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臣政抬眸看了眼歲杪位置度方向。

小姑娘像一只生氣的河豚，氣鼓鼓的，低著頭，不看他也不看手機。

杪杪被剛才那些話影響到了。

周臣政蹙眉沉思。

他一定是哪里做得還不夠到位，才會讓杪杪有這樣的擔心顧慮。

拇指懸在鍵盤上空，遲遲沒有落下去。

他在想，要如何去回復這條消息才不會讓杪杪想。

周臣政沉思期間，歲杪忍不住發了好多只生氣貓貓頭的表包。

他哭笑不得。

周臣政點開符號，挨個拼湊，然后給杪杪發了一個自認為表示震驚的文字。

【周臣政：(.)】

【周臣政：杪杪，我不會煩的，這是我的責任。】

【金吉拉：不是責任你就煩啦？】

“……”

好刁鉆的角度。

周臣政覺得這是個很棘手的問題，要比他迄今為止偵辦的案件還要棘手。

他沉思了足足有一分鐘，才在屏幕上敲下第一個字。

【周臣政：只要是杪杪就不會煩。】

歲杪收到這條消息，立馬將輸欄里更加蛋里挑骨頭的問題給刪除，發了個貓頭賣萌的表。

【金吉拉：哥哥，你還有多久才好呀？】

周臣政松了口氣。

似乎他在他的小妻子那里通過了考驗。

【周臣政：前面還有兩個人，很快了，杪杪。】

【金吉拉：我想吃酪棒。】

男人抬頭看了眼孩。

歲杪迎上他的視線，沖他比了個心心，笑得眼睛都彎了月牙。

周臣政難自，眉眼都和。

**

周臣政先給歲杪掛了婦科，做完孕酮值和HCG值等一些檢查后，又掛了一遍產科。

歲杪是孕七周，已經能夠查出胎芽胎心，醫生建議建檔。

聽到建檔兩個字，歲杪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網上刷到要那麼多，就是在建檔的時候！

雖然一早就知道要，但真坐到醫生面前，把手臂遞出去時，歲杪還是實實在在地打了個寒。

心跳很快。

尤其是醫生告訴，要九管。

歲杪有種眼前一黑的沖。

——要不直接暈過去吧，然后醒過來就發現已經好了！

“都當媽媽的人了，還怕啊。”醫生調侃，“不疼的，就一會兒的事。”

歲杪被說得不太好意思，頭一偏，埋進男人腰里。

周臣政按著的后頸，輕輕著，搭醫生的腔，“就算當媽媽，也可以害怕。”

他從兜里出一支酪棒，從下面遞給歲杪。

孩眼前一亮，“你什麼時候買的？”

“人送過來的。”周臣政輕笑一聲，“杪杪等會兒再吃，先讓醫生一管。”

“嗯。”

歲杪握著酪棒，朝醫生點點頭，屏氣凝神，“吧，我不怕。”

“要一次完嗎？”醫生看瘦，建議可以分幾次，一次幾管，“一次九管，你這小板估計撐不住，我給你多開幾張單子，有些不需要空腹，你還能吃飽了來。”

歲杪搖頭回絕：“我可不要再扎第二次啦，就一次完。”

周臣政等說完才否決：“先三管，不了。”

“你想我被扎三次嗎！？”小姑娘當即瞪大了杏眸，舉起酪棒義憤填膺地他的腰，“果然，老男人就是心狠手辣！”

“杪杪，一次九管，你會不了的。”男人耐著子和講道理。

歲杪只想著不能讓自己挨三針，才不聽他說什麼，“我很強壯的，不會不了！”

拉著小臉，“醫生，你就是了，你要聽孕婦本人的話。”

男人冷著臉，沒再吱聲。

杪杪有些固執。

不讓吃點苦頭，本不會聽別人在講什麼。

歲杪綁上脈帶后，眼睛就不敢睜開了，一只手攥著酪棒也不敢，整張小臉都埋在男人腰腹。

嘶-

好疼。

孩眉頭擰在一起，齒間溢出輕微的哼哼聲。

能清晰地到冰冷的針頭被緩緩推進的覺，帶著細的痛，又裹著些微的麻意。

總之，并不好。

尤其是一想到周臣政要扎三次，鼻頭一酸，眼眶就變得漲漲的。

歲杪也不知道到第幾管了，兇地揪著男人垂下的手，去掐他的小拇指。

不過并沒有掐多久，便覺到腦袋暈乎乎的，握著男人拇指的手也沒多大的力氣。

周臣政心跳了一拍，他迅速裹住孩要垂下的手，“這管完，麻煩先停下。”

“這姑娘還是要多吃點。”醫生叮囑道，“你去食堂阿姨給沖點紅糖水補補，剩下的五管不著急。”

歲杪都沒了，整個人渾發抖。

周臣政把打橫抱起來，疾步直奔醫院的食堂。

食堂阿姨給沖了碗特濃的紅糖茶端過來，溫度剛剛好。

周臣政小心翼翼地喂到孩邊，“阿姨，有沒有吸管？”

“有，我去拿。”

食堂阿姨拆了牛盒子上吸管放進碗里。

歲杪咬住吸管喝了好久，速度才逐漸慢下來。

蔫蔫地靠在男人懷里，眼睛閉著，呼吸清淺，像是睡著了。

這還只是剛懷孕不久，他的杪杪就要遭這種痛苦，以后會怎麼樣，他本想都不敢想。

周臣政看著孩慘白的小臉，一顆心像是被人攥了那樣難，幾乎快要不過氣來。

他輕輕拍著孩后背，又哄著喝了好幾口。

歲杪眉骨要擰“川”字，小聲嘟囔：“太甜了，哥哥……”

“那不喝了，乖乖，我們歇會兒。”

“你給我拆酪棒。”

“好。”

周臣政將手里一直攥著的酪棒拆開，喂進里，“含著。”

“我知道。”哼了聲，往男人懷里拱，“哥哥，你是不是心疼我呀。”

尾音有些上揚。

聽起來很得意。

周臣政真想打屁，教訓一下。

明明就沒本事逞強，還想著一次完九管。

“杪杪，我很不開心。”

“我知道，你心疼我。”

“是因為你不聽話，你明明撐不住還非要逞強。”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矯。”

歲杪雖然使不上什麼勁，但還是在很賣力地用腦袋拱他，

“我才不矯，前兩年，我進皇家舞團的第一次登臺表演，就把腰摔斷了。我脊椎上釘了十顆釘子，養了一年才好，周臣政，我真的不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