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被幽了，慧妃也被幽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兩人也算是同甘共苦。

唯獨太后這個孤家寡人氣得臉鐵青，既見不到自己的兒子，也無法再使喚這個新兒媳，更沒辦法救下被關進大牢的侄子。

且后宮外圍不知何時亦加強了守衛，以至于太后只能在后宮范圍活，極大限度地行使作為太后的權力。

這無疑讓太后到憤怒，焦躁，不安。

雖然一直篤定中了毒的攝政王不敢奪皇上的權，哪怕他現在權傾朝野，到了皇上親政之日，他也必須乖乖歸還朝政大權。

可姬蒼的行事手段顯然超出的預料。

如今更有一個狂肆不羈的平遙長公主加其中，著實讓太后到一種無法掌控的害怕。

姬蒼一個人就夠他們傷神，平遙長公主更是讓他們氣得跳腳。

眼看著這兩人不知何故，竟像是聯手起來了，太后怎麼不后悔當初？

但也僅止于此。

所有的后悔都跟姬蒼和沈凝無關，跟平遙長公主也毫無關系。

他們要做的事很多，沒時間去搭理一個想垂簾聽政想瘋了的老太婆。

十月十六這日，平遙長公主大婚。

賓客臨門，熱鬧非凡。

鞭炮齊鳴，鑼鼓喧天。

這是雍國開國之來，第一起打破世俗傳統的娶男嫁，平遙長公主直接以長公主之迎娶駙馬，和駙馬一起坐著花轎在城中繞了一圈，像是高位者出巡一樣，風榮耀，連他邊的駙馬也為了眾人羨慕的對象。

穿紅的侍一路撒著紅棗、花生和銅錢，街道兩旁圍觀的孩子們歡喜地搶著銅錢和紅棗，百姓們熱地祝福著長公主和駙馬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百年好合？

平遙長公主轉頭，著跟自己并肩坐在一塊兒的秦羽墨：“駙馬，你覺得我們可以百年好合嗎？”

今日的秦羽墨穿著一襲大紅喜服，襯得年容俊秀出塵，原本斯文斂的氣度，在紅袍映照下多了幾分明艷張揚的澤，不由讓平遙長公主多看了兩眼。

“只要長公主想，就可以。”秦羽墨淺淺一笑，笑意瀲滟，華流轉。

平遙長公主瞇了瞇眼：“你在本宮？”

秦羽墨一怔，連忙斂了笑意：“沒有。”

“逗你的。”平遙長公主盯著他上的紅袍，“不過你穿紅好看的，以后可以經常穿。”

秦羽墨沒說話。

“我會讓人給你多做幾套紅。”

秦羽墨沉默片刻，低低點頭：“嗯。”

時至傍晚，太西下。

花轎在長公主府大門外落下。

平遙長公主下了轎子，握著紅綢一端，朝秦羽墨淡笑：“走吧，本宮的駙馬爺。”

秦羽墨握著紅綢另外一端，跟平遙長公主一起走上長長的紅毯，紅毯上雕紋致，龍呈祥的圖案充滿著喜氣和祝福。

進大門，兩人一步步走向布置得喜洋洋的廳堂。

姬蒼和沈凝端坐在主位上。

隨著禮一聲高喝響起：“吉時到，新人拜天地！”

平遙長公主和秦羽墨進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噠噠噠！

一陣突如其來的馬蹄聲傳來，極不和諧地打破眼前和諧的熱鬧，伴隨著一聲高急促的喊聲：“且慢！”

平遙長公主皺眉，轉頭向喜堂外。

秦羽墨握著紅綢的手不易察覺地了，抿不語。

“今日婚大喜，外面不是已經布置好防守，除了前來的賓客，可疑之人一律不得靠近？”姬蒼抬眸向平遙長公主，“怎麼還會出現這樣的紕？”

平遙長公主倒是半點不慌：“皇叔難道不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姬蒼淡道：“聽聲音有點耳。”

大門外響起了，伴有激烈的爭執。

平遙長公主下令：“去跟外面說一聲，讓客人進來。”

“是。”

嬤嬤匆匆跑了出去，看到大門外那張臉，頓時僵了僵：“將軍？”

一個著錦白戎裝風塵仆仆而來的年輕男子，看起來二十六七歲，面上盡是焦躁急切之。

他以一敵眾，魯推開眼前擋道的門人和護衛，風風火火闖了進去：“平遙，你不能跟他拜堂，我才是你的未婚夫！”

秦羽墨神微白，不敢相信地轉頭，著急趕而來的男子。

一錦白戎裝，氣勢卓絕。

容貌也不錯，棱角分明，英俊逸。

他就是雍國曾經最有名的年將軍，跟平遙長公主青梅竹馬，卻不幸戰死沙場的凌？

秦羽墨垂下眸子。

比起自己這個百無一用的文弱書生，長公主會選擇誰，應該不用猜了吧。

“攔住他！”平遙長公主一抬手臂，冷冷開口，“今天是本公主大婚之日，誰敢來破壞，本公主饒不了他！”

一聲命令落下，四面八方突然出現一群黑護衛，電石火間就筑人墻，牢牢攔住了凌的去腳步。

“平遙？”凌怔住，遙遙著喜堂上一嫁的平遙長公主，“我是凌，你……你不認識我了嗎？”

時間仿佛一瞬間變得緩慢。

周遭一切都變得荒蕪安靜，在各席吃酒的賓客聽到不尋常的消息，三三兩兩出來看熱鬧，當賓客中一些人看見凌那一瞬間，面上齊齊出驚異之。

“將軍！你……你不是戰死沙場了嗎？”

“將軍已經死了三年，怎麼會突然出現？不會是假冒的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喜堂上，秦羽墨毫無所覺地握著手里的紅綢，覺自己徹底了個局外人。

今日大婚怕是要臨時換人了。

“雖然本公主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凌，也不知道你從何突然冒出來，但是今天，任何人都不許破壞本公主的大婚。”平遙長公主冷冷說道，“就算你是真的凌，你有苦衷，你有，你有很多話想跟本公主說，也等本公主大婚之后再說！”

說罷，強命令：“把他攔住，不許他靠近這里一步，誰要是破壞本公主的吉時，別怪我砍下他的腦袋當球踢。”

說罷，轉頭示意禮：“繼續。”

秦羽墨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平遙長公主，怔怔地問道：“長公主？”

“怎麼？”平遙長公主皺眉，“你又有什麼問題？”

秦羽墨連忙搖頭，帶著一慌：“沒，沒有。”

禮于是喊道：“夫妻對拜！”

秦羽墨和平遙長公主面對面站著，同時躬下，秦羽墨躬得更低一些，心頭滋味復雜。

“禮，送房！”

“平遙！平遙！”凌著急地喊道，“你不能跟他親，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們才是夫妻，平遙！”

平遙長公主懶得搭理他，握著紅綢跟秦羽墨一起被送去新房。

姬蒼抬手示意：“把他帶過來。”

黑護衛押著凌，把他帶到喜堂，并魯地按跪在地上。

沈凝目落在他上，瞳眸微，聲音冷冷：“你上穿的，是南昭國的將軍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