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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山海行》第166章,谷中悲笛

曳落河扎營的溪流是弱落水的支流,李懷秀早給江朔和獨孤湘二人指明了路徑,只需沿著溪水一路向東,遇著大河隨著水流方向東行一百里便能到葦甸城,絕不至迷路。

二人縱馬馳了一程,見河岸怪石嶙峋,林間道路崎嶇,江朔怕傷了馬的蹄腳,口作吁聲,讓二馬緩行,反正懷秀說葦甸只在百里開外,對二馬來說只是半天的腳程,二人就這樣信馬由韁任馬緩緩自行,在馬上談起來。

獨孤湘道:“朔哥兒,爺爺明知高不危不是好人,上次還被誆去捉了涅禮,這次怎麼還會聽高不危的話,隨著他去東邊了呢?”

江朔道:“我也想不明白,難道是帶他去見安祿山?”

獨孤湘道:“爺爺向來不喜歡和家的人打道,更何況是安祿山?總不會是高不危識破了涅禮的計謀,拉著爺爺又去抓他了吧?”

江朔道:“這不可能吧?爺爺已知上次錯抓了禮,怎麼能上兩次同樣的當呢?”

獨孤湘可不愿意費腦子,在馬上雙手合抱腦后道:“管他呢,反正找到爺爺之后自然就清楚啦。”

江朔點頭道:“聽珠兒姊姊說這個高不危天天攛掇安祿山造反,是個唯恐天下不的大惡人,這次如遇著他可不能輕易放過。”他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對這種大大惡之人可不能心存慈悲。

獨孤湘道:“說起來,也不知道珠兒姊姊現在何,你說到松漠了麼?搞不好的馬腳力不如我們的坐騎,還沒到呢?”

江朔沉道:“我們在飛狐陘繞了這麼遠的路,想來應該不會比我們晚,不過曾說讓我到松漠都督府自然能見到。”

獨孤湘道:“那可也未必,當時可未必知道懷秀大哥會一仗未見,就放棄牙帳。”江朔既與李懷秀結為兄弟,獨孤湘也稱他為大哥了,又道:“說起來,也沒見著靜樂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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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道:“想來在后方安全的地方吧。”

兩人就這樣隨口搭話,在松林中穿行,忽然江朔對獨孤湘道:“湘兒,你聽。”

其時日升中天,林中暑氣漸生,連風都沒有一,除了河水流淌的潺潺聲,哪有什麼聲響,湘兒問道:“什麼?”

江朔道:“是吹笛的聲音,聽……在那邊……”

他帶著獨孤湘向偏離河道,向東南方向走了一二里,遠離河道之后,獨孤湘也能聽到一縷若有似無的笛聲幽幽傳來,回頭了一眼江朔,二人均知獨孤問是音癡,如高不危以拜訪吹笛高手為名,獨孤問自然無有不從。

這笛聲遠遠傳來,曲中似乎蘊含著無盡的悲意,江朔雖不通音律,亦知吹奏之人絕非等閑之輩,就算獨孤問不在彼,也必會被這笛音吸引過去,循著笛音尋過去肯定沒錯。

朔湘二人循著笛音又行了二里居然還沒到,江朔道:“這笛音傳的可真遠,看來吹奏之人也是個家高手,湘兒,你說會不是會是那日鑒湖上吹笛的長安李謩?”

獨孤湘的阿爺和爺爺都是樂律高手,耳聞目染,樂律上的見識比江朔可高明得多,當即搖頭道:“肯定不是李謩,李謩笛音激越,還是青年人的心,此人的笛音蒼涼,仿佛看遍世事炎涼一般,應該是一位老者。”

江朔咋舌道:“這我可聽不出來……”他忽然一驚,道:“呀,會不會是北溟子?”想到此他策馬疾跑起來,只想快些見見這吹笛之人。

轉過一道短崗,卻見前方是一山谷,里蒼松古柏似經人為修剪過一樣,顯得蒼郁秀麗,更有奇石異花、涓細山溪點綴其中,直似個小小的桃源一般,二人正看得出神,忽聽人罵道:“小子無禮,還不快下馬!”只見一隊曳落河武士從山石后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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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湘二人見了曳落河非但不驚,反而欣喜,他們知道高不危和獨孤問離去之時還帶了七名武士,而這一隊武士正是七人,結了一個小小的七星陣,恐怕就是高不危的隨扈。

江朔和獨孤湘也不答話,躍下馬來頭尾夾擊,頃刻間將七人盡都點了道,七人如泥雕木塑般地各自擺出揮舞兵的姿勢,卻都定在了原地。獨孤湘嬉笑道:“朔哥兒,我點了四個人的道,這一番卻又是我贏了。”

江朔知,也不與爭,微微一笑,攜著湘兒的手一起進谷中。二人得谷中卻大吃了一驚,果見獨孤問在背靠著一棵歪脖子赤松抱膝而坐,正閉目傾聽,似乎還未察覺朔湘二人的到來,在他邊有一老者盤膝坐在地上,那人生的一幅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樣,估計就是高不危,二人手挽著手,看起來甚是親熱,但皆閉著眼睛,一言不發地傾聽著笛音。

