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想了想，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那太狠了，我只是想要……”

歸雁眼睛一轉：“那就……”

林昭昭：“我覺得要不……”

兩人聲音越說越低，窸窸窣窣地，過了大半夜，還沒停歇。

第二日，林昭昭托侍衛，給裴劭帶去一份東西。

此時，裴劭巡防回到營帳，剛下馬，裳都沒更換，手臂夾著一個用布巾仔細包好的包裹，他屏退左右，待帳中只剩自己一人，舒展眉頭。

這是林昭昭第一次主送東西給他，他抑歡欣，小心地拆開包裹，出里面的書皮——《金剛般若波羅經》。

是前朝從天竺傳過來《金剛經》。

裴劭拿起佛經，抖了抖，沒從里面抖出別的，不由奇怪，把每一頁都翻遍，也沒看出所以然。

驟地，他福至心靈，這該是林昭昭為他祈福保佑的。

看來上次口的傷，還是讓這般擔憂，以后，別讓知道自己傷好了。

于是乎，裴劭高興地把《金剛經》放到枕邊。

二人再見時，又是一年除夕，一歲過，林昭昭出落得更漂亮，如條的楊柳，姿修長，若凝脂，櫻紅，清麗如蘭，若杏。

半仰著頭看花燈，燈火煌煌之中，側首一回眸，直直進他心中。

裴劭抬起眉梢，倏地笑出來。

兩人步伐輕緩，游遍街巷，在袖擺的掩飾下，裴劭輕勾住的手指，林昭昭赧然，假裝看路旁的糖葫蘆，卻沒收回手。

分離的巷子里，裴劭細的手指，牽引的手，擱在自己臉頰上，輕聲道：“阿暮。”

林昭昭眨眨眼，面上不由浮上緋紅，像桃紅染料在水中暈開，甚是好看。

遠天際，傳來煙火砰砰的聲音，線明滅，巷外人來往，喧嘩不斷，巷卻尤為靜謐，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一切似乎水到渠。

裴劭往前一步，將抵在墻上，他呼吸沉重，半闔著眼睛，便要輕低下頭。

突然，林昭昭按了下他的下頜，問：“裴劭，我送你的書，你看了嗎？”

裴劭低笑了聲：“看了，”又道，“每晚都看。”

林昭昭肩膀微松懈：“那就好，你那個……”眼睛往下瞟，“你沒老想著，那檔子七八糟的事了吧？”

裴劭：“……”

他皺眉，倏地眼睛慢慢撐大，下一刻，咬牙切齒：“林！昭！昭！”

后來，林昭昭才明白，有些東西，不是多看兩卷佛經，就能心平氣和的。

至裴劭不是。

那晚回去，歸雁替散發梳頭，盯著看了幾眼，有點疑：“姑娘怎麼腫了？”

林昭昭按了按，眼神躲閃。

第49章 49 幸事

◎年之，一生相伴。◎

阿拾起《金剛經》, 念出書皮的字：“阿、阿暮相贈，金剛般若波羅……”

十幾年前的書本，那時漿紙不如現在, 頁已泛黃, 仍能看出，它被保管得極好，書皮用更的紙包好，紙上, 裴劭的字跡龍飛舞, 甚是漂亮。

阿把書遞給林昭昭，問：“娘親，剛剛那個香囊，娘親說不能說它的故事, 那這本書呢？”

林昭昭看著那佛經，咳了一聲。

無奈，這種事, 也不能說給小孩子聽。

阿撅起小：“又不能, 娘親和爹爹, 到底是做了啥壞事？”

林昭昭一臊，了下阿鼻子，轉移話題：“做壞事的是打翻盒子的阿吧。”

阿瞇起眼睛，嘻嘻一笑。

把佛經給林昭昭, 又從一旁拿起一個細長木盒，嘀咕：“這是什麼呀。”雖然好奇，沒有再擅自打開, 而是把盒子遞給林昭昭：“娘親, 我能看看里面裝著什麼嗎？”

林昭昭接過盒子, 挲著它，淺怔。

打開盒子，里面放一支蝴蝶寶珠玉釵，玉釵工藝湛，蝴蝶翅膀鮮亮，薄如蟬翼，綴滿寶石，配和而不同，大氣漂亮。

阿從小見過不好東西，都嘆聲：“好漂亮。”

抓著林昭昭的手，小臉在手臂蹭，小手指去撓林昭昭的臉頰：“娘親，告訴我這玉釵有什麼故事，好不好嘛。”

林昭昭張，作勢要咬的手指，阿咯咯一笑，連忙收手。

握住阿的小手，笑了笑：“玉釵是你爹當年要送我的。”

但拒絕了。

這件事要說回十幾年前，林昭昭十三歲那年，三月三，張雪瑤邀去春日宴，吃酒作詩，這個日子，恰好難得到裴劭巡邊歸來。

裴劭對任何能分去二人時間的人事，都是沒好氣，對張雪瑤自是千百個不耐煩。

他兩指著請帖，似要壞它，林昭昭拉他的手，跳著去夠請帖：“還給我，你別來！”

裴劭說：“當初上元節，攛掇一群生，嘲弄你是乞兒，污蔑你東西，如今能安什麼好心？”

林昭昭終于搶回請帖，冷哼一聲，眼眸轉了下，回：“那時我們都還小，現在都長大來了。”

那還不是因為有他給出氣，不然這仇該記多久。

裴劭抱著手臂：“壞人可不會因為長大就變好。”

聽裴劭這麼一句，也起犟，扯扯角：“就你懂的多。”

無解，兩人都冷著臉，誰也沒有先說話。第二日，林昭昭前去赴春日宴，站在轎子外，瞅了瞅四周，沒看到人影，抿著，才矮進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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