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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山海行》第164章,義釋奚人

江朔道:“原來是這樣啊,難怪我們去黑林中轉了一圈,既沒見到契丹人的蹤跡,也沒見著曳落河武士。”

李懷秀聽了吃了一驚,道:“江主,你們昨晚進了黑林?那里面有怪,林中無人卻會燃起篝火,尋常人循著篝火亮深林中可就再也出不來啦!因此我們才設全套想把曳落河引去那里,不想卻險些害了你。”

獨孤湘笑道:“以后可不用擔心黑林中的怪,那怪已被降服啦。”

李懷秀聽了更加驚奇,摟住江朔的雙肩道:“我知道江主神功無敵,卻不知你還會降妖捉怪的法。”

江朔被他說的不好意思起來,靦腆道:“可汗不要聽湘兒胡說,所謂‘怪’其實是一位東瀛來的前輩高人,林中營火其實他所布的‘懸魂陣’,至于他為何會在黑林之中,我可也不知道,那位前輩上所藏的甚多,我可也說不清楚啦。只不過現在他已經離開黑林了,以后契丹獵戶再進黑林可就不用擔心啦。”

江朔這一番話李懷秀聽了個似懂非懂,只約略知道黑林中其實藏了一個高人,現在這高人已走了,目下契丹抗擊燕軍,軍務繁忙,他也沒空糾結于此,只笑笑道:“黑林暗無天日又風,就連野也不愿意涉足,契丹獵戶尋常也不會進去。這群曳落河倒是聰明,沒進黑林,我們知道彼等在此下寨,便化妝改扮曳落河的樣子,想給他來個襲,卻不想已被江主和湘兒妹子二位先一步給收拾了。”

獨孤湘一仰頭道:“可不是麼,本俠料理這種小角還不是信手拈來?”又道:“不過,你們的甲尚可,馬匹看著可就比真正的曳落河差遠咯。”說著拿手扽了一下那曳落河旅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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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秀笑道:“契丹沒有鐵匠,我等甲只能靠著繳獲燕軍得來,至于馬匹麼,松漠之馬矮小,河北也不產名馬,曳落河的坐騎可都是安祿山從西域高價買來的,不過今日麼,馬匹、甲可都又著落啦。”說著拿眼睛斜睨了一眼旅帥。

江朔再看一眾契丹武士看曳落河的眼神,這可不是兩軍堆壘看敵人的神,而是獵人看到獵,或者說是窮人挖到了寶藏的眼神,曳落河裝備良,一個百人隊的裝備直可以裝備兩三百契丹武士,更兼得了這一百匹駿馬,將來冒充起曳落河來可就方便的多了。

旅帥聽他們對話,早已知道江朔和獨孤湘不是自己一邊的,見李懷秀瞥向自己,不怒罵道:“契丹狗,還想冒充我曳落河武士,看你們一個個岣嶁慘樣,就穿上黑玄甲,哪里像我們曳落河武士?”

李懷秀哈哈大笑道:“像不像麼,得裝扮上才知道。”拿眼一瞟左右,道:“手。”

契丹人數量是曳落河的一倍有余,當即一齊手將他們的下,契丹豈止沒有鐵匠,也不會養蠶繅、紡紗織布,因此莫說馬匹、甲胄,就是尋常的布衫也甚是短缺,就是襯的袍衫、中,都盡皆了去。把一個個曳落河武士了個赤條條的甚是不雅,獨孤湘還是個豆蔻,何曾見過這個,捂著眼不敢看。

李懷秀笑罵道:“這幫狗殺才,見了這麼多,眼都綠了,湘兒妹子勿怪。”以契丹語罵謾罵了一陣,那些契丹人這才給曳落河留下了中,他們不懂點,還道是江朔和獨孤湘以法將他們定住了,害怕法失效,又取了繩索將曳落河上都縛住,卻未捆綁他們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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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旅帥也被的只剩中,對著李懷秀破口大罵道:“殺千刀的狗王迪輦俎里,你要殺便殺,何必辱我等?”

迪輦俎里是李懷秀的契丹名字,他做了可汗之后族人稱他為阻午可汗,就是源自他的契丹名字,江朔怕他怒殺人,不無擔心的問李懷秀:“可汗,你要怎麼置這些曳落河?”

李懷秀知道江朔心地良善,對他輕聲道:“江主且放寬心。”轉頭對旅帥道:“我看你也是奚人吧。”

旅帥回道:“是又如何?”

李懷秀道:“我契丹人在自己的土地上抵抗安賊的侵掠,又有何錯?我聽說奚王李延寵也與安賊不睦,你們卻還死心塌地的跟著安祿山麼?”

