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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山海行》第143章,回紇贈寶

薩合蠻捻須大笑道:“教你功夫的人自己卻不能練這門功夫,這還真是天下奇聞,當真有趣的很呢。”

移地健道:“師父,你別聽他的,哪有師父不會,還能教會徒弟的?這小子存心消遣我們呢。”

薩合蠻轉向移地健道:“哎……這可也未必不可能,就拿為師我來說,我未習過中原武功,但我自忖如果拿一本中原武林籍給我,也一樣教的會你們。此次帶你們南下中原,就是為了讓爾等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不要總是認為不可能,到了大唐腹地,見了大運河、長安雒二京、乃至越大河的飛橋、穿行大海的巨艦,才知道山海之間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葉護和移地健一齊以右手左肩道:“謹遵師父教誨。”

蕭大有瞪大了眼睛對獨孤湘道:“湘兒你看,還真是這樣行禮的……”

江朔道:“原來老先生是帶著兩位高徒往關去游歷的。”

薩合蠻道:“攜徒游歷還只是其次,老朽本次時隔三十載再中原,卻是回紇汗王骨力裴羅所托,另有要務。”

江朔忽然想起李懷秀說過去歲王忠嗣聯合回紇、葛邏祿一起攻滅突厥,以致契丹失了靠山,安祿山今年才會出兵攻伐契丹,不口而出道:“這位回紇汗王便是滅了突厥的那一位麼?”

薩合蠻道:“小友見識倒是廣博,還知我漠北草原之事,不錯,如今統一漠北十一姓的正是這位大唐天可汗親封的骨咄祿毗伽闕懷仁可汗。回紇汗國初立,懷仁可汗建汗庭于郁督軍山南麓,意仿大唐制度建造都城。然而漠北荒蠻,此前從無人在漠北建城,所謂瀚海城不過是一片用以搭建帳篷的大營地罷了,因此委派老朽到中原尋找能工巧匠,營造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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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道:“原來如此,不過老先生為什麼不去隴右、朔方之地尋找匠人,卻要舍近求遠去河北道呢?”

薩合蠻道:“郁督軍山乃燕然山北脈,居瀚海之北,彼地多風沙,土壤皆沙質,無法燒制城磚,只能以石筑城,而中原石匠出三地——隴右沙州,河東絳州和河北定州,而沙州、絳州的石匠都是雕刻石窟造像的藝匠,唯有定州恒的石匠才是筑城的高手。”

盧玉鉉叉手道:“老先生對中原風如此悉,倒我這個河北道的本地人汗了。”心里卻道:這回紇人對中原筑城之如此津津樂道,恐怕其主之志還不在筑一城而已。

薩合蠻一撣長袖道:“好了,買賣也做了了、酒食也吃了、也歇夠了,我等還要趁夜涼趕路,江小友,我們就此別過,山高水遠后會有期。”此刻中原已經夏,漠北回紇人畏暑,因此都喜歡夜間趕路,三個回紇人起以回紇禮肩行禮,江朔等人趕叉手還禮。

回紇人與江朔等坐而論道之際,三匹白駱駝都跪在地上閉目休息,三人一起,三匹駱駝也跟著揚起脖子來看著主人,當先拿白駝見薩合蠻走近,頗通人的低下頭來,前跪低,讓主人騎上背脊,又自起站直。

獨孤湘見了拍手道:“這駱駝真好,可是比馬兒會討人喜歡。”

不遠的老馬聞聲打了個響鼻,似乎聽懂了這話,鼻孔噴氣表達不滿。葉護笑道:“我等此行只一人一騎,不能送人,妹子若是將來得閑來漠北一游,我當贈你一匹!”又取下一個皮口袋給獨孤湘道:“妹子你既喜歡我們回紇家的吃食,這包果子便贈予你吧。”獨孤湘歡喜地接過來,連聲稱謝,只是隨口稱贊白駝,其實要來何用?只覺還不如這袋好吃的干果來得實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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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合蠻在白駝上道:“既如此,老朽也贈你一樣東西吧。”

獨孤湘道:“咦,老爺爺你要贈我什麼呢?先說好,酒、干這些我可不要。”

薩合蠻哈哈大笑道:“自然不是吃食,你不是說我們回紇氈毯坐著暄舒適麼?地上的毯子就選一條贈予你了。”

漕幫三位把頭聽了都是一愣,他們久在運河上,免不了和各路客商打道,雖然不如渾惟明這樣識貨,卻也知道這氈毯是羊,價值遠超酒所賣的十貫,這回紇老人賣酒時漫天要價,此刻送禮卻出手如此闊綽,實在令人費解。

獨孤湘卻撅著道:“我不要,這麼大一張毯子,我又沒有駱駝,老馬可駝不。”

薩合蠻早看到在一邊老馬,回紇人善于相馬,早已看出這是一匹難得的龍種天馬,可惜歲數有些大了,不過氈毯厚重,確實不適合以馬來駝負,便笑笑作罷,擺手讓移地健將兩條毯子收起來,眾人見了均心生惋惜之,想此刻若是渾惟明在側,非得氣得跌腳不可。

獨孤湘在移地健收毯子時,卻看到他的駱駝之背上還有一條暗紫紅的小毯子,一指道:“這條小毯子倒是不錯,尺寸正合適,白駝爺爺,我也不要你大的,就把這小毯子送給我吧?”

