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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山海行》第149章,反制伏兵

兩枝箭矢竟是從江朔頭頂的樹上來,看來這兩個弩手早已潛伏在樹上,因為他們在江朔到來之前已經蟄伏其上,是夜風大,松濤之聲將二人聲息完全掩蓋住了,以至于江朔竟未察覺樹上還藏了人,此前樹下激斗二人竟然無于衷,耐心等到眾人放松警惕之際才乘其不備出弩箭。

他們用的是唐軍臂張勁弩,箭矢是特制的沒羽箭,雖然的不遠,但短距離速度既快,準頭又極佳,饒是江朔穿星步已得了獨孤問的真傳,聽到弓弦之聲時卻也反應不及。

然而兩枝箭卻都泥地之中——箭矢勁力極強直至沒桿,但卻大失準頭,落點距離塔里古和杭翰甚極遠,這兩個手能夠屏息藏松間,耐心等待發的最佳時機,可見是極有經驗的老手,很難想像這樣老練的弓弩手,最后出的箭矢竟然會偏的這麼離譜。

眾人正在驚異之間,只聽“撲通”、“撲通”兩聲,兩個黑曳落河武士從鄰近兩棵樹上墜了下來,二人手上還握著漆黑的弩機,鐵所制的沒羽箭散落了一地,接著一妙齡躍下樹來,正是獨孤湘。契丹武士頓時張地張弓搭箭一齊指向,江朔忙還沒來得及阻攔,獨孤湘已先將長索揮出,今日月圓,長索如影似水,在月華之下舞一道白虹,正合此功“月影素寒流”之名,只一招便將圍上來的武士手中長弓盡皆打落。

契丹武士沒想到這滴滴的小子竟有如此手,一起出長刀就要上前圍攻,江朔忙擋在獨孤湘前面道:“別手,是自己人!”契丹武士不通漢語,塔里古忙以契丹語又喊了一遍,眾武士這才放下長刀。

江朔轉喜道:“湘兒,你怎麼這會兒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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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湘笑道:“還嫌我到的晚?”拿腳踢了踢地上的弩手,二人起來,原來并未咽氣,只是被獨孤湘閉了道,但從這麼高的樹上墜下,也兀自傷不輕,被一踢不都疼的起來,杭翰用契丹語喊眾武士將二人拿了,五花大綁起來,要留下活口拷問。

獨孤湘任由契丹武士把地上二人綁了去,卻對江朔道:“朔哥兒,你可知道這片林子里藏了多弩手麼?”

江朔大吃一驚道:“原來潛伏的手不止此二人!”

獨孤湘道:“嘿嘿,樹上整整埋伏了七十人!若非獨孤俠我仗義出手,你可早就被刺猬啦。”

以江朔之能,就算不備遭弩手突襲,也不至于中招,但如真有大量弩手藏在林中從四面八方來弩箭,他雖可自保,卻難以顧及塔里古、杭翰的周全了。江朔對獨孤湘道:“是我太不小心了,多虧了湘兒你機靈。”

其實獨孤湘只是到的晚了,雖然隨著父母行走了幾年江湖,經驗比江朔富些,但也沒有這麼警覺。真正發現樹上有伏兵的是江湖老前輩獨孤問,他見江朔并未發現伏兵徑直跳下樹去,便跟著下樹,卻反在樹巔之上繞著林子轉了一圈,很快發現林中樹上另伏了七十名弩手,獨孤問輕功既高,這些人又都全神貫注盯著樹下,想不到竟還有人能從樹巔略過,因此獨孤問看了個滿眼,卻未被發現。

獨孤湘被二人甩在后,隔了一盞茶的時間才趕到,卻被獨孤問悄悄一把抓住,將食指上示意不要作聲,將樹上所藏之人一一指給看了,用手比劃了一下,共是七十人。湘兒輕聲對獨孤問道:“爺爺,怎麼辦?”

獨孤問道:“悄悄包抄,從外圈開始,先把最外面的干掉,直至里朔兒頭頂樹上的伏兵,千萬注意各個擊破,不要引起別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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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兒嘻嘻笑道:“爺爺,敢不敢和我賭賽?”

獨孤問一瞪眼道:“賽什麼?”

湘兒道:“看誰打下來的人多。”

獨孤問道:“那賭什麼?”

