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年的時間以來,他一直保持著克制,保持著距離,希給時間去平靜。
他也知道,慕凝安找了沙寶做過心理咨詢,他明白的苦衷,所以關于兩人之間的關系,他從不勉強。
可實際卻是,冷靜帶來的,卻是兩個人之間越來越疏遠的事實。
從沙寶那里,慕凝安聽取了許多中肯的建議,也曾試著去接過去的一切,可是面對靳寒表現出來的平靜與疏遠,只能選擇沉默,并不是一個善于表達的人。
靳寒剛剛的質問,男人突然發出的,令再難平靜。
過去時常勸艾琳娜不應該活在過去,人應該向前看,可是如今,真正陷在過去無法自拔的竟然是自己。
新年的鐘聲敲響了。
遠高樓,巨大的LED屏幕上,正直播著流蘇島的主權接儀式。
伴隨著國旗在流蘇島大地緩緩升起,屏幕上,一位位曾為收復流蘇島而做出貢獻的人一一從屏幕上閃過,首先出現的便是慕遠儒的照片,那是世人對于他的緬懷,接著一位位名人志士的名字一一閃過,他們之中歷經幾代,許多人已經故去,沒有見證到今日國旗在流蘇島冉冉升起的畫面,應該是他們畢生的憾。
當“憾”二字浮現在的腦海之中時,慕凝安意識到,如果有些錯過,出于無奈,可有些“憾”,卻是可以避免。
側頭看去,恰好迎上男人炙熱的注視,忽而問道,“圣誕節就沒有收到禮,新年了,你不會又是這麼小氣吧?”
靳寒似乎還未換過緒,被問的一怔,轉而了語氣問道,“想要什麼?”
“就這點誠意?”慕凝安低眉,輕聲說。
男人淺笑,手探向后座,折回時,手上已經勾了兩個紙袋,“圣誕禮,新年禮,一樣不。”
看了紙袋上的logo,慕凝安微微蹙眉,“又是手袋?”
這半年多以來,每逢什麼紀念日,靳寒送來的禮如出一轍,都是各大品牌的限量版手袋,比起從前絞盡心思的討心意,這樣的禮實在是應付了一些,直到圣誕節,這人卻連手袋都省了,說到底,還失落了一陣。
“不是說‘包’治百病?”靳寒挑聲一問,頗認真地口吻。
“誰告訴你的?”慕凝安回問,心里捉著,估計又是古岳給他出的主意,以靳寒的格,斷不會隨便拉來一個人探討這般私的話題。
“我送你的手袋,好像都沒見你拎過?”
“不喜歡。”慕凝安隨口一句。
“打開看過嗎?”
慕凝安搖了搖頭。
男人聽罷,失落的微微嘆了一口氣。
難道包里有什麼東西?慕凝安疑的打開了包裝,隨手取出了一只手袋,拉開拉鏈,果然里面另有玄機,紅的絨布袋吸引了的注意,解開布袋的絨繩,向掌心一倒,竟然倒出了一只手鏈。
那是一條手工編織的手鏈,第一眼看上去并沒有覺得什麼特別,有些地方編的參差不齊,如果不是上面鑲嵌著價值不菲的珠寶鉆石,一眼就認出了是臻品,單憑那條手鏈,簡直再普通不過了,甚至有點廉價的覺。
“不喜歡?”看的表,似乎并沒有什麼驚喜的覺。
慕凝安微微搖頭,“好的。”
不過心里不得不說,這男人果然開始應付了,比起曾經他送的一件件首飾,這件實在是太不走心了。
“我親手編的。”男人幽幽的一句。
什麼?慕凝安驚愕的看著他,男人臉上的失落并不比剛剛,甚至有點委屈。
想來也是,像他這般高高在上的男人,過慣了手即來的日子,想著他一個人關在房間里,笨手笨腳的編著這條手鏈,消磨耐心倒是其次,耽擱的時間才是無價的財富。
畢竟以靳寒的份,再貴重的珠寶,不過是他簽字刷卡的事,可編織一條手鏈空耗的時間卻本無法用價值來衡量,誰讓這個男人的財富,足以用秒來計算。
“編了多久?”慕凝安笑著問。
