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沨，走吧。”

厲凌州的話喚回了厲承沨的意識，他推著他的椅上了船橋，進了別人的領域。

前來接應的人穿著一黑，始終低著頭，神不已。

厲承沨原本就要從他邊經過了，但腳步卻忽然一頓，問了句，“請問，你們的林老板是親自來了吧？”

“那是自然，干我們這行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躲著不見也是沒用的，況且我們林總向來真誠待合作伙伴。”

厲承沨：“那麼真誠的話，那為什麼打電話都需要用變聲？”

黑人笑了笑，倒是沒惱，只是解釋道：“因為在這之前，你們都還不算是我們的合作伙伴。”

厲承沨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黑人仿佛看穿了厲承沨的心里所想，友提示道：“我們林總的規矩是，簽易合同之前，你們都有機會反悔，以前的定金我們都可以一分不要，全部退回。”

“厲總、厲爺能明白，比起這單生意，其實我們林總更想和你們個朋友。”

“如果你們事到如今尚有顧慮的話，現在是可以離開的。”

厲承沨被這番話打消了幾分顧慮。

厲凌州則是有些急了，“沒有沒有，我侄兒不是這個意思，你們林總愿意和我們合作，那也是我厲凌州的福氣，至于朋友嘛，不滿你說，我們也是想來和林先生朋友的。”

黑人聽見形藍牙耳機里傳來一道嘲諷的笑意。

他面不改，繼續應對面前的兩人，“那就太好了，我們林總一定很期待見到二位。”

誰說不是呢？籌謀了這麼久，就為了等這一天！

厲承沨看得出來，厲凌州有點生他的氣了。

于是他主對黑人道：“對不起，剛剛是我冒犯了。”

“沒關系，生意人謹慎些是應該的。”

厲凌州的臉緩和了點，如果自己的人得罪了林先生，那還有什麼下次合作可言？

“煩請帶路。”他客氣地道。

黑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將他引進艙。

客艙開著暖氣，干燥又溫暖，隔絕了外面的寒意和氣。

中間有一張長長的木桌，另一頭站著一位笑容慈祥的中年男人，戴著一副金眼鏡。

厲凌州狐疑道：“你就是林先生？”

看起來不太像啊，至和他想象中的很不像。

男人淺淺一笑，聲音溫文儒雅，和他做的生意截然相反，“我不是，我是林先生的助理，你們可以我李特助。”

又不是林先生本人，這下厲凌州心里也有點不爽了。

怎奈還沒開始發難，李特助便笑著道：“林先生有話讓我帶給你們，首先，他要和你們說一聲抱歉，因為他的份特殊，所做生意風險太大，所以要見他，必須得等走完合同后，這是我們的規矩。”

厲凌州：“可是我們連人都沒見到，如何能放心簽合同？”

李特助平靜道：“我們的生意并不缺合作伙伴，我們要的，就是你們對我們的信任，這也是你們的誠意，如今合同還沒簽，你們可以隨時退出，船橋還沒有撤下。”

他照著形藍牙耳機里的聲音道。

心里再一次慨厲爺這殺人誅心的損招還真是多，兜那麼大的圈子，就是為了打消厲凌州的疑心，一步一步引他跳陷阱。

他看似給足了厲凌州選擇的機會，其實是在步步。

他著厲凌州放下戒備，做出錯誤的決定。

事后翻盤起來，厲凌州一定會有一百個后悔的理由。

嘖！真是殺人誅心啊！

李特助的心中所想對面的兩人渾然不知，也渾然不察。

厲承沨擰眉，低聲對厲凌州道：“二叔，這場易一點都不公平。”

厲凌州抿不語，似在思考。

過了會兒，他才沉著臉道：“我也知道不公平，我也不爽，但是我們需要這筆錢啊！”

他的話太現實了，厲承沨一時啞言。

這時候李特助突然開口道：“兩位，容我說一句，等你們真正了解過我們這個行業后，就會知道藏份這件事對我們有多重要了。”

語畢，兩人齊刷刷地看向他，眼睛里有震驚和警惕。

他怎麼會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李特助看著兩人的表，無辜又有點不太好意思地道：“我是不是忘記告訴你們了？我會讀語。”

厲凌州、厲承沨：……

真不知道你是忘記了，還是故意不說的。

李特助笑得中規中矩，“實在是不好意思，你們商量，我轉過子去。”

厲凌州：“不用了。”

李特助轉過去一半的子又轉了回來，好奇地挑了挑眉。

“這合同我們簽了，就如你說的，當做是我們和林先生第一次合作的誠意，我們相信他。”

厲承沨雖心里覺得不妥，但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改變得了二叔的心意。

妄圖改變他的人，早已了一捧灰。

李特助依舊笑得毫無破綻，是既有距離又不失禮貌的職業微笑，“好的。”

他拍了拍手，立刻有人拿上來兩份合同遞給厲凌州。

“你們可以看看，如果沒有意見的話就簽字吧，等簽了字，你們很快就可以見到我們林總了。”

厲承沨的臉不太好看，“不應該是一人一份，簽完換嗎？”

哪有兩份都由一個人先簽完的道理？

何況這樣的話，他們很可能連這位林先生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歷承沨知道對方不好說，于是繼續道：“你們口口聲聲和我們談信任，結果你們老板可曾相信過我們？”

“實在不好意思，這是我們這里的規矩。”李特助一點都沒有生氣，只是在霸道地陳述一個事實。

看樣子是一步都不會讓了。

“你……”厲承沨氣得往前幾步，有點想手了。

這人什麼態度？

“站住！”厲凌州住了他。

厲承沨不不愿地定住了腳步。

李特助笑著對他彎了下腰，但神依舊很堅決，好似在說：我對不起你，但我不會讓步。

這種才是最讓人生氣的，正所謂手不打笑臉人，人家也確實沒有他們做決定。

他們現在想離開的話，隨時是可以離開的。

但……貨就在這艘船上了。

此時離開的話，誰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