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個月,某天下午,周清冉忽然惡心得厲害,吃了藥也不起效果,去醫院檢查才得知,已經懷孕兩個月了。
第一反應是想打胎,但醫生委婉地提醒,說底子不大好,而且前段時間心起伏過大,貿然墮胎會帶來無可預知的風險。
直白點說,以后可能再也無法懷孕。
經歷過那段失敗的,周清冉對早已失去希,不能生育聽起來似乎也沒什麼影響。
可當真正躺在手臺上,冰冷的白熾燈晃進眼底,又猛然生出幾分后悔。
孩子是無辜的。
不能把對陸承修的怨恨都歸咎到這個孩子上。
這不公平,也太不負責任。
更何況,人生寥寥幾十載,生死回走一遭,也想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一些牽絆。
深思慮后,決定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周父周母心疼兒被騙,卻也沒有反對太多,嘆了口氣,給講清這件事的風險利弊。
“其余的就給你自己選擇吧,不管怎樣,爸爸媽媽都支持你。”
孕期十個月,周清冉過得還算順利,父母雙雙推掉工作,專門從漓江到黎來照顧,并沒有讓吃太多苦頭。
1997年夏天,周嘉讓在法國出生。
“嘉讓,嘉言懿行,允恭克讓。”
母親希他謹言慎行,謙遜恭讓,也希他一生幸福滿,平安健康。
第81章 綁架 那也是他第一次嘗試自.殺。
周清冉無疑是一位溫又強大的母親,周嘉讓出生后,盡管遇到了重重困難,仍然將自己所有的都放在了他上。
在的教導和培養下,周嘉讓逐漸長為一個聽話懂事、彬彬有禮的孩子。
他天資很高,理解接新事的能力很強,學什麼都比同齡人更快一點,同時掌握英語、法語與漢語三門語言,又繼承了媽媽的良好基因,在音樂方面有著極高的天賦。
三歲那年,他開始跟著媽媽學習鋼琴,四歲第一次登臺演出,五歲便在比賽中嶄頭角,于波蘭拿下國際年組金獎的好績。
邊人都說周清冉運氣好,有這樣一個聰穎優秀的孩子。
但很快的,周嘉讓就察覺到自己與其他小朋友的不同——
他沒有爸爸。
某天下午放學,周清冉照舊過來接他,卻見小嘉讓耷著角,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怎麼啦?”周清冉蹲下,接過他肩上的書包,握著他小小的拳頭,“誰惹我們阿讓不開心了?”
周嘉讓搖搖頭,眉心皺著,眼神中滿是不解:“媽媽,為什麼我從來都沒見過爸爸呢?他去哪了?”
周清冉忽然被這個問題噎住。
眼睫一點點闔落,仿若失去了語言系統,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其中的緣由。
無盡的自責和愧疚在心底翻涌,良久后,提起角,費力出一個笑,別無他法地說謊:“爸爸啊……在阿讓出生前,他就去世了。”
得到答案的小嘉讓安靜數秒,就在周清冉思考是不是自己出什麼破綻的時候,他卻向前挪步伐,短短的胳膊抱住,聲音悶在頸側:“媽媽,你辛苦了。”
“我會替爸爸保護好你的。”
那時的周嘉讓沒有深想,媽媽對他很好,外公外婆同樣對他很好,所以父的缺失并沒有給他造很大影響。
反而讓他更加心疼媽媽,心疼獨自一人養自己,他悄悄在心里許愿,希自己能快點長大,這樣就可以幫忙分擔更多責任。
2004年,周嘉讓七歲。
周清冉通過了首都歌劇團的考核,帶著他離開黎,回到京北定居。
本以為生活會一直這樣平靜安穩下去。
直到兩年后的冬天,十二月初,周清冉結束演出,跟隨劇團從倫敦回國。
半個月沒見,母子倆一起到家附近的商場吃晚飯。
路過負一層時,看見不遠有賣周清冉喜歡吃的糖炒栗子,周嘉讓便自告勇地過去給媽媽買。
隊伍很長,行進速度很慢,好不容易才排到,他拿著栗子飛奔回去,卻看見一個陌生男人攥著周清冉的手腕。
以為他要欺負媽媽,周嘉讓連忙沖上前,張開雙臂,小小的擋在前面,冷著臉放狠話,警告他不要輕舉妄。
……
“我當時本想不到。”他間溢出輕笑,眼底卻噙著自嘲,“其實他就是我的親生父親。”
聽到這里,溫書棠心口已經得難。
齒關咬住的,既心疼周嘉讓,又心疼他的媽媽。
瞧緒不對,周嘉讓的臉,故作打趣的口吻:“這有什麼的啊,干嘛這副表。”
溫書棠握住他的手,拇指安似的蹭著手背:“那后來呢?你們相認了嗎?”