“反正你又不喜歡。”男人話音落下,慕凝安只覺得掌心一熱,手上的手鏈便被男人沒收了過去。
“喜歡!喜歡!”慕凝安手去搶,落了一個空不說,卻撲到了男人的懷里。
撞了一個滿懷,慕凝安連忙起,卻被男人臂一攬,擁了懷里。
近的距離,呼吸可聞,令覺得一陣面紅耳赤,溫暖的車廂吹來一陣冷風,慕凝安一抬頭,車窗打開了一條隙,男人的手已經了出去。
“你要干什麼?”慕凝安意識到會發生什麼,大聲呵斥。
“反正你又不喜歡,留著礙眼。”說罷,男人的手一松,清脆的一聲,手鏈落地。
慕凝安猛地推開他,推開車門下了車,繞過車,連忙將那條手鏈撿起,握在掌心來回了許久。
靳寒走下車,慕凝安背著他,一雙手來回著。
只覺得后背一熱,下一秒便被男人牢牢的擁在懷里。
周遭是紛飛的大雪,寒冬凜至,男人膛的溫度便越發的滾燙。
就這樣抱了一會兒,慕凝安轉過,手鏈已經被戴在手腕上。
“我真的很喜歡,以后不準隨便扔我的東西。”慕凝安小心翼翼的按住自己的手腕,生怕手鏈會再次被多走似的。
男人勾,接著問道,“那我的禮呢?”
這一次,慕凝安被問住了,完全沒有任何準備。
“我給你發個紅包吧?”慕凝安歉意的笑笑,明知道對方不差錢,可這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方式了,畢竟新年發紅包,也算是一個傳統。
靳寒搖了搖頭。
“那你想要什麼?”反過來,又問他。
“就這點誠意?”男人學著剛剛的口吻。
慕凝安被他問得啞口,只能垂下頭去,默聲認栽。
就在低頭之際,發被他扣住,向后微微一扯,慕凝安擔心吃痛,揚起了頭,皺眉之際,男人的薄下,混著檀香,盈人細膩的腔。
或許,許久未曾這樣吻過,又是在空曠的馬路,慕凝安張的,心臟怦怦直跳。
如果不是大雪越下越大,這一吻也許還會持續更久。
他松吻時,慕凝安著氣,那種幾近窒息的覺,已許久未曾這般真切會了。
“回家吧。”著他說。
“雪下得這麼大,今晚一定會降溫,要不要加床被子?”
“好啊!”慕凝安淺笑,帝景苑常年恒溫溫控,又何來擔心降溫的事?男人不過是需要一個臺階,剛好也是。
果然,男人湊在耳邊,輕聲一句,“暖爐要不要?我比被子更好用。”
空氣里,是的笑意。
男人笑著,將抱了起來,“回家。”
“還沒告訴我,那條手鏈你到底編了多久?”
“睡不著的時候就編一點。”
“那是多久。”
“不記得了。”
……
那一夜,帝景灣繾綣溫存。
第二天,慕凝安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帽間一一拆開那些未開封的手袋。
看到包另有乾坤的小禮,不淺笑,原來包治百病,并不是言過其實。
后來的日子,慕凝安的上,時常就有一些手工制作的小件,或是手鏈,或是鑰匙扣……
偶爾有人問,“這東西小巧,兒送的麼?真是心!”
以慕凝安的份,總不會買這樣的手工件佩在上,能帶在近的,必然意義非常。
而總是無比自然的一句,“我先生閑來無事自己做的。”
靳寒?閑來無事?
估計也只有這位靳太太才能這般輕描淡寫的評價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忙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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