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安祿山捂著肚子做痛苦狀,獨孤湘不奇道:“你這中脘被點的反應好像不太對哎。”
安祿山道:“許是我太胖了,你沒點中吧?”
獨孤湘道:“既然沒中,你肚子痛什麼?”
安祿山道:“許是朝食吃壞了肚子,恰好被你一按痛了起來,這樣你再點我青靈、郄門、曲泉、風市四試試看?”
獨孤湘道:“好!”說話間兩手連,點了安祿山上臂、手肘、膝彎、四道,安祿山不如山,安坐在石頭上任由獨孤湘點了。點完之后,獨孤湘兩眼瞪著安祿山,安祿山也兩眼瞪著,頓了片刻,獨孤湘問:“你……覺怎麼樣?”
安祿山道:“啊……應該怎麼樣?”
獨孤湘道:“應該麻了……你麻了嗎?”
安祿山道:“呃……應該哪里麻?”
獨孤湘道:“手腳麻呀!麻了嗎?”
安祿山搖搖頭道:“沒有哎……”
江朔在安祿山后也覺得奇怪,他先前看北溟子吹笛之時,六曜可以通過點制住涅禮,卻無法定住安祿山的子,想來也是他軀太過胖大的緣故,至于胖子是不是就會點不到道,他可也不知道了。
正在胡思想之際,卻見高不危忽然到獨孤湘邊道:“小妮子,休得對我主不敬!”說著手就抓獨孤湘的腕子。
此刻六曜看似圍著北溟子,但他們忌憚于北溟子的武功,不敢稍分毫,唯恐失了先機為北溟子所乘,北溟子卻好整似暇,背手立在六人中央,笑盈盈地看著六人。這六人被北溟子拖住,無暇來救安祿山,江朔原本以為高不危是個文不會武功,沒想到他閃到獨孤湘邊手就抓,手頗為敏捷。
獨孤湘見高不危抓啦,到他只是個干瘦的老頭,也不以為意,一手仍按在安祿山肚子上,另一只手卻揮舞著去擋高不危的指抓。獨孤問卻知道厲害,怒吼道:“高不危,莫傷我湘兒。”獨孤問的穿星步法獨步天下,移何其迅捷,說話間已在獨孤湘和高不危之間。
獨孤問卻不手格擋,而以指疾他手腕部,高不危立刻變招沉肘撤腕,另一只手卻來抓他手背,獨孤問也叉招換式,變換方位仍是他掌。高不危移腳步,雙手爪抓向獨孤問雙手手背,獨孤問也腳踏星垣步,只是向高不危的掌,二人來回游走,越打越快,卻只是一個追著一個手背抓,一個追著一個手腕,盡都是小擒拿短打的手法,卻互相都沒有。
江朔以看出獨孤問的手法源自趙蕤,當年三子與北溟子斗法,在玉霄峰上合三人之功抗北溟子一人,因此追云子獨孤問會東巖子趙蕤《長短經》上的指掌功夫可說是毫不奇怪。而高不危的招是一套爪法,在積金中趙蕤曾向江朔略述天下各派的拳腳功夫,江朔將高不危的招與心中所記一一對應,高不危所使的當是林派的龍爪手功夫。
江朔曾聽趙蕤說過,龍爪手雖為林絕學,但卻是逐項絕技中最易上手的武功,初學時進步神速,修煉得法不出一月,就能開磚碎瓦,此后只要勤學苦練,一二年便有小,手指堅逾鋼,抓樹撕皮、折斷銅錢均不在話下,但此后功夫就此停滯難以進,有悟高的十幾二十年后或能修正覺,那時便能石,穿鋼鐵。
但江朔看高不危出手雖快,卻悄無聲息,不像指力很強的樣子,不知為什麼獨孤問卻似乎很忌憚的樣子,不敢和他接架,只是以手指他掌,這是龍爪手的弱點所在,無論你指力練得再強,哪怕到了切金斷玉的境界,也無法及自己的腕部,這是人構造使然,縱然練蓋世武功,也難以違背自然之道。
就在此時,忽然高不危的指尖到了獨孤問左手手背,只聽“嗤嗤”輕響,獨孤問手背上竟然立刻顯示出幾道黑紫如同燒灼的痕跡,江朔這才知道原來高不危指上有劇毒,難怪獨孤問見湘兒要舉手格擋高不危的一抓才會如此焦急,而他和高不危手也極力避免與高不危指間相。
二人兀自不停手,高不危邊打邊道:“獨孤兄,你我相知數十載,你也應該知道我指上蝮毒的厲害,現在趕靜坐運功療傷還有救,如仍一味斗狠,則命危矣。”
