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悅耳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拉回了沈凝飄遠的思緒：“你在想什麼？”

沈凝偏過頭，有些奇怪地看著他：“你為什麼突然與我說這些？”

他的態度很奇怪，毫不避諱地告訴自己的新婚妻子，他的心里裝著另外一個子，甚至心無芥地與談論著那個人的和本領，以及喜歡的原因。

而這些偏偏又毫不影響他對沈凝的，過度的坦然和信任讓心里懷疑加深，生出一種不敢相信的確定。

“我想讓你全心信任我。”姬蒼聲音沉穩，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坦誠，“有些事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明白，我可以不問你，你也不必否認什麼，但是我希你不要對我生出防備。”

你心里清楚，我也明白。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沈凝聽得懂，所以要問他是怎麼做到的，便沒有一個合合理的理由。

他們現在是共同守護一個不為人知的。

沈凝輕輕吁了一口氣，緩緩點頭：“嗯。”

“我已經答應了南昭提出的聯姻請求，并要求他們帶兩位正統皇族公主和十位朝中重臣過來。”姬蒼聲音淡淡，“我相信他們會乖乖聽話，不會在這方面討價還價。”

十名重臣？

沈凝微默，跟姬蒼一起坐在涼亭里：“他們什麼時候到？”

“局勢急迫，他們下個月應該會抵達雍國。”姬蒼淡道，“也有可能更早一些。”

沈凝著花園里清幽的景致，心頭劃過一些奇妙的想法，淡道：“姬蒼，你不想做皇帝嗎？”

姬蒼表微頓，眼底劃過一抹異：“本王做不皇帝。”

沈凝詫異：“為何？”

姬蒼沉默片刻，面無表地看著：“因為本王此生無子。”

沈家愕然：“無子？”

姬蒼點頭：“命中注定的事，強求不得。”

沈凝心頭無法克制地翻起滔天巨浪，不知怎麼回事，竟下意識地把自己的重生和姬蒼聯系到了一起。

這很荒謬。

理智告訴這是本不可能的事。

然而天下不可能的事太多了，又豈會多這一件？

若不是親經歷，人死后可以重生這件事也不會相信，但事實證明，如此玄幻離奇之事確實是可以發生的。

可命中無子……跟姬蒼已是夫妻，如果他命中注定無子，豈不是說也不會有孩子？

沈凝轉頭看向花園深，良久沒再說話，兩人之間仿佛有種微妙的東西于沉默中緩緩發酵，再也不復以往。

于人世了無牽絆，其實不錯的。

……

這一次談話中藏的真相是什麼，兩人皆心知肚明，卻都有默契的沒有破。

接下來的時間里，姬蒼越發忙碌。

早朝上他威濃厚，冷鐵腕扶持他提拔上來的左右丞相，并重用左右丞相舉薦的朝中新貴，一一予以朝中要職。

滿朝文武雖心中不滿，卻也不敢反抗。

尚未親政的年皇帝坐在龍椅上，眼睜睜看著攝政王大肆培植朝中新勢力而無能為力。

十月初七，負責查案的林軍統領陸巖因辦事不利被當場革職，滿朝文武大臣跪求攝政王三思，以“查案不是林軍職責”為由，請攝政王網開一面。

然而姬蒼鐵無的手腕之下，陸巖被下令杖責三十，剝去統領一職，并由平遙長公主暫任林軍統領。

這個決定一出，滿朝文武嘩然。

“請攝政王三思！”兵部尚書率先出列跪地，“雍國歷來從未有過子掌權的先例，長公主近日時常去兵部巡視已然違背律法，今日攝政王任命為林軍統領，更是不符合規矩，求攝政王收回命！”

“臣附議。”鎮國公站出來，拱手說道，“平遙長公主是個子，雍國自古以來從未有子干政的先例，還求攝政王收回命！”

秦國舅附議：“求攝政王收回命！”

“謝聽瀾。”姬蒼坐在王椅上，漫不經心的開口，“本王讓你查的郊外遇襲一案，有結果了沒有？”

“回攝政王，臣已經得到幾個山賊的口供，他們承認是了秦家嫡子秦硯書的指使，故意毀壞攝政王妃的名節，目的就是為了貶妻為妾，順利求娶平遙長公主。”

什麼？！

這番話一出，秦國舅當場僵住，驚怒加之下，他轉頭盯著謝聽瀾，眼神森冷可怖：“不可能！右丞相這是信口雌黃，純屬污蔑！硯書一直以來明正大，坦坦，且對沈家嫡一往深，絕不可能做出如此骯臟下作之事！”

“林尚書。”姬蒼目微轉，看向刑部尚書林清風，“你這些天協助審問，得出的結果是否跟右相一樣？”

林尚書躬回話：“回稟攝政王，臣跟謝大人一起審問山賊，他們確實承認是秦家嫡子指使他們這麼做的。”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秦國舅臉鐵青，緒幾乎失控，“你們都是一派胡言！”

他轉頭看向皇上，撲通一聲跪下：“還請皇上明察！硯書行得正坐得端，絕不可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有人故意想栽贓陷害——”

“來人。”姬蒼抬手，嗓音冷無，“即刻去秦家走一趟，把秦硯書帶過來。”

“是！”幾個前侍衛領命而去。

大殿上陷一片死寂。

姬瑾端坐在龍椅上，神蒼白如紙，右手不自覺地握了龍椅扶手，目失神地落在秦國舅那張不安的臉上，一顆心如墜冰窖。

他顯然已經明白攝政王今日之意圖。

先禮后兵。

先提出任命長公主為林軍統領，滿朝文武激烈的反對本就在攝政王預料之中，所以他暫擱此事，而是把沈家在郊外遇到山賊一事拎出來理，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不出他所料，秦硯書大概就是這場意外的幕后主使，而攝政王定然早已得到證據，可以證明此事確實是他所為。

接下來他會施展雷霆手腕，直接拿秦國舅一家開刀，秦硯書的行為不足以牽連九族，但質之惡劣，不殺無法平民憤。

姬瑾心頭生出一寒氣。

秦硯書是秦國舅嫡子，不管他做了什麼，他都是太后的侄子，若今日攝政王當場置了秦硯書，秦家在朝中的地位定會一落千丈。

有這樣一個鐵教訓，他再提出由長公主領林軍，其他人還敢反對嗎？

……

先更一章，白天還有，昨天請假了，忘了跟大家說，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