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的手止不住地抖，如果不是知道手上的這份文件是複印件，就算他撕掉了也沒有用，他一定會撕掉，撕碎，然後扔在楚文那副骨上！

他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啊！他、他就是這樣對他的？！

這份囑上寫的很清楚，在楚文去世之後，楚家家印由楚宴繼承。而楚家的一切，則在楚宴二十歲之後自移到他的手上。不管那時候楚家的家主是誰，或者誰持有著楚家的財產。

清清楚楚，沒有誤解，因為每一條條例都經過了心的推敲，不會讓人誤解。

可是楚毅越看，臉越蒼白，他頹然地往後仰，坐在了高背椅上。

楚莊麵無表，站在一旁，等候著楚毅調整好他的心態，然後將他送出風華苑。

楚毅握著囑的手突然了，他鷙地看著楚莊，“不可能，我不相信這份囑是真的！肯定是你們為造出來的！”

他還要在最後掙紮一下！

“老太爺猜到您會這麽認為，所以準備了一份錄像帶，母帶存在瑞士銀行裏。”楚莊說。

他拍拍手，立刻有人將錄像機送進來，仿佛是在門外，早已準備好，隻是等待。

就像早就猜到了楚毅會這麽說，所以麵麵俱到，無懈可擊，為的就是讓他徹底死心。

楚毅瞪大了眼，楚莊將一盒拷貝的錄像帶放到了錄像機裏。磁帶轉，畫麵通過投影儀投在牆上，出現了一個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他眼窩深陷，臉青黑，看上去病膏肓，好像隨時都會死了。可是那雙眼睛裏，卻燃燒著哪怕隔著屏幕也能被人到的生機。

看到老太爺的樣子，楚毅整個人好像瞬間垮了下去。

他還記得，小的時候他很努力，因為父親就像是一座不過去的大山。可是他極得到父親的讚賞，那讚賞是從小到大，慢慢減，乃至消失的。

有一次他聽到他對巖說，“我這個兒子，小的時候是個棟梁。但長大之後……也就那樣吧。”

也就那樣吧。

五個字，重重地從他的頭頂上下來。明明隻是五個字，沒有任何的鄙夷，沒有任何的嫌棄，卻讓他轟然倒下，仿佛春日的直在雪人上，對別人來說，巖的褒獎——哪怕不是褒獎，都彌足珍貴。可是為他的兒子，為眾人目所在的焦點，他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父親的褒獎，可最後隻有一句“也就那樣吧”。

那之後，對父親的憧憬變了怨恨，那怨恨隨著年歲的增長而日漸增加，從未消減。

娶雲惜……是父親的意思。

但是他那個人嗎？不，他從來都不。他們倆以怨懟的眼神著彼此，在床上折磨著彼此。雖然生下楚宴之後雲惜多了一溫，可是恨他，如同他不。

畫麵中的老太爺了，抬起了手，幹枯的手指象征著他的命也在走向終結。

“開始吧。”老太爺說。

其實錄像早就開始了，但老太爺不是在示意可以開始錄像，而是在示意人拿紙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