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武俠仙俠 大唐山海行 第153章,黑羽鴉人

《大唐山海行》第153章,黑羽鴉人

眼見火弱了許多,獨孤湘只覺四周黑暗中環伺的怪似乎又近了些,不將江朔的手臂抓的更了。江朔向前一指,道:“我們先到前面那堆營火去。”

此刻江朔心中也不是很確定他所指的是“前面”還是“后面”了,但事到如今管不了這麼多,只能著頭皮向前了,行了三百步到了另一營火,此火仍燒的極旺,映照著這一方小天地甚是明亮,獨孤湘心中卻仍是惴惴不安,對江朔道:“朔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營火也不可能一直燃燒下去,若是木柴燒盡了可怎麼辦?”

江朔道:“是啊,這林子太,就算到了白天,只怕林子里也還是一片漆黑。”

獨孤湘心里害怕,拽著江朔的袖子道:“那可怎麼辦?”忽然想起了什麼,對空高喊:“爺爺,你在嗎?都什麼時候了,你出來說句話啊。”

的聲音在空曠的林中遠遠傳出去,只是林中萬籟俱靜,這一聲呼喊,連聲鳥鳴都沒換來,更遑論獨孤問了。湘兒泄氣地說道:“我們定是落進林中怪的障眼法之中啦,連爺爺也找不到我們了。”

江朔卻不信怪之說,他心中已有了計較,對獨孤湘道:“湘兒,別慌,我有辦法。”

獨孤湘喜道:“什麼辦法?”

江朔手往上一指,湘兒疑道:“上樹?我們又不是猴兒,上樹也還是看不清啊。”

江朔笑道:“再高些,上到樹頂呢?”

湘兒頓時領悟,掌喜道:“是了,是了,上到樹巔,有星月之,可就不怕黑了。”

江朔點頭道:“子不語怪力神,這些營火如此古怪,怕是背后有高人在故布疑陣,只是我也參詳不,但不管此人使的什麼手段,所依仗的便是這林中黑暗難以視,只要上到樹巔,星空之下什麼鬼蜮伎倆也無所遁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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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說做就做,立刻向上攀援,二人均負上乘武功,這些油松雖然高大,卻也難不倒二人,獨孤湘當先一揚手,拋出飛爪抓住枝丫,用力一扯,飛上樹,尋大的樹枝向上飛,上的好快。江朔不敢把杭翰獨自留在樹下,一手抓著他的腰帶,雙足點地躍起,以單手掛住橫枝再借力復縱而上。

獨孤湘越往上越覺似乎黑暗沒有這麼風了,心中恐懼之心大減,玩樂之心又起,在前頭高喊:“朔哥兒,我們來比賽,看誰先到樹頂。”

以長索攀援,兵上占了極大的便宜,又是先發,說話之時已離地三丈開外了,江朔徒手攀援,還帶了一個百十來斤的杭翰,卻仍躍升地極快,笑著應道:“我來也!”

杭翰被江朔提在手中,和此前奔馳時又不一樣,江朔帶著他奔馳時,杭翰好歹自己腳尖還能著地,雖然重量多半擔在江朔上,但也算是跟著前行,此刻卻子凌空,全無借力之,若在平時必然要手刨腳蹬,驚慌失措不可,然而此刻他對江朔的功夫已是由驚詫而欽羨,又由傾羨而崇拜了,故而放松心神任由江朔提著,毫不掙扎,江朔心中也暗暗欽佩這契丹青年的膽識。

三人上的極快,這大油松雖有二十丈高,要登頂看來也用不了一時半刻,就在上到一半之時,忽聽一人道:“下去吧!”

江朔只見頭頂上獨孤湘直墜下來,他大吃一驚,要知道湘兒就算打人的功夫一般,輕功可是盡得爺爺的真傳,就算黑暗中目不視,但無論拳腳還是暗打來總是有聲響的,以的輕功盡可以躲避,卻怎會被悄無聲息的擊中?

一晃神的功夫,獨孤湘的子已越過江朔向著地面落去,江朔忙放開抓著的樹枝向下追去,但湘兒墜落在先,越落越快,江朔直墜下去如何追得上?他急之下,頭下腳上,以雙足連踢松樹枝干,下腳之猛直震得這棵幾百年的古樹搖不已,幸得古樹生的異常壯,但凡再細一些,非這兩腳踢折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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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借著連環踢蹬之力,如箭般向下追著獨孤湘直而去,他手上可還提著個杭翰呢,饒是杭翰膽大,也嚇得連聲驚起來。江朔卻顧不得他了,在獨孤湘就要撞上地面的一瞬間,江朔出手如電,堪堪抓住了的腳踝,往起一揚,將重又向空拋起了丈許,同時他自己和杭翰眼看也要撞到地上了,千鈞一發之際,他凌空翻了個筋斗,將杭翰也向空拋起,只是比湘兒拋的要低些,自己卻已翻轉過來,雙足踏地,同時子下蹲,騎馬蹲向下一坐,借著這一踏將下墜之力傳向大地。

