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讓捂眼睛,不讓掉眼淚:“那怎麼行,總得親眼看過。”
他話說得輕巧:“漓江離京北又不遠,過來一趟也不是什麼麻煩事。”
怎麼不麻煩啊。
是飛機就要兩個多小時,更不要說從市中心那機場那段路了。
溫書棠在腦袋里算了算,知道他是掛斷電話后就立刻往這邊趕的。
思緒空白的間隙里,又聽到他繼續說:“再者,我這不是在追人呢嗎。”
腔震出很低一聲笑,周嘉讓抬抬眉梢:“總得拿出點誠意吧。”
溫書棠口是心非:“誰要你這種誠意。”
吃完夜宵已經很晚了,周嘉讓確實想多留會兒,但又不忍心打擾休息,無微不至地囑咐幾句就走了。
溫書棠守在門邊,蹙著眉放心不下:“這麼折騰一趟,明天還要開會,是不是太辛苦了?”
眼尾舒展,周嘉讓笑得懶散:“又心疼我了?”
腮幫不自然地鼓了鼓,這次沒有否認。
“在飛機上會睡的。”周嘉讓安地發頂,“你呢,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不要擔心我。”
溫書棠悶悶的:“哦。”
但仍然堅持把人送到樓下,臨分別前,周嘉讓用食指蹭蹭的臉:“恬恬。”
溫書棠抓著他角:“怎麼了?”
“你還是有點喜歡我的,對吧。”
溫書棠移開眼,才不回答,只是催他:“再耽誤就趕不上飛機了。”
周嘉讓得逞地笑:“明明就是。”
-
許是因為他的出現,那晚溫書棠難得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早上醒來,打開手機便看見他按時按次發的報備消息。
【Iris.:到機場了。】
【Iris.:落地了。】
【Iris.:這就去睡了。】
【Iris.:不吵你了,晚安恬恬。】
溫書棠把這幾句話來來回回看了好多遍,逐漸熄滅的屏幕上,倒映出一張正在傻笑的臉。
手掌狠幾下,先給他改了個備注,然后才在鍵盤敲字:【早安。】
收拾得當,溫書棠看了今天的工作安排,又回了兩封郵件,背上電腦準備去會場。
路過樓下前臺時,穿著職業裝的人住。
“是3201的住客嗎?您的房間升級好了,這是房卡。”
溫書棠呆滯了半分鐘:“可是我沒升級房間啊。”
人笑著解釋:“是一位先生幫您升級的。”
眼前浮現出一個人,睫輕著,接過房卡:“謝謝。”
在臺階上等出租車的時候,頭頸低下,溫書棠給那人發去消息:【是你嗎?】
他回得極快。
【1205Y:嗯。】
【1205Y:不想看你在那委屈。】
后面幾天過得普通的,漓江沒有再下雨,日像一塊的棉花團,照在上暖烘烘的。
溫書棠連續做了三場同傳,腦力和力被雙重榨干,只有和周嘉讓聊天時,繃的神經才堪堪能放松下來。
他每天都會發來消息,有時是文字,有時是語音,但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聲音聽起來很是疲憊。
問及緣由,他總是語調輕松地告訴沒事。
項目收尾的最后一天。
發布會結束,溫書棠從同傳箱里出來,組織方說準備了晚宴,邀請一起參加。
說了句好,想先去趟洗手間。
走出沒幾步,手機卻在這時響起,下眼,看清是謝歡意的名字。
按下接聽的小圓鍵,還沒來得及發聲就被截斷,只聽對面焦急地問:“棠棠,你看到微博熱搜了嗎?”