不過山谷中可不止高不危和獨孤問兩人,離二人不遠一塊巨大的平頭巖石上坐著一個大胖子,這胖子忒也得胖大了,估計不到四百斤也差不了多,此人須發蜷曲如蠆,是個九姓胡人,他著甚是錦繡富貴,似是一個胡人富商,以他為中心立了六名黑人,這些黑人看來似是曳落河武士,都帶著面甲,但僅著黑未披玄甲,所攜的兵刃也各不相同,不似曳落河般整齊劃一。這些人戴著面看不清面目,但從態上能看出來是五男一

大胖子后立著兩人,左邊是一個悍的漢子,右邊是一個婀娜的,那漢子穿曳落河的黑裝束,只是他面甲眉心位置點綴了一顆紫的寶石,這寶石橄欖形,看那形狀倒似又生了一只眼一般。而那的勁裝,出的脖梗白勝雪,面甲的右眼下卻點了一顆白玉樣的寶石,這白玉不大,呈梨形,看來如同掛著個淚滴一般。二人看來似是胖大胡商的隨扈,卻都出一只手搭在胡商肩頭,顯得甚是狎昵,無尊無長,那胡商卻也不以為意,只是瞪大了眼睛專心聽著笛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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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四人卻在他們后雁翅排開,后有一個型碩大的壯漢,卻是左眼下鑲嵌了一顆渾圓的紅寶石,如果說面頰上的白寶玉似一滴未墜的淚滴的話,這壯漢眼下的紅寶石卻似濺上的一個點。他的背后卻是一個瘦高之人,比之后的壯漢還要高出半個頭,此人面甲上鼻的位置綴了一顆方形的黃寶石,遠看鼻梁好似聳起來一塊,不知怎麼看著出一

另一側悍漢子的背后也站著兩人,二人態完全一模一樣,像是一對雙胞胎,二人一個右眉,一個左眉上各鑲嵌了一塊斜菱形的寶石,好似眉飛揚起來一般,澤則是一藍一綠。

這六人穿著打扮著一邪氣,更詭異的是各一手搭在前面一人的肩頭,好在現在是天化日之下,若是在夜晚撞見,或是在黑林之中,非得嚇出一冷汗不可。

大胖子胡商和他的六個隨從居中,獨孤問和高不危居右,左邊卻是一個契丹人,此人看來比李懷秀大不了多,不到三十的年紀,長了一張典型的契丹人的面孔,骨相朗,細眉長目,長相稱不上俊秀,卻也著一英武豪氣,他辮子上系了條赤狐尾,上穿著服雖比不上那胖大胡商富貴,在契丹人服里卻也算得上致了,江朔這幾日和契丹人的久了,看他穿著打扮就知道此人定是個契丹貴族。

所有這些人都都只是看客、聽眾,真正的主角卻立在山谷中央最大的一塊巉巖之上,正在吹奏笛曲,此人此刻正背對著朔湘二人,從背后看他雖是中等材,但姿拔,一青衫長袍剪裁甚是合,頭上峨冠博帶,吹奏之際冠冕輕搖、袂飄飄,倒似一個瀟灑的漢儒士模樣,他一邊吹奏一邊在石上踏著拍子轉圈,不一會兒,轉向朔湘二人,再看他面目,三綹須髯飄灑前倒是生得甚是瀟灑,只是此人面蠟黃,臉上,眼窩深陷,生得甚是丑陋。

獨孤湘不大失所,對江朔輕聲道:“可惜啊,看他背景還道是個男子呢,沒想到生的這麼難看。”

那人似乎聽到了獨孤湘的言語,忽而吹出一個尖利的高音,獨孤湘嚇的一捂耳朵,道:“討厭!”

那人卻不搭理,繼續吹奏起來,他手中笛子非黃非碧,黃白的毫無澤,看起來似乎寬寬窄窄、歪歪扭扭做工甚是糙,似非竹制,此刻吹來笛音更加郁沉淪,如在泣訴,自怨自艾于自己丑陋的相貌,悲慘的命運,聽了片刻獨孤湘竟而大笛音染,也覺悲從中來,不知不覺地留下淚來,哭著轉頭對江朔道:“嗚嗚嗚……朔哥兒,這人可太慘了……”

卻驚奇地發現,江朔不知何時已經盤坐下了,正在潛心運功,獨孤湘忽然驚覺,此人吹的笛曲之中似乎蘊含了一門極高深的功,再看那契丹人坐在那里眼神空,額上布滿冷汗;自己爺爺獨孤問攜著高不危的手,其實是在為其安定心神;胖大胡商背后眾人以手搭肩串在一起也是同理,只是那胡商臉上悲戚之愈濃,只怕后之人功力不夠,已有些彈不住了,那六名黑人均戴著面,看不見神,但看他們端凝之態,怕也都不輕松。

獨孤湘忽覺心搖如懸旌,生出一說不出的煩悶之膛仿佛要炸開一般,正在心智將迷之時,忽然江朔手一把握住了的手,一和煦的力緩緩注,登時心神為之一穩,重又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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