周嘉讓把抱得更了點,掌心著頸后的:“沒有,見我回來了,媽媽直接帶著我走了,也沒告訴我他是誰。”
再然后,又過了兩年。
2008年7月,周嘉讓十一歲生日當天。
那天他約了同學出去玩,可直到晚上八點都沒有回家。
眼見天漸晚,周清冉給對面家長打去電話,得到的卻是周嘉讓早已離開的回答。
握著手機的作猛然頓住。
慌與擔憂一齊席卷,周嘉讓向來不是貪玩的孩子,每次出門都會按時回家,不讓心半點。
大概母子連心,周清冉忽而生出一種強烈的不安。
立馬撥了報警電話,同時找遍了周嘉讓可能去的所有地方,但都沒有尋見他的影。
整整過去兩天兩夜,警察才在郊區一座廢棄的倉庫里,救出渾是傷的周嘉讓。
心臟被狠狠攥住,溫書棠忍不住開口,嗓音發:“是誰干的?”
周嘉讓掌心在背上,慢慢幫順氣:“是蘇涵——也就是陸承修那個原配妻子的弟弟。”
得知陸承修出軌之后,蘇涵無法忍這種背叛,一度想要和他離婚。
也是這時,意外發現自己懷孕了。
陸老爺子本就不同意離婚,知道后更是坐不住,帶著陸承修親自登門道歉,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這段婚姻才勉強被挽留下來。
整個孕期,蘇涵過得異常辛苦。
郁郁寡歡,憂傷過度,七個月便破了羊水,在手室中熬了三天,幾乎丟掉半條命,終于生下一個男孩。
但還沒來得及慶祝,他便被下了病危通知書。
他渾泛著青紫,看起來離死亡只差一口氣,并且被檢查出多種先天疾病,心臟與腎臟都有問題,凝功能也差,醫生說他活到年的概率只有10%。
蘇涵自然不能接這個現實,很長一段時間都以淚洗面,相比之下,陸承修卻尤為冷漠,神中甚至夾雜著幾分嫌棄。
除去不好之外,陸思琰發育也比同齡人更慢,他不能劇烈運,連出門上學都做不到,只能請專門的老師到家里來教。
那幾年,陸氏集團接連遭遇不順,陸承修去找了風水大師,對方說陸思琰與他命數相克,會阻礙他的財富運勢。
迷信如他,最后一點親被斬斷,陸承修徹底厭棄了這個孩子,連帶著也厭棄了不能再生育的蘇涵。
就連陸老爺子也一改往日態度,埋怨蘇涵沒能給陸家生下一個健全的孩子,對逐漸冷淡,放任陸承修在外面胡作非為。
蘇家已在三年前敗落,蘇父蘇母相繼離世,只留下蘇涵和一個不的弟弟。
失去依靠的蘇涵,把全部力與心都給了兒子,細地照顧他,每天祈求上蒼,能讓他平安長大。
直至那天晚上,偶然聽到陸承修與陸老爺子的對話。
原來那次在商場相遇,雖然只有寥寥幾眼,雖然周清冉一口否認,但因為周嘉讓的眉眼與他太過相像,陸承修還是起了疑心。
他暗中派人去調查,先是通過親子鑒定確認了他們的父子關系,又進一步了解到,周嘉讓天資聰穎,并在周清冉的教導下樣樣出挑。
簡直是一個完的繼承人選。
于是他去和老爺子商量,提出把周嘉讓接回陸家的想法。
出乎意料的是,老爺子不僅沒有異議,甚至表示可以將周清冉一并帶回來。
門外聽完全程的蘇涵頓時僵在原地。
霎那間如五雷轟頂,眼前劈開一道道白,腔起伏距離額,眩暈敲在頭頂,整個人如同被干了力氣般,再也支撐不住地跌坐下去。
那個破壞的幸福的人,居然生了一個孩子出來,而且還想奪走本該屬于兒子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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