下！】

    【本地人都不進的景點還推，不如來點實在的，看看狗怎麽從鍋裏到裏！】

    【沒錯，狗才是玉林的正確打開方式了，主播快發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