移地健聽了一愣,向師父,薩合蠻卻哈哈大笑道:“小子眼睛賊的很吶……我說怎麼價值百金的毯子白送都不要,原來是一早就盯上了我這價值萬金的紫絨毯。好吧,我既然已開口許了,移地健你就取下來送與這小子吧。”

獨孤湘道:“啊……這小的反而更貴嗎?我可不知道。”

移地健已將那條小毯子取下來鋪在地上,眾人圍上來看,那毯子原來不是染的,而是天然紫的細羊,從邊緣來看已經使用很久了,但依然潔亮麗如新,令人看了竟不忍用腳去踩,湘兒蹲下來以手之,但覺這毯子極薄卻又無比,手之溫煦如活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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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護道:“這毯子可非比尋常,就是在我瀚海汗庭,也是稀罕之。燕然山極寒之地有一種山羊,每年冬季會在本之下生出一層短絨,這層絨雖然短小卻細,保溫極好,這種山羊即使在大雪漫天之際仍能登山覓食,靠的就是這一層絨,到了春天,牧民以細齒鐵梳梳之,得其絨,制則一件袍子可抵酷寒,制毯則無論寒暑坐臥均暄舒適。羊絨有灰、白、紫之分,這天然暗紫的紫絨乃是可遇不可求的極品,只生在小公羊的肩窩,還不是每頭公羊都有。方才那塊氈毯雖大,卻只是尋常羊所制,用個百十頭羊的也就夠了,而這條紫絨毯,雖千頭山羊也不一定湊得齊。”

獨孤湘道:“乖乖,那可真是不得了,可是你們用鐵梳子梳下它的絨,來年冬天這些山羊豈不是要凍死了?”

葉護笑道:“妹子你可真是心善,不過山羊每年冬季長絨,春季掉絨,就算不去梳它,絨也是自己要掉的,否則夏天不就熱死啦?因此春季取絨后冬季還會再長出來的,卻不用擔心。”

獨孤湘吐吐舌頭道:“哦,哦,那就好。我還怕你們為了取絨要害死這些山羊呢。”其實回紇人視出絨的山羊為至寶,每年放牧、取絨皆有定數,將這些山羊都照顧的極好,只是這些山羊生活在極北高山的懸崖之上,每年為了牧羊、取絨不知凍死、摔死了多奴隸,回紇人反倒不甚上心,只是此節獨孤湘就不知道了。

葉護拾起毯子挈在手上道:“這羊絨極短,因此編出的毯子就極薄,分量輕的很。”眾人看去,這紫絨毯確實不似尋常氈毯那樣繃繃的,垂掛在葉護手中如同布匹般的順,不同聲好。

葉護道:“還有一件好。”說著一抬腳從篝火中踢出一塊燃燒著的木柴,又一揚手將毯子拋出,正蓋在柴火之上,眾人眼看這名貴的絨毯就要付之一炬,都不失聲驚呼起來。然而那毯子蓋在火上,卻未被燒穿,葉護重新撿起紫絨毯,只見柴火已熄滅,他撣了撣毯子上的黑灰,湊近篝火給眾人觀瞧,那紫絨毯卻毫發未傷。

葉護道:“因其絨,這毯子織得極為,因此能遇火不焚,遇水不,實是可避水火的寶啊。”

獨孤湘直聽的兩眼放,喜道:“葉護大哥,這麼好的東西真的送給我麼?”

葉護道:“那是自然,我們回紇人一諾千金,答應的事不要說一條毯子就是豁出命不要也要做到,怎能說了不算。”說著雙手將毯子奉與獨孤湘,獨孤湘忙接過來,果然拿在手上輕若無,想來老馬駝來也毫不費力。

葉護送完毯子,那邊移地健也已把兩條大氈毯收好,捆扎在他和葉護二人所乘的白駝背上,二人正準備上駝,薩合蠻對移地健道:“打輸了,就這樣走了麼?”

移地健聞言漲紅了臉,走過來對江朔道:“江兄弟,你我雖然只手一招……”

薩合蠻斥責道:“輸了就是輸了,我們草原豪杰,一招也罷一百招也罷,比武輸了就要認。”眾人這才知道,薩合蠻送給湘兒如此貴重的禮實是他自承比試時輸了江朔一籌。

移地健道:“是!”轉向江朔道:“我們回紇人比武輸了便要奉上一件自己的心,我此刻無長,只有這把匕首就贈予你吧。”說著一抬手,摘下了腰間索佩的金鞘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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