溫書棠最近都沒什麼時間登微博,驟然怔住:“什麼熱搜。”
“你快去看看吧。”謝歡意語氣分外艱難,出字音,“是關于周嘉讓的。”
“周嘉讓?”腦中的弦一瞬繃。
溫書棠連忙掛斷,作時手指不停在抖,深呼吸后點開微博,瞳孔頓時震。
熱搜榜上掛這一行刺目的字。
【#摯書科技創始人私生子】
第79章 重演 “恬恬,你別走。”
溫書棠想不通這兩個詞是怎麼聯系在一起的。
心中仍抱有一僥幸,在想會不會是搞錯了,也許摯書的創始人不止一個,這說的本就不是周嘉讓。
直至點進那個標著字的詞條中。
映眼簾的是一張配圖,沒能如愿,上面正是那張惦念了多年的面孔。
心口猛然一陣痛。
認知系統似乎在這一刻出了問題,開始看不懂那些正常文字,刻在眼底的,只有數不盡的謾罵與攻擊。
共那般,呼吸逐漸重,溫書棠死死攥著手機,整個人都在發抖,眼淚不控制地往外冒,一滴一滴砸在屏幕上,猶如一面面凸鏡,將那些惡毒字眼進一步放大。
不想,也不能再繼續看下去,退出微博,胡用擺了下屏幕,撐著僅存不多的力,撥出周嘉讓的電話。
冰冷而冗長的忙音從聽筒中傳來,沉重的滴答聲敲上耳,心臟也被一個無形的錘反復擊打著。
指腹在手機殼上,漸失,被咬出一道齒痕,溫書棠焦急地在原地踱步。
直至那道機械聲提醒——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組織方的負責人正在通會場事宜,聽到后有人自己,回過頭,乍然被嚇了一跳。
前后不過幾分鐘,溫書棠眼睛通紅通紅的,臉上分明兩行痕,睫沾著搖搖墜的淚。
以為是被哪個外國客戶為難了,畢竟前幾天剛發生過類似的事,神經重重一跳,他瞬間張起來:“這是怎麼了?”
溫書棠搖搖頭,嚨被腥咸哽著,只能斷斷續續地發出聲音:“不好意思,一會的晚宴我可以不參加嗎?家里出了點急事,我得立馬趕回京北。”
警報解除,負責人松下一口氣,深表理解地點點頭:“快去吧,本來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晚宴。”
“這段時間辛苦了,期待下次合作。”
回酒店收拾好行李,溫書棠買了最近一班飛機,打車去機場的路上,給周嘉讓打了十幾通電話,結果是無一例外的沒人接聽。
其實早上就有覺出一點不對勁。
以往他都會按時和自己說早安,囑咐好好吃飯,今天卻沒有半點靜。
但神經地沒在意,只以為是公司太忙,他一時沒顧得上。
現在看來……
眼睫簌簌發,像淋了雨的蝶翼,垂下眼簾,聊天框里的最后一句,是昨晚閑聊過后,他深夜發過來的一句語音。
指尖輕點,低沉繾綣的聲線,帶著點磁的啞,溫回在耳邊——
“恬恬,好想你啊。”
鼻尖再次被酸淹沒,視線糊一片白,瓣開合,溫書棠無聲低喃:
我這就回來了。
我這就回來陪你了。
電話打不通,他邊的人又不認識,溫書棠像被困在迷宮里的螞蟻,怎麼轉都找不到正確出口,掌心被掐出一道道紅痕,千鈞一發之際,忽然想到陳言之。
“書棠?有什麼事嗎?”
溺海的人終于抓住救命稻草,溫書棠吸了一記鼻子,忍住噠噠的哭腔:“學長,上次和摯書合作,他們那邊的對接人,你能不能幫我找一下聯系方式啊。”
聽出狀態不對,陳言之什麼都沒多問,只是沉聲穩住:“你先別急,我這就找人去調。”
溫書棠嚅聲:“謝謝。”
他效率很高,沒多久便發來一串號碼,通過這個人,溫書棠又要到了左逸明的電話。
他這邊倒是能打通,但不知怎麼回事,前幾次都被直接掛斷了。
第四次嘗試,溫書棠纏著角布料,腦袋里想如果再失敗就去找別的辦法,就在這時,只聽滴一聲——
電話通了。
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卻吼出一連串臟話:“不是你們到底有完沒完?都說好幾次了,不接任何采訪,再打電話我就報警說你們擾了啊!”
溫書棠被罵得滿頭霧水,握手機的力氣了,無措地了:“那個……我是溫書棠。”
“啊?”聽見這個名字,左逸明顯然懵了瞬,反應過來后連忙和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嫂子對不起。”
那條熱搜出來后,他這半天忙得焦頭爛額,電話都要被打了,一邊想辦法熱度一邊派人調查,一顆心恨不得掰八份用:“我以為又是哪個八卦記者打來的,對不起啊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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