旅帥一瞪眼道:“李延寵這奚王我們可不認,他欺瞞了唐皇圣人,唐皇還道他真是奚人之主,封他為王。我部卻是不服的!”聽了他的話,四周武士紛紛隨聲附和。

李懷秀點頭道:“不錯,當年契丹也是這樣各部互相不服,李過折弒屈烈可汗時,契丹人這樣想;涅禮殺李過折的時候,契丹人還是這樣想,各部只要分散就一定會互相攻殺,其實只是給了外人奴役我們的機會。因此涅禮殺了李過折,自己卻不做盟汗,卻讓我坐了汗位,而懷秀想做的,就是團結各部,讓契丹人不要再互相殺來殺去,才能共外辱。”

旅帥一瞪眼道:“你對我說這些做甚?你契丹如安分守己,安帥又怎會發兵伐你?”

李懷秀道:“今日的奚人和當年的契丹何其相似,現在安賊為何放著近的奚人不打,而先伐我松漠的契丹人?還不是因為契丹現在團結強大了,而奚人至今仍分崩離析,安賊易于掌控這才放任奚人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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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帥頓了一頓,口氣不再那麼堅決了,道:“范勢大,曳落河這區區幾千人,在十萬大軍中也只是滄海一粟而已,契丹八部能戰之人才幾萬人?迪輦俎里你與燕軍大軍對抗實屬不智,就算你契丹八部團結如一又怎樣?”

李懷秀哈哈大笑道:“契丹是仙和神人的后代,我相信只要停止斗,沒有人能剿滅契丹人。”他看了一眼那旅帥道:“我知道奚人都是魯直的漢子,我也不來勸你,今日就放你回去,你自看看契丹人能不能抵住安祿山的十萬大軍。”

那旅帥本抱著必死之心,不想竟而死中得活,難以置信地瞪著李懷秀道:“迪輦俎里,你當真這麼容易就放我走了麼?”

李懷秀笑道:“何止是你,連你們所有這些人都放了,我們契丹人和奚人兄弟一齊反抗安祿山暴,你雖一時糊涂助紂為卻也是奚人,況且我不殺雙手被束的武士。”

旅帥聽了面有慚,但口里仍不服,道:“好,你今日放了我可不要后悔,來日疆場相見,我可不會手下留。”

李懷秀道:“懷秀生死自有天命,這就放你們走了,不過要委屈你們就這樣回去咯,甲、兵,還有一應資都是我們契丹現下缺的,可不能還給你。”說完以契丹語吩咐部眾,契丹武士聞言將這一百曳落河驅趕到一起,讓那旅帥領頭,將他們綁在一起串一長串。

那旅帥雖然一敗涂地,但氣勢不墜,脯一拔,喝道:“兄弟們,聽我號令,向東轉進!”

后曳落河武士震天價地發一聲喊,隨著旅帥往東去了,一百人被繩子拴在一起,其實極難邁行走,但在那旅帥號令之下,眾武士齊齊邁,竟然行走頗速,不消片刻就消失在松林之中了。

江朔見今日竟能不殺一人而解決了一隊曳落河,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轉而對李懷秀道:“高不危派曳落河滲伏擊分散在山林中的契丹人,可汗你們也要早做應對,不然極易被各個擊破,損失必然慘重。”

李懷秀道:“江主說的是,此地不宜久留,其實高不危的戰是以曳落河當先搜索,數量的就伏擊殺戮,數量多就召大軍來剿滅。如果燕軍大軍隨后掩至,我們這點人可也無法抵擋。”

其實曳落河在千里松林中滲極廣,不需江朔通報,李懷秀也早已知曉,但曳落河戰力極強,尋常契丹部族遇上曳落河損失必然慘重,如果各部重新集結在一起,固然可以抵游騎,卻又極易被燕軍大軍盯上。他和涅禮一時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李懷秀對江朔道:“江主,我們已派人去找塔里古,待他過來匯合,我們分了甲、便要走了,你卻有什麼打算?”

江朔道:“本想隨著可汗一起行,但是湘兒爺爺昨夜隨著高不危往東去了,我們要先去尋獨孤前輩。”

李懷秀吃了一驚道:“高不危昨日在此軍中?”

獨孤湘道:“是啊,那旅帥是這麼說的。”

李懷秀跌足道:“若是早一日到此,說不定能遇著這老賊。高賊是安祿山的智囊,若能或擒或殺,于我軍大為有利。”

獨孤湘道:“可汗恕我直言,如高不危在軍中,以他的老謀深算,你們假扮的曳落河恐怕瞞不過他,到時候真打起來你們雖然人多,可也未必能占便宜。”

李懷秀嘆息道:“湘兒妹子說的是,高不危既敢孤軍深,想來必有所持,就是遇著了,沒有二位相助也未必能討著便宜。”

江朔道:“只是不知他昨夜和獨孤前輩往東去做什麼?”

李懷秀道:“江主,我隨你們一起去東面尋找獨孤前輩,只因我還有個的擔心,涅禮的迭剌部此刻就在東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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