湘兒道:“賭你再教我一門功夫。”

獨孤問連連搖頭道:“不,不,你太笨了,教你功夫可是太麻煩了。”

湘兒噘道:“誰你你教朔哥學會了穿星步第二層的心法,現下他學會了,可得意了,你看今日跑的這樣快,我都被他比下去啦,你須得再教我個獨門絕技,讓我勝得他一籌。”

獨孤問撓頭道:“那可就難了,溯之的功夫莫說在青年才俊之中,就是放眼今日武林,也罕敵手了。”

湘兒道:“爺爺你怎麼老是漲他人志氣,我才是你親孫哎……我也不要在功夫上贏他,只要有一樣能勝他就好了。”湘兒素來疏懶,練武常常,主央求爺爺教武功更是從未有過之事。

其實江朔功夫好過,獨孤湘也不甚在意,只因江朔外功雖高,輕功卻始終比自己稍遜一籌,但這幾日獨孤問教江朔星步第二層心法之后,江朔輕功突飛猛進,這下獨孤湘輕功也不如江朔了,不激起了好勝之心。才第一次開口央求爺爺教新的絕技。

獨孤問手捻胡須想了片刻道:“倒也不難,你先勝了賭賽再說吧。”他話音未落,卻見獨孤湘已向外躍出,撲向外圈第一個手藏了,獨孤問呵呵一笑,向另一側樹上飛去。

這支曳落河共是一百人,由一名旅帥率領,一早便在此設伏,這統軍的旅帥頗有為老謀深算,塔里古闖之時,因見他們人,只讓一隊正率領三十人在林中截擊,自己卻率主力仍在樹上埋伏。

那隊正之所以會指揮眾武士圍住塔里古,是因他們認得塔里古是突舉部的首領,只等他呼來援軍,再突然發難,殺更多的契丹人好回去邀功請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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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以曳落河的戰,出手之殘忍,早就將塔里古這一小隊人馬屠戮殆盡,等不到江朔來救他們了。

沒想到果然來了援兵,卻只有江朔一人,但江朔的武功忒也了得,眾人一時不敢箭,只待旅帥的號令,那旅帥弩箭的箭頭是特制的鳴鏑,眾弩手皆以他的鳴鏑為指引,這旅帥還真沉得住氣,他就在江朔上方樹中藏,一直潛伏不,又等來了杭翰的援軍,這才鳴鏑,號令眾軍士齊,卻不料鳴鏑出,除了邊一人,盡再無人響應,旅帥來不及細想,和手下瞄準塔里古和杭翰就——燕軍的目的是剿滅契丹八部,八部首領自然是首要攻擊目標,因此不江朔卻兩個契丹首領。

就在彼時,獨孤湘殺到了,此前如靈貓般悄悄接近伏在樹上的弩手,以點之法閉了他們道,再小心翼翼將他們縋到樹的背面,以免被發現,已放倒了三十四人了,眼看就要大功告,那旅帥卻提前手了。

鳴鏑響時,江朔并不知道樹上躲了人,急切間怎能發現樹上箭之人的所在,而獨孤湘早已瞄定了樹上二人,因此聽到鳴鏑聲響,立刻拋出長索以銀球打中了旅帥的腕子,同時向另一人擲出一枚松果,投擲暗力雖不可和江朔同日而語,但耶耶葛如亮是打暗的高手,獨孤湘出手認極準,這兩個曳落河武士又無甚基,被同時擊中腕部,手上把持不住,才將弩箭都歪了,獨孤湘又飛過去將二人從藏打落下來。

獨孤湘打落了兩人,這樣便一共料理了三十六人,比獨孤問多了二人,不得意,向空道:“爺爺,我贏了,你可不許耍賴。”夜空中卻只有一滿月掛在樹梢之上,無人回答

眾人見對空呼喊,卻不見人,除了江朔均不知這“爺爺”是誰。江朔知道獨孤問不喜和契丹人在一起,定是不知在左近何,無需尋他,待有事之時,他自會現

塔里古問道:“江主,這位子是你……妹子麼?”他見二人親昵,本想問江朔,獨孤湘是否是他夫人,但見他二人年歲尚,想來并未親,因此臨時改口問是否是江朔的妹子。

二人卻聽出了塔里古的話外之音,都覺臉上發燙,江朔囁道:“這……這位湘兒妹子,也算得是我妹子……”

這“妹子”就是“妹子”,哪有“算是”的?獨孤湘卻難得沒有反駁他,只是紅著臉將頭轉向一邊,并未開口。

塔里古見二人神,忙轉而問江朔:“江主,范一別,一向可好?怎會來松漠荒僻之地?”

江朔道:“這可說來話長,塔里古大哥,崇順王懷秀和珠兒姊姊在哪里?你帶我去見他們。”

塔里古奇道:“李珠兒?不是在范麼?”

江朔心道:該死,珠兒姊姊只怕還在暗中行事,自己可差點暴的行藏,忙改口道:“我從河東來,不知珠兒姊姊沒來,那崇順王在何?如今戰事如何?”

塔里古道:“燕軍三日前從平盧出兵,如今已渡過了梟羅箇沒里,現下阻午可汗在哪里我可也不知道。”

江朔聽著糊涂,問道:“這‘梟羅箇沒里’是什麼所在?”

塔里古拍拍腦袋,契丹人都是髡發,塔里古拍在自己腦門上啪啪作響,甚是稽,他歉然道:“是我疏忽了,‘梟羅箇沒里’是契丹語,乃是‘滿水’之意,漢人稱此河為‘弱落水’,古時也稱‘饒樂水’。”

江朔知道弱落水是契丹可汗牙帳所在,不擔心道:“都督府牙帳被攻占,可汗不是危險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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