江朔雙足直踏土中一寸有余,才將下墜之力化去,獨孤湘和杭翰二人又已同時向下墜到,二人因被江朔反向拋起,二次下墜之時已不似先前墜得這樣急了,但畢竟此前從十丈高墜下,江朔想要接住卻也不能,他藝高人膽大,一手托一人,甫一接二人腰背便即向橫推出,這一下化豎為橫將下墜之力卸去大半,獨孤湘落平平落在地上,仰面躺在地上一,不知傷勢如何,杭翰卻撞上了營火柴堆,將燃燒的木柴撞得四飛濺,衫也燒了起來,他就地連滾將火苗滅,一骨碌站了起來,看來無甚大礙。

眼看這一營火被撞散,散落在地上的木柴雖然仍在燃燒卻較前昏暗的多,江朔起要去查看獨孤湘的傷,卻忽覺黑影一閃,他忙回頭,卻迎頭撞上了一個黑的鳥喙,江朔嚇了一跳急向后躍,那鳥喙也跟了過來,江朔這才看清是一黑人帶著個黑,這面鼻端隆起,做了個鳥喙的造型。

江朔這一下可比撞見了怪更為驚訝,以他今時今日的力修為,實難想象竟有人能離他這麼近而不被發現,江朔心道難道此人真的是鬼而非人?他心中胡思想,腳下卻不稍停,以穿星步中東方青龍首宿角木蛟的步法向后游走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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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黑人的手也真了得,如影隨形牢牢黏住了江朔,此人所著黑不是一片整布,而是由無數細碎布條拼綴而,跑起來在黑暗中看來蓬松飛揚便似鳥羽一般,使得外袍的廓頗為模糊,無怪剛才獨孤湘在樹上無法發現,就是現在面對面,江朔一個晃神就險些無法從黑暗中辨識出他的影了,黑人在暗夜中撲騰,真似是烏了一般。

江朔眼角瞥見獨孤湘還躺在地上一,不知生死,而杭翰功夫微末,這會兒二人施展上乘輕功騰挪,他連眼睛都跟不上,更不要說上前幫忙了。江朔咬牙心道:管你是、是怪,是人,還是人,先擒住你再說。

當即轉守為攻,步伐變角木蛟為金龍,欺上前,施展袖里乾坤中的擒拿手法想去捉他,卻突然發現這“人”上一片蓬松,卻不見手在哪里,如何擒拿?

二人近之際,江朔正不知從何下手,卻忽見那黑布條的“鳥羽”一分,從一個匪夷所思的位置探出一個黑的拳頭來,向著江朔腰肋搗來,這一拳無聲無息,看似綿無力,上江朔子的時候卻突然發力,嘭地巨響一聲打在江朔肋之末的章門上,這章門是脾經募,八會之臟會,又是足厥之會,尋常人被打中此輕則癱在地,重則閉氣昏死。

但江朔二炁護,更兼玉訣神功并不聚氣于丹田,而是散炁于諸,此刻要被擊中,自生反沖之力,那“人”原本擊中了江朔上要,卻不料為江朔的力反擲,直擊得向后退出幾步,也自吃了一驚,隨即桀桀怪笑,展開雙手如黑展翅般向后飄去,一閃一棵古松之后。

杭翰這才回過神來,沖上來問江朔:“江主,這……這……這是人是怪?”

江朔被打得生疼的腰肋,口里啐出一口鮮,道:“管他是人是怪,是人便要擒來問個明白,是怪也要拔了他一的鳥!”此前黑林中只有走不盡的營火而不見人,江朔空有一武功卻無從施展,此刻這人現攻擊他反倒不懼,只怕這人不敢再現,我明敵暗卻難以了。

只聽樹后一人桀桀怪笑道:“好大的口氣喲,不知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此人的聲音如同指甲刮在鋼刀上一般的嘶啞難聽,江朔卻毫不畏懼,朗聲道:“有沒有這本事,前輩現一戰便知。”

方才那人一拳打在江朔章門上,江朔已知此人的拳是以一種“寸勁”發力,東巖子趙蕤曾與江朔總論天下拳法,知道南林有一種拳專攻寸勁,看似出拳綿,無聲無息,卻能于的一瞬間突然發出巨大的勁力,是所謂“沾發力”。這黑人的功夫怕就是這一路功夫,只是此人出拳雖然刁鉆詭譎,但力修為卻難稱頂尖,由此可見這“人”定然是人而非怪,江朔只要與他面對面鋒,戰而勝之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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