江朔氣憤不過,道:“看你使得林龍爪手的功夫,當是林俗家弟子,我聽說林弟子從不使毒耍詐,怎地你如此毒?爺爺你快坐下運功抗毒,我來會會這老賊!”說著他躍過去舉掌照著高不危的肩頭拍落,高不危聽他掌上勁風不善,不敢接,連忙閃開,里卻罵道:“小畜生找死,老夫這可不是林派的功夫。”
獨孤問笑道:“嘿……朔兒你可錯了,高不危可不是林弟子,他這手毒爪功夫乃是崆峒派的絕技鷹爪凝手,崆峒派的凝神功原是要用西域雪蛛的蛛毒試煉的,北地沒有這毒,高不危才以蝮蛇毒練功,這點小毒比之真正的雪蛛之毒可若得多啦,如是雪蛛之毒,中者立時凝而死,可沒得緩,這北地蝮蛇之毒麼,老夫支撐幾個時辰還不在話下。”他上雖這樣說,卻立刻坐下閉目運起功來。
此刻被千軍萬馬包圍,江朔輕易不敢放了安祿山這個人質,躍向高不危之際,左手暗運神功黏住安祿山的后背,帶著這個大胖子一起上前,別看安祿山型大,在江朔手中直如紙糊的一般,他一手吸著安祿山,腳步依然迅捷無比,下手更快,以雷霆之勢已搶攻三招,但這高不危輕功竟也甚是了得,不在獨孤問的穿星步之下,他連躲了江朔三招,瞅準空子立刻反擊,向著江朔的腕子抓去。
江朔知道他毒爪厲害,忙向側邊一閃,高不危追上時卻隔了個安祿山胖大的軀,安祿山道:“啊喲喲……高參軍謹慎了,不要抓到我上。”高不危只能繞過安祿山再斗,獨孤湘在旁一抖白索道:“朔哥兒,我來助你。”
此刻生死攸關,并非比試武功,也不講什麼單打獨斗了,獨孤湘卻不上前,只以手中飛索施展起月影素寒流的功夫,在遠以銀球攻向高不危后心,這樣就不用怕被他毒爪所傷了。
高不危頭也不回,隨手撥打獨孤湘打來的銀球將其反擲回去,只見銀球上高不危指爪留痕之登時現出幾道黑的線,獨孤湘見狀不敢接回銀球,單足點地舞了個旋,見邊已圍了不曳落河武士,借著一旋之力舞白索將銀球揮出,正打在一個靠近的曳落河武士脖項之上,銀球及他皮,那武士竟然立時倒地搐,眼見不活了,眾武士見這銀球上沾染的毒如此猛烈,心生怯意,都不后退了幾步,不敢圍的這麼了。
獨孤湘方才見獨孤問被高不危抓了一下似乎不甚要,及至這武士倒地才知道高不危指上毒之烈,不擔心起爺爺來,再看獨孤問,坐在地上,高舉左手,手上黑霧籠罩,正在全力將毒素排出外。獨孤湘問道:“爺爺,你不要吧?”
獨孤問滿頭大汗,卻無暇回答,只是緩緩地遙遙頭,也不知是已無大礙之意,還是無藥可救的意思。獨孤湘再看江朔和高不危的纏斗卻忽然被逗的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江朔見高不危對安祿山甚是忌憚,竟然將安祿山當人盾牌使,高不危從何抓來,他便將安祿山擋在何。高不危氣道:“小畜生修得無禮,快將我主放下。”
安祿山也罵道:“小畜生忒也得狡猾了,拿你老子當盾牌使。”他破口大罵,出口臟,哪里像是封疆大吏該有的模樣。
江朔道一聲:“好嘞!”挪開安祿山,旋即一掌拍出,安祿山軀異常龐大,高不危視線被遮住,待得安祿山陡然移開,江朔的掌鋒已到面前,高不危連忙躲閃,險些著了江朔的道,他愈加憤怒罵道:“小畜生找死!”忽然躍起,飛過安祿山向江朔頭頂百會抓落。
豈料江朔竟然將安祿山托起,橫亙在高不危面前,安祿山連聲高喊:“高參軍,是我,別抓!”
安祿山軀如此沉重,竟然被江朔如此輕捷地舉起,實出高不危意料之外,他躍在半空,自然不敢將安祿山撥到一邊,但若要轉向非得在安祿山上借力不可。正猶豫間只聽背后一勁風襲來,卻是獨孤湘的銀球打到了。
獨孤湘笑著喊道:“高不危,你不曉得你自己練的毒打在自己上會不會中毒?”
眼看這一擊避無可避,高不危竟在空中猛地撲向安祿山的子,道:“好啦,遮掩不住啦,快出來助我!”
江朔和獨孤湘均詫異,卻見高不危雙掌“噗”地安祿山,惹得二人和曳落